香草的消息一度讓我好幾天都心不在焉,在小蝶不斷地逼問下,我把這些話都告訴了她。
不知道小蝶是怎麽想的,她在沉思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既然這樣的話,露露隻要別被那些白色的東西碰到不就好了嘛。”
“可是香草說它們也不會被徹底消滅……”
“那也不是像你這樣煩惱的茶不思飯不想就能解決的呀,香草既然把這些都告訴了你,肯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麽頹廢的樣子。”
我打斷了她的話:“小蝶……你說,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都是錯的……就像魯爾死之前說的那樣——我想讓這個世界充滿美好,最後反而會毀了這個世界。”
“……”
聽到我的話,小蝶很生氣:“露露!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
她一把將我拽到落地鏡麵前,鏡中的少女依舊那麽美麗,但臉上卻充滿了迷茫。
是啊,我很迷茫,我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隻是想讓我和小蝶生活在更加幸福的世界中而已,無論是雲雀,寧茜還是巴克麥克,幽蘭,隻要他們也能找尋到自己的幸福也就夠了。
可是……
“怪不得你這幾天一直像是有什麽心事一樣,但我沒想到居然是這麽荒唐的理由,這樣的你完全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善良,美好,又勇敢的露露!”
小蝶簡單地理了理我淩亂的頭發:“露露,你並沒有錯,當你和我踏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一切都會發生。”
我抬起頭,少女的紅唇近在咫尺:“你……怎麽知道?”
“你不是和我說過閉小琦的姐姐會在這個世界嗎。”
“我那隻是猜測……”
“不管是不是猜測,你答應過我,無論遇到什麽,都會與我手牽手一起走下去。”
小蝶的麵容占據了我眼中的整個世界:“所以不要再為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煩惱了好嗎,露露就是露露,是不會被這種小事打倒的!”
溫潤的感覺從唇上傳來,隨後蝴蝶般的清香從我的口中直達心靈。
……
下午我和小蝶去看望了住院的兩位少女。
寧茜肩膀上的傷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已經完全恢複了,隻是留下了一塊不太好看的疤痕,但已經可以出院的她選擇繼續留在那裏照顧雲雀。
我們可愛的小調查員情況依舊不容樂觀,雖然肺部的感染得到了抑製,但這麽多天來她一直發著低燒咳個不停,身體也處於虛弱狀態,甚至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至於她的父母,馬倫采取了軟硬皆施的手段:先是給予30萬金幣讓他們回去好好過日子不要再來打擾雲雀,再警告如果違反約定的話將會不擇手段地將他們送入大牢。
這也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法:至少她的父母有了這筆巨款以後日子會好過很多,即使他們對雲雀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但畢竟是她的父母,他們曾經是一家人,雲雀視為珍寶的鴨舌帽也是父親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的禮物。
微不足道但卻彌足珍貴。
僅剩的弟弟妹妹也會有新衣服穿了吧,不用每天再吃那些咽不下去的食物,生病了可以去治療,家裏的老房子也有錢去翻新了。
雖然這樣基本是徹底斷絕了與父母的關係,但這對雲雀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
到頭來在她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也就隻有寧茜在身邊。
“來,把藥喝了。”
病床邊,寧茜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著雲雀。
“好苦……”
“良藥苦口嘛。”
靠在病**的雲雀微皺柳眉:“我想聽你唱歌。”
“聽我唱歌?”
“嗯,聽著你的歌聲,我就不會覺得藥苦了。”
“好呀,那你想聽什麽歌?”
“我想聽……很甜的歌。”
她看向我們:“就像露露和小蝶她們送給我的那些糖果一樣,很甜很甜……”
寧茜笑了笑:“好呀。”
“對了,過幾天是我的演唱會,那時,我還有一首歌要送給你,你一定要來哦。”
“我……”
“所以,把藥吃掉,這樣身體才會好起來,才能來聽那首隻屬於你的歌,這是我和你的約定。”
“約定嗎……嗯!我會去的!”
雲雀的眼裏少見地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嗯哼哼……哼哼哼……”
就算沒有任何伴樂,寧茜的精靈般的聲音卻猶如仙樂般動聽,閉上眼睛,仿佛身處於童話中的糖果世界,眼前是巧克力棒和朱古力組成的小屋,馬卡龍一樣的坐墊,甜甜圈組成的遊樂園,棒棒糖變成了氣球,就連小溪裏流淌的都是潔白的奶油。
“哼哼哼……哈啊……”
前奏結束之後,便是優美的歌詞。
“天空到底有多高闊呢,風勢到底有多強烈呢,流水到底有多清澈呢。”
輕柔的歌聲宛如盛夏的夜幕中的螢火蟲,點點滴滴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一隻又一隻從草叢裏向著黑暗的夜空飛去。又仿佛是廣闊無垠的天空,一群小鳥展翅翱翔,穿過雲朵,在碧藍的天空中發出歡快的啼鳴。
“想與你一同探索。”
“希望有一天能成為你的手掌,為你接住淚水。”
“同等的悲傷,同樣的空氣,想與你一起分享。”
……
小小的病房內唯有婉轉的歌聲在流淌,屋外不知不覺出現了好幾個被寧茜歌聲吸引過來的人,但他們無一例外都駐足靜聽,就連外麵一直播放的廣播都停掉了,生怕打破了這份天籟之音。
“此刻起航的船隻之首,毫不猶豫地朝你的方向行駛。”
“在風海當中豎起桅杆,逐漸劃過雲浪。”
“讓羅盤指向遙遠的恒星,邁向你前往的彼方。”
……
曲閉,雲雀也喝完了藥。
此時屋外的人們才漸漸議論開來。
“那孩子沒見過啊,這歌聲怎麽這麽熟悉。”
“你是笨蛋嗎,她可是公主殿下禦用的歌姬啊。”
“啊?”
“是寧茜啊,前段時間在城裏巡回演出的就是她,她的歌聲好美,就像能淨化人的心靈一樣,我可是她的粉絲!”
“要不我們去問問她為什麽在醫院裏?”
“別去了,沒看到房間裏都是女孩子嗎,這個時候就別打擾她們了,能在住院的時候聽到她的歌聲我已經很滿足了,啊!我好幸福。”
“……”
從雲雀手裏接過空的藥碗,寧茜理了理她的頭發:“喝完藥後你的臉色好多了。”
“那是因為你的歌聲。”
“我的歌聲?”
“嗯,因為有你在身邊。”
感覺到一股曖昧的氣氛傳來,我隨即牽起小蝶的手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小雲雀,寧茜,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一路順風。”
“露露……”雲雀像是有什麽話對我說。
“嗯?”
“我的父母他們……”
“沒關係,馬倫叔叔給了他們很大一筆錢,現在他們不會來打擾你了,小雲雀你就安心養病吧。出院以後你不還想去看看弟弟妹妹們嗎,到時候我們和你一起去,你,我,小蝶還有寧茜,就像旅遊一樣,讓我們帶你回家一趟。”
雲雀清瘦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露露,謝謝你……”
……
即使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會讓白色汙染變得更加洶湧,我也要繼續做下去。
……
回到家的時候,我看到公主正在院子裏正用一根狗尾巴草逗巧克力玩。
“喵喵喵。”
“來,抓它抓它。”
“喵!”
“抓到了就給你糖吃。”
“香草?”
“呀,你們回來了。”
“嗯,剛剛去看寧茜和雲雀了,香草今天有什麽事嗎?”
她把狗尾巴草丟給巧克力,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紅色的緞帶:“之前不是答應過幽蘭要幫她實現心願嗎,今天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我不知道香草是用的什麽方法,隻見她小手一晃,巧克力便被一陣輕柔的白光包圍了起來,隨後慢慢變大擁有了人類的輪廓。
最後等到白光散去的時候,我和小蝶被眼前出現的陌生女孩給驚呆了。
那是一隻貓娘。
約莫十來歲的外表,黑色長發,和巧克力一樣的琥珀色眼睛,腦袋上還長著一隻俏皮可愛的貓耳,身上穿的是黑白相間的連衣裙,裙擺上印著許多肉嘟嘟的粉色貓爪圖案;一根長長的黑色尾巴,末端是一小段白色絨毛;纖細的雙腿被點綴著黑貓的洛麗塔白絲包裹,小巧的黑色圓頭鞋用貓耳扣帶將盈盈可握的小腳丫含在其中。
“這這這……這是……?”
“露露,是貓娘耶!是貓娘!”
我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貓娘,她現在一臉迷茫的表情給我的感覺就是之前玩過的某款遊戲中的貓娘從屏幕裏鑽了出來。
“喵?”
讓人心都快融化了的軟糯聲音。
“香草,這到底是……”
“我把它變成了女孩子呀。”
她把手中的緞帶在“巧克力”的腦袋上係了個蝴蝶結:“好嘞,這樣就可以保持變身了。”
即使變成了女孩子,巧克力還是像一隻小貓一樣,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就要舔香草的臉蛋。
“哎呀不要舔啦,你現在是女孩子了,要懂得矜持。”
“喵?”
“巧克力”卻不管這些,依舊像孩子一樣在撒嬌。
香草摁住她的腦袋:“露露。”
“嗯?”
“幽蘭在哪?”
“應該在屋子裏吧,這幾天她很乖哦。”
“叫她出來,告訴她我們要幫她實現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