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的僥幸心理在看到這個自稱名為夏洛特·科黛的女人靈子化的時候徹底碎掉了。

別的都好解釋, 大變活人還是以這種散金砂的特效一般的方式消失的就不好解釋了。

更何況,提起這個名字,更有名的其實是法國大革命時期一幅名為《馬拉之死》的名畫。馬拉是當時雅各賓派的領袖,而夏洛特·科黛, 則是未曾畫入這幅畫中的另一個當事人——刺殺者。

如果英靈真的存在, 柯南毫不懷疑她會是暗殺者職階。

他神思不屬地回到了酒店裏,忽然想起了被他遺忘在廁所裏的那個組織的人。他有心想問一下那個女人——科黛, 在現實中叫這個名字果然還是感覺怪怪的啊——他想問一下對方那個人是怎麽處理的, 但又不知道現在對方還在不在自己身邊, 而且旁邊還有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在, 幹脆再次提出想上廁所。

——順便看看那個男的還在不在。

毛利小五郎隻瞅了他一眼, 撇嘴:“小鬼就是麻煩。”

毛利蘭則是擔憂地看了眼他的腹部, “這麽頻繁地上廁所,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柯南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水喝多了點!”

確認廁所裏沒有上廁所的人,進入廁所後,看到角落裏沒有人時, 柯南當時就是一慌, 連忙小聲問道:“科黛小姐?科黛小姐你在嗎?”

科黛解除了靈子化, “你是想問要殺你的那個男人嗎?”

“是, 他跑了嗎?”

科黛推開了角落那間掛了維修中的牌子的隔間,裏麵被捆住了手腳貼牢了嘴巴老老實實窩在裏麵的男人, 男人恐懼地看著他們, 旁邊還飛著一個金色的雞蛋天使。

……好吧, 在夏洛特·科黛口中是暗殺天使。

“沒有, 畢竟是個危險人物, 我就把他捆起來暫時放在這裏了。”

男人眼中的恐懼幾乎是傾瀉出來的, 當時她走前還特地把他弄醒, 舉著一把長柄刀在他旁邊笑得溫溫柔柔地威脅他。

說實話,但凡她當時臉上是嚴肅警惕的表情,他現在也不會這麽害怕。手裏握著凶器還跟一個惡徒笑容溫柔的人,那才是最可怕的——畢竟看起來精神上有點問題,生命沒有保障。

而且旁邊這個金色的詭異玩意一直在旁邊盯著他,他完全不敢弄出一點聲音,生怕這個女人不滿意了把他鯊掉。

見這個人暫時是沒有威脅了,柯南打算在把他交給警察之前先套一波情報,不然等人交給公安了,以降穀零那個嚴密的口風,他肯定是一點情報都不會漏給自己的。

於是柯南問了:“你是黑衣組織的人?”

男人瞪大了眼睛,然後搖了搖頭。

柯南皺眉,下一刻科黛的刀已經貼在了頸側。

“你最好老實點哦。”女人笑眯眯地警告。

男人嚇得一抖,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撒謊!”柯南眉頭一皺,“我明明聽到你提到基爾和夏布利了!”

科黛的手輕輕一抖,在兩個人同時驚悚的目光中,給男人的脖頸劃拉了一條血痕。

“唔唔、唔唔!”男人目露絕望。這個小鬼專門把代號成員的代號給抓出來,顯然隻知道一點他們組織的內情,不好糊弄啊。

柯南咽了下口水,把自己的驚恐強行壓了下去,不讓自己露怯,準備繼續盤問。雖然剛剛好像是動用了一點不太正當的手段,但這個不是人類生前還是因為刺殺而被處以死刑的人,他也有點怕,不是很敢阻止她。

總之沒真的死人就沒問題!

……吧。

“咳。”柯南清了一下嗓子,嚴肅地問:“組織抓那些少年人是什麽目的?”

“唔唔、唔!”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這個狀況沒法說話。

柯南用疑問的眼神看向科黛,科黛會意地伸手撕掉了男人嘴上的膠布:“請老實一點,我們問什麽就答什麽。”

被微笑凝視著的男人顫了顫,瘋狂點頭,隨後遲疑道:“組織的具體目的,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組織給我們目標的信息,我們隻負責抓人而已。”

他看著兩人不善的臉色,趕緊又補救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們這種連代號都沒有的小嘍囉,怎麽可能知道那麽機密的事啊!”

柯南對這個回答並不是很滿意,但他也知道男人說的沒錯。如果組織的機密情報隨便一個下層成員都知道的話,降穀零和基爾不會埋伏到現在,基爾不會差點暴露,赤井秀一也不會暴露身份假死脫身。

柯南歎了口氣,準備聯係降穀零讓他派公安的人來收尾,在聯係之前,他看向身旁的英靈,“你有辦法讓他暈過去嗎?”

他說的是有沒有英靈的技能,畢竟夏洛特·科黛這個從者在漫畫中沒有出現過,她的技能和寶具他一概不知。然而科黛直截了當地在男人後頸的某個位置來了一下,物理暈眩。

柯南毫不懷疑,如果他剛才問的是有沒有讓這個男人失去這一段記憶的話,對方會給這個男人來個物理失憶。

……

在距離杯戶有人聲稱發現妖怪後,呼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在接下來的幾天之內愈演愈烈。

組織對在心髒種了炸彈的孩子抓得很緊,在帶他的任務目標回安全屋的第四天,組織就給白羽未來下達了新任務。

送目標人物到指定地點。

然後他看到了組織真正的目的——

刻印令咒,召喚從者。

也不知道組織是怎麽做到的,用機器強行在手背上刻印出了令咒。然後就被領入了早已布置好的召喚室。

“真是難以想象,組織竟然把這個帶進了現實。”白羽未來忍不住驚歎,就連他帶來的那個對組織極有怨言的少年看到這些都不免心神一鬆。

若是真能在現實世界召喚出英靈,那誰不想啊?而且有了從者才有反抗組織的資本啊!

“能不能成還兩說呢。”

耳邊傳來說風涼話的聲音,白羽未來回頭看過去,才發現牆邊還靠著個貝爾摩德。

“你也來了?”

“嗯哼。”貝爾摩德風情萬種地哼了一聲,“這次的實驗體本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有資質的人數量少得可憐,基本上每個代號成員手上都帶著一個。”

最近抓來的孩子,都是為了這個實驗。

這白羽未來倒是沒聽說,隻不過對方之前說的話讓他很在意:“你剛才說的‘能不能成’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貝爾摩德百無聊賴地看了看手機,頭也不抬地回答,“即便是被成功印上令咒了,也不一定就能成功召喚從者。失敗的會直接送去訓練營。”

白羽未來的嘴唇蠕動了下,對上少年看過來時帶著憂慮的目光,沉默地移開了目光。

組織的訓練營是專門用來為組織訓練殺手的,這些在心髒埋了炸彈的孩子,這項實驗若是失敗,便會被扔去訓練營再利用。若是能力不夠,死在訓練中也是尋常之事。

“我帶來的那個失敗了。”貝爾摩德瞥了一眼被嚇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挑了挑眉,“你該過去試試了。”

大概是白羽未來之前向他釋放過善意,少年下意識地就回頭看向了白羽未來。

“……去試試吧。”白羽未來沉默地看著他。

替他取出炸彈的承諾依舊是有效的,前提是他能在他完成承諾前一直活著。

看著少年獨自走向召喚陣的背影,白羽未來不禁皺起了眉:“沒有人給他指導嗎?”

貝爾摩德詫異道:“原來你不知道嗎?”

白羽未來心頭湧起不妙的預感:“知道什麽?”

“這些小朋友都是從那個英靈相關的虛擬現實遊戲裏篩選出來的可能有資質的人,”所以他們不會不知道召喚從者的流程,“我聽說那個腳本還是你寫的,你原來竟然不知道啊。”

白羽未來心頭狠狠一沉。

他是真的沒想到,由出版社給他接的遊戲製作方,背後居然也有組織的影子。他這算是給組織做了幫凶了。

“收斂一點,夏布利。”貝爾摩德不動聲色地低聲提醒,“你不怕被光明的火焰灼燒成灰想去追求光明的話隨你便,但是在組織的視線內暴露你的柔軟是愚蠢的行為。”

“具有唯一性的實驗體雖然是組織珍貴的素材,但並非是不可以舍棄的。再說你的價值已經利用過半了吧。”她望著逐漸亮起的英靈召喚陣,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地輕笑一聲,“看樣子這個孩子還算幸運。”

不用送去那個所謂的訓練營。

看完了自己想看的內容,她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白羽未來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放空地望著前方。

雖然隱晦,但貝爾摩德確實是組織內除了波本以外僅有的、對他釋放了真正可以說得上是善意的人。

聯係兩人相處時提到過的最多的話題,他其實不難猜測這個在組織傳聞中向來心思詭譎的女人為什麽獨獨對自己另眼相看——無非是“實驗”二字罷了。

若他沒有猜錯,貝爾摩德恐怕是另一個與他不同的實驗中珍貴的實驗體,所以組織對他們的態度並沒有那麽隨意,卻又用組織牢牢地拴住他們。

召喚陣的中央出現了一位身著黑色輕鎧的女性,她神色桀驁盯著麵前的少年,“你這家夥,就是召喚我的人?”

這是在漫畫中出現過的人物,會去玩虛擬現實聖杯遊戲的人基本上都是原本漫畫的粉,少年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貞德……Al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