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工藤宅,江戶川柯南麵色嚴肅地坐在沙發上,看向坐在他對麵的化名衝矢昴的赤井秀一。

作為曾經在黑衣組織臥底卻因為身份暴露而詐死,改頭換麵潛伏在米花町的赤井秀一麵色同樣嚴肅。他將柯南共享給他的情報仔細推導了一遍,問道:“你是說,那個叫白羽未來的,表現不像黑衣組織的人,但你們覺得他有可能是黑衣組織的人是嗎。”

“嗯。”柯南點點頭,“而且他跟波本認識,還說了他們正在同居,是室友的話。”

以安室透是波本為前提,跟他同居的人八成也是組織的人。想想也知道,組織的人不可能跟普通人同居,這很容易暴露他們的身份。

對於柯南這份推測,赤井秀一表示了讚同。以前他還在組織的時候波本就習慣單獨行動,除了任務需要從來不與人同行,沒理由會跟人同居,除非是組織要求。

但組織要求波本和另一個人同行,也不隻有兩人搭檔完成任務的可能,另一種更大的可能,是波本或者他的同行人,被上麵懷疑是臥底,故而讓另一人監視對方。

——畢竟以波本的能力,很少有需要他與人搭檔完成的任務。

保不齊是琴酒那家夥看他不順眼,又開始懷疑東懷疑西,給他找了個監視者。

柯南描述了一下白羽未來的外貌,然後問道:“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赤井秀一仔細回憶了一下,可惜並沒有從記憶中找出與柯南的描述相對應的人。他搖頭道:“沒有,可能是我身份暴露離開組織以後新加入的成員。”

那麽他與波本同居就更合情合理了,帶新人、測試新人的水準和忠誠度,都可以是他們同居的理由。

“你跟他近距離接觸過,有沒有發現他在組織裏大概是走的什麽方向?”

“不是前方人員。”柯南立刻回答道,“他的虎口很光滑,可見他並不是長期握槍的人,甚至可能並沒有使用過多少次槍。”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就發現了的。

“除此之外,他以前應該做過醫生,而且是外科醫生。我注意到他的食指指腹有一層很薄的繭,而且並不圓,而是更加細長一點,這很明顯是使用手術刀時按壓刀背或是醫用縫合線之類的東西留下的繭。”

雖然繭很薄,但柯南並沒有做出對方作為外科醫生時間不會很長的推測。不同的人肌肉狀態不同,並且細胞的恢複能力也有差異。有的人手上很容易形成繭,但有的人就是不易成繭的類型,他們甚至會在某一段時間因為長時間的摩擦生出薄繭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繭又自己消失了。這一點在考前題海戰術補習形成繭又在假期休養後的學生身上極為常見。

如果不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長期形成的老繭,並不足以讓人得出這個人的某個部位長期受到摩擦的結論。

“醫生嗎……”赤井秀一隻是稍微一想就否定了柯南的推測,“組織裏沒有專門的醫生,所以他不可能是醫生。”

像他們這樣在外執行任務的,沒有特殊情況受了傷也是在自己的安全屋自己處理,絕不會放心讓其他人來處理,畢竟黑衣組織是個犯罪集團,又不像正經的黑手黨那樣有聚集性,還在內部培養一批可信的醫護人員。

但既然不是組織的醫生的話,那就隻能是……研究人員。

組織裏,隻有研究人員,可能會在生物實驗的時候動用到手術刀。

但是,既然是研究人員,組織又為什麽會讓他到台前來執行任務呢?

“你在想什麽?”見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柯南皺眉問道。

“我隻是在想,他會不會是組織的研究人員。”赤井秀一也沒有瞞他。

既然身為前組織研究員的宮野誌保沒有認出他,那麽從她身上入手就不行了。這個白羽未來以前可能並不是和宮野誌保研究的同一方向,所以兩人才沒有接觸。但也有可能是宮野誌保從組織脫身後那個人才加入的。

“可如果是組織的研究人員,那他們為什麽不把白羽未來放進實驗室,反而讓他跟波本一起行動呢?”對此,柯南也產生了同樣的疑問。

“……有可能,是監視。”

想起自己以前經曆過的事情,赤井秀一閉了閉眼。

“如果這個白羽未來以前真的是研究員,那麽組織把他放到危險的台前,就隻有一個目的了。”赤井秀一神色一凜。

“——組織,在懷疑他的忠誠度。”

一個研究人員腦子裏的數據和資料,絕對足以引起組織的重視,所以他們才需要保證這些研究人員的忠誠。

選擇這種麻煩的方式而不是直接解決掉,隻能說明他身上還有他必須存在的價值。比如說,某種事物的研發,非他不可。

注意到他眼中劃過的暗光,柯南皺了皺眉:“你難道是覺得,他有被拉攏的可能性嗎?”

柯南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比較低,就算組織懷疑,那也隻是懷疑,並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懷疑就放棄他。而組織沒有放棄他,那他們想要把白羽未來拉到他們這一邊,恐怕也很難。

“隻要組織有了懷疑,那就不是沒有可能。”

他們隻要把組織對他的懷疑變為“現實”,那麽白羽未來就隻能舍棄黑衣組織的身份,到時候隻要他配合,就算給他弄一份證人保護計劃,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一個重要的研究人員腦袋裏的情報,不見得會比一個代號成員低。

>>

見識到同居人還有一份偵探的工作,白羽未來忍不住想蹭一下了。

“你說我也去做偵探怎麽樣?”

安室透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突兀地問道:“昨天晚上那起案子,除了警方和從嫌疑人口中得到的信息,你還發現了什麽?”

白羽未來愣了下,然後開始回憶並思考起來。

天知道,昨晚被警方問完已經那麽晚了,之後又給安室透解釋了一下情況,幾乎是安室透一放過他他就倒頭就睡。他是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警察的事,壓根沒想過去思考案子的事。

想了半天,白羽未來才像個交考卷的國中生一樣,期期艾艾道:“是……那個,就,隔壁的隔壁那個,高高壯壯的男性嗎?”

“證據呢?”

“嗯……從體格上來看,五個嫌疑人裏就我和他有殺害死者的能力吧?再加上他們之間還有矛盾,而我沒有作案動機,排除掉我的話,不就隻剩他了?”

安室透伸出指關節敲了他的額頭一下,歎氣道:“你這不是根本就沒有證據,純靠猜測嗎?而且我是問你有沒有在這些線索中推測出什麽其他信息,也沒直接問你誰是凶手啊。”

白羽未來:“……”

“那、那,我當你的助手?”

安室透靜靜地看透他一眼,眼中明明白白地寫著“你覺得我像是需要你這樣的助手嗎”,然後說道:“我沒有工資給你發。”

一個在咖啡廳打工偶爾還兼職偵探的人,怎麽可能還有錢養助手?你是上趕著想讓我身份暴露是嗎?

白羽未來默默的,不說話了。

其實不發工資也是可以的,反正他隻是混個日子嘛……

但是看著安室透核善的眼神,白羽未來還是把這話給咽了下去。

好嘛,不當就不當嘛……

看到他帶著委屈的神色,安室透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問:“所以你今天還是沒有找到一份正經的工作是嗎?”

如果說原本他還懷疑過白羽未來不找工作是不是因為懷揣著組織的任務,時間上不方便,但是在發現他幾天都沒有出門的時候,他悟了。

這哪是有任務在身?分明就是不想工作的鹹魚!

白羽未來哈哈幹笑了幾聲:“正在找,正在找。”

他現在已知的擁有的技能就是計算機編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跟琴酒在一起呆久了,他能想到的相關工作,全都不太合法。

啊,要說去IT會社工作也不是不行,不過他並不知道IT會社職員要做些什麽,而且入職的話,他連文憑都沒有,可能還得讓組織去造個假.證,好麻煩哦。

“對了,我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安室透覷了他一眼,“什麽問題?”

“就是……米花這邊,是不是治安不太好啊?怎麽三天兩頭不是搶劫就是死人啊?”

安室透:“……”

“你想多了吧。”

打發走白羽未來後,他自己也不禁開始思考起來。

是啊,米花這邊怎麽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案子?而且其中還有不少人,殺人的理由跟玩笑似的……是東京這邊壓力太大導致的心理扭曲以至腦回路清奇嗎?

也許上麵需要出台一些政策減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