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直到淩晨還是沒有解決,算上像白羽未來這種獨居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以及認識那個死掉的鄰居且跟他有過來往的,警方一共找出了5個嫌疑人。

淩晨一點被叫出來配合調查的白羽未來:“……”

深更半夜被叫出來配合調查,所有嫌疑人都顯得很暴躁,其中一個穿著睡裙外麵隨便披著一件外套的女人脾氣很不好地斥責道:“怎麽搞的?該問的不是都問完了嗎?我明天可還要上班,你們警察能不能有點用?”

另一個穿著背心的壯實青年也罵罵咧咧:“有沒有搞錯啊?都說了跟我沒關係,該說的我也都說了,能不能不要幾個問題來回問!?”

原本睡眼惺忪的白羽未來都給他罵醒了。

哪怕之前被警察上門調查,但這個點大家也都上床睡覺了,半路被叫醒出來配合調查,別說有起床氣的,就是沒有的現在也很怨念。

站在幾個人邊邊上的女學生沒有說話,緊張地看著其他幾個人。

還有一個看上去跟白羽未來差不多年紀的男青年靠著牆不停地打哈欠,眼窩深陷還帶著一圈黑,活像躲在家裏吸食了什麽違法的東西。

白羽未來弱弱地舉起手:“那個,有什麽是需要我們配合的嗎?”

先前警方已經問過他在下午6到9點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以及與死者之間的關係了,比起其他老住戶,剛剛搬進來的白羽未來壓根就不認識死者,也沒有什麽接觸,更遑論有什麽衝突了,在這一點上他的嫌疑就比其他人小很多。

至於其他人,女人說她一直都在家裏和朋友聊天,聊天記錄也可以證明她那段時間確實一直在和對方聊天,隻是手機上的聊天沒有辦法證明她確實一直呆在家裏。

白羽未來比她還要倒黴,他一直在守票,但是因為一直沒有守到票,所以連搶票記錄都沒有,更無法證明他確實一直呆在家裏了。

女學生表示,因為他們學校快要考試了,所以她一直在家寫作業和複習,而她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經常不在家,所以家裏也沒有人能證明她一直呆在家裏。

那個眼下青黑看著有點虛的青年說:“我一直窩在家裏搶演唱會的門票,已經搶了好幾天了,哪有閑時間去做那種事啊……”

他是個長期獨居的宅男,甚至有麵靠牆的櫃子上都擺滿了手辦,一看就是那種十天半個月不出門就對著二次元少女喊老婆的那種,完全不像會出門殺人的人。

同樣熬夜搶票的白羽未來感覺自己的膝蓋似乎中了一箭_(:зゝ∠)_

那個壯實一點的青年就比較倒黴了,他的嫌疑是最重的。

首先,在場的五個人裏,一個苗條的女人,一個瘦小的女學生,兩個看著就弱不禁風的宅男,隻有他是個壯漢。而死者是個精神狀態糟糕的成年男人。

雖然精神狀態糟糕,但這個成年男人體格並不瘦小,光身高就足足有1米76,在場比他高的也就隻有這個壯實青年和白羽未來,但白羽未來一看就是一副弱氣相,毫無攻擊力的氣場讓他的可疑程度直線下降。

除此之外,死亡現場的掙紮痕跡很少,但死者的死相卻堪稱淒慘,他幾乎是被開膛破肚,腸子被攪得一片混亂,心髒被紮了好幾個洞,其他髒器上也有著一定數量的劃痕。

給死者鑒定的法醫對此做出的側寫是,凶手對死者恨之入骨、凶手的心理存在一定的問題、凶手本性凶殘,或者,凶手在模仿某種凶殺場景。

下午六點到九點之間,雖然這一層樓的監控壞了,但其他樓層和小區的監控可沒壞,隻要看其他樓層的監控就能排除這層樓以外的人進入這層樓行凶的可能性,所以凶手一定是在這層樓之間的,並且直至警察來調查為止,這個人都沒有離開過這層樓。

因為屍體被破壞的相當嚴重,法醫隻能猜測死者的致命傷在心口之類的地方,因為凶器是刀之類的東西,而死者的心髒上有許多刀尖戳出來的洞。

遺憾的是,警方並沒有在現場發現疑似凶器的刀,而根據凶手傷口的情況,隻能推測出是類似於水果刀那種寬度並且較短的刀,可這種刀幾乎所有人家裏都是常備的,就連那個看上去隻會點外賣的腎虛宅男也一樣。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這一層樓所有類似的刀具都已經送往警視廳那邊檢驗了,遺憾的是,並沒有在其中任何一把刀上麵檢測出死者的DNA。

這一次的問話主要還是詢問死者的相關情況,以及嫌疑人自身和死者之間的關係。

白羽未來根本就不認識死者,因此警官並沒有對他進行過多詢問。倒是從其他嫌疑人那,警官又問出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女學生跟白羽未來一樣,對死者不怎麽了解。

“因為那個人看起來就不像什麽好人,我通常都是躲著他走的。”女學生說。

想到死者那副身高176眼圈青黑身上還有紋身的不良社會人的樣子,警察表示了理解。女學生一看就是那種很文靜的乖乖女,被教育遠離看上去危險的人也很正常。

一看就虛的宅男幾乎不出門,大多數時候就是開個門拿外賣,出門最多的原因居然還是每幾個星期下樓丟垃圾。畢竟國家規定垃圾按日分類回收,他也隻能多下樓丟幾次。除此以外,就是去聲優演唱會現場聲援、衝去官方指定店鋪搶購周邊,甚至搶購周邊也隻有沒有線上渠道的時候才會出門,幾乎碰不到死者,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衝突。

嫌疑最大的壯實青年倒是跟死者有過一點衝突,不過衝突也不大,就是前幾個月死者在房裏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動靜有點大。剛好他們兩家因為樓房建築結構的原因,是能夠看到對方的客廳窗戶的,也能聽到點聲音。

當時男人就拉開窗戶帶著門牌號衝死者家裏喊:“你們搞事情能不能拉個窗簾!”

聲音之大,整層樓包括靠的近的上下幾層樓都聽見了。

正常人應該都會覺得相當丟臉,偏偏死者反其道而行,他不僅沒拉上窗簾,反而還把窗戶給打開了。原本壯實青年那邊也隻是能看到畫麵,但現在就連鄰居們也都聽到了嗯嗯啊啊的叫聲。

就很無語。

壯實青年覺得對麵是在挑釁他,於是他開口罵道:“叫什麽叫!你以為你們叫得很好聽嗎!醜人多作怪!”

死者抱著人到窗戶邊上嘲笑他:“喲喲喲,沒見過女人叫.床啊?你還是個雛吧?羨慕嫉妒恨大爺我玩女人?”

壯實青年被他氣得不行,“不就是招了個雞嗎?你這挫樣也就隻能找這種貨色了!”然後他反手就向物業投訴死者擾民。

雖然這青年看著不好惹,但警察在調查的時候發現,這人檔案幹淨到令人意外,做事遵紀守法,學生時期甚至還曾因為協助警方破獲一起案件得過獎。

這種程度的衝突,不至於讓人動殺人的念頭,更何況就壯實青年的履曆來講,他也不像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殺人的人。不過因為他們之間確實也是有過衝突,所以他的嫌疑更大了而已。

苗條的成年女人煩躁地點了根煙,臉上盡是厭惡和不耐煩,顯然她對死者也不太看得上眼。

“那個家夥,誰知道他是得罪了什麽人?上個星期我還聽到有人上門催債呢,又敲又喊的煩死個人,誰知道他是不是被要債的給打死了。”

雖然她一臉活該的表情,但這也不像凶手會有的反應。

大半夜的調查了半天,雖然有了新的線索,但也不足以確定凶手的身份,警方隻能暫時先把人監視起來,等有了新的線索再說。

哪怕時間拖得越長,能得到的線索就越少,但警察加班顯然也不能沒有證據就讓嫌疑人無條件配合他們通宵查案。

安室透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死者房間被警方拉上了封鎖線,禁止他人靠近。

幾個嫌疑人剛剛被放回家睡覺,白羽未來進門前發現他回來,還朝他打了個招呼:“怎麽這個點回來了?哈——”

“還不是你說家裏這邊有人死了,我有點擔心,就趕緊回來看看。”

安室透走過來,看到他打了個哈欠,眼角還掛著幾個生理性淚珠,把他推了進去。

安室透出門的時間徹底岔開了死者的死亡時間,因此警察們看到他也沒有多問就放他進去了。

“隔壁那個死掉的人怎麽回事?”關上門安室透就開始打探情報。

“不知道,聽說死得有點慘。”白羽未來回答。

他是嫌疑人之一,警方沒讓他們靠近案發現場,可能是怕他們中的那個凶手破壞現場吧。

他把剛才警察問出來的信息都說了一遍,然後又打了個哈欠,可有可無地問他:“你說凶手會是誰呢?”

安室透看了麵前哈欠打個不停的人一眼,首先把他給排除了。

雖然這家夥是組織裏的人……不,應該說正因為他是組織裏的人,才更不可能是他。

在自己的周圍出了命案,很容易讓警方查到自己身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組織成員的身份。更何況被警方注意到,以後有任務的時候也會很麻煩,任何一個組織的人都不會做這種蠢事。

想到這裏他的思維又遲滯了一下。他想起上回麵前這個家夥令人窒息的操作,又不禁有點懷疑自己的推理。

——萬一這人真就這麽蠢呢?

白羽未來疑惑地抬起頭看著自己半天沒說話的室友:“怎麽不說話?”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事交給那些警察去管就行了,你別摻和。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算了,現在他們兩個都是黑色陣營的人,這家夥要真是凶手也沒必要瞞著他,呼,應該是他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