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未來現在坐在警視廳裏, 在做筆錄。

作為案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者。

是的,時隔這麽久不出門,甫一出門, 他又撞上了事。就是這麽的倒黴。

給他做筆錄的高木警官公事公辦地問:“那你當時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一般人應該不會特意去關注那種比較隱蔽的地方吧?”

案發現場在一個綠植公園植物最茂密的角落,那個位置旁邊都是高大的喬木,樹下就是一些幾近半人高的花草和灌木, 人隻要彎下腰就能被遮掩得七七八八,如果是臥倒的姿勢和躺下的姿勢, 那就能完全遮住。

警方之所以懷疑白羽未來的動機, 就是因為那個地方十分隱蔽,又有高大的喬木和茂密的花草,正常人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會往那個位置走的, 偏偏白羽未來不隻往那邊走了, 還在那裏發現了兩具屍體!

白羽未來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 “那隻是碰巧,我發現那個位置的時候剛好來了點靈感——啊, 對了, 我是畫漫畫的,就,那個位置,好像很適合嗯……的樣子,你懂的吧?”

雖然還沒有決定要畫那樣的劇情, 但是可以作為預備素材啊!不管是畫銀子跟黑井秀人還是銀子和黑羽柯南,那種激烈的鬥爭中產生的曖昧, 對於讀者來說那肯定都是香極了!

高木警官的筆頓了一下, 秒懂地尷尬笑了笑, 繼續詢問白羽未來當時可能發現的線索。

……

之前幾天出事都是現場都是一具屍體, 這次突然出現了兩具,警視廳這邊非常重視,除了警方自身的人員在加班加點地調查,就連目前在東京都的偵探也幾乎都被請來了。

包括毛利小五郎和降穀零在內,都因為這次機會來到警視廳得知的案件的全貌,就連柯南也趁機過來摸了情況。

“這三次案件中,前兩次隻有女性,一個是14歲的初中生,一個是16歲的高中生,而且又是模仿吸血鬼作案,當時我們懷疑凶手選擇的目標是這個年齡階段的少女,並且極有可能是模仿那個匈牙利曆史上的吸血女伯爵作案,但是這次的死者中出現了男性,所以這個推測顯然不成立。”

警視廳刑偵科的會議室裏,目暮警官站在一塊支架式黑板前講述案情,黑板上分別貼著四名死者的照片。雖然有關於之前的兩起案子刑偵科內部都一起討論過,但這次來的還有之前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偵探,所以目暮警官又簡略地把之前的案情講解了一遍。

這次案件距離第一起案件的發生也就剛過去了半個星期,死者數量就達到了四,比起之前那些隻在死者身上出現的奇怪現象,這次事件顯然都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不說警視廳的刑偵科重視,整個警視廳,現在的重心都放在這個案件上。

之前的案子已經在民眾之間小範圍地傳開了,如果繼續放任下去,引起恐慌,那對警視廳的聲望將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聽到目暮警官的講述,有偵探笑了一聲,“那這個凶手的模仿也太不專業了吧?凶手不知道那位女伯爵奪取少女的血並不是用來喝而是用來沐浴的嗎?”

走在時尚前沿的一位年輕偵探道:“說不定並不是模仿吸血女伯爵,而是模仿普通的吸血鬼?我記得很多故事裏吸血鬼都對少女甚至是處女有著特別的偏好。”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黑板上最新的兩個死者的照片,無語地吐槽道:“這次的死者好像和之前的推測完全不符合吧?又是男性,又不是處女……”說著他還加了一句老父親的控訴,“那個男的是什麽品種的臭小子啊?人家女孩子還是未成年呢,他就把人家小姑娘……真不是個東西!”

“也不一定就不是嘛,萬一那是人家女孩子是第一次被騙出去呢?”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新的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女生是江古田高中的二年級生,男生是一所二流私立大學的三年級生,女性倒是在之前推測的年齡範圍內,但男性怎麽看都已經超過了這個年齡。

況且現場的第一目擊者那邊的問詢也是跟這邊實時轉達的,那位說是漫畫家的目擊者也說當時他是因為那方麵的思路才往那邊去的,更何況法醫那邊檢測出來的死者死亡時間大致是在昨天晚上,那麽在那裏被發現的兩位死者死前想要做什麽就很明顯了。

旁邊有妻有女的刑偵科警官忍不住跟著點頭。

孤男寡女的,一個大三男生約一個高二女生到公園的小樹林,心裏打著什麽鬼主意誰看不出來啊?這要是他們女兒,他們非得把那臭小子打殘了!

“通過之前兩個死者,我們判斷過凶手可能是個並不強壯的對象,女人、未成年、老人都有可能,但是這次的對象中有青年男性,那這個推測就要被推翻了。”目暮警官說出自己的推測,“能夠放倒一個成年男性,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女性、未成年或者老人能夠做到的。”

降穀零從他這話裏聽出了一點別的意思,挑眉問道:“這個男性死者在死亡方式上是不是和另外三個有點區別?”

目暮警官讚賞地看向他,“沒錯,男性死者背部有灼傷,而且傷口直接燒出了一個孔,我們判斷那才是男性死者真正的死因。不錯嘛安室君。”

“都是毛利老師教得好。”安室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裏卻有些意外。

灼傷嗎?這他倒是沒想到。剛才目暮警官沒有直接說凶手應該是個比較強壯的男性,而是用‘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女性、未成年或者老人能夠做到的’來代替,很顯然他的意思就是說從事特殊工作的弱勢群體也有可能做到,比如特工、殺手、雇傭兵之類的。

能得出這個結論,想必也是從屍體上發現了什麽。

另外一位年輕偵探目不轉睛地盯著死者的死亡現場照片說道:“男性死者的臉上並沒有什麽恐懼的表情,不過這樣子倒像是在吃驚,應該是受到攻擊時還並沒有死亡,但距離死亡的時間時差應該不超過幾秒鍾,所以表情還沒來得及轉換,再加上他的致命傷是在背後,大概率死前並沒有看見凶手。至於那個灼傷的傷口,恐怕是什麽溫度極高的金屬條狀物,所以才能以灼傷的方式刺入人體給予對方致命傷。”

“女性死者麵目驚恐,看見的應該比男性死者多,而且你們看,她旁邊的草莖有明顯被壓倒的痕跡,裙子上麵有細碎的草葉,但男性死者就沒有,顯然,她有過一個躲避的過程,所以她明顯是在男性受害之後被殺的,而且很有可能看見了凶手的正臉。”

說著這個年輕的偵探小小地調侃了一下,“如果凶手沒有蒙麵的話。”

刑警那邊有人給他鼓起了掌,“不愧是白馬總監的兒子啊,這麽快就看出了這麽多東西,當真是青出於藍啊!”

白馬探自信滿滿而又矜持地微笑著接受了這個讚賞。

毛利小五郎往那邊瞥了一眼,不開心地嘖了一聲。

嘖,又一個新一那臭小子一樣的小鬼!

柯南也不服氣地往那邊瞅了一眼。

什麽啊,就這個,我也看出來了好不好。

突然,他眼光一凝,直直地盯在了那個女性死者的照片上。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啊咧咧,那個姐姐的姿勢好奇怪哦!”

刑偵科的一眾人頓時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接著一個個也都發現了不對。

從女性死者裙子上的草葉基本上集中分布在後麵和側麵,並且量相對較大,這說明死者生前有過坐在地上的動作,並且還在坐在地上的狀態時有過移動的動作。但與此相對的是,死者的手臂並非是向兩邊攤開的。

按理來說,死者坐在地上移動的行為,大概率是為了躲避凶手而後退,如果她是以這個姿勢死去的,那麽就應該是完全正麵朝上、雙臂向兩側攤開的,就像那個正麵朝下倒下的男性一樣,雙臂在兩側攤開。但現實並非如此。

這個女性死者雖然是正麵朝上,但左臂卻是壓在身體上,腳掌也有側傾的趨向,這並非仰麵倒下該有的姿勢。所以,她死前一定不是坐在地上的姿勢。

毛利小五郎設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提出疑問道:“可是死者是個受到驚嚇的高中女生,而且既然會被嚇到坐在地上躲避,這種情況下她還能站得起來逃跑嗎?”

在突然而至的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人可能會被嚇到跌坐在地上,這個時候就說明這個人的腿已經軟了,想要自行站起來並沒有那麽容易,所以最後死者做的其他的動作,基本可以確定並非是死者自行完成的。

“警部,剛剛傳來消息,說是發現那個女性死者下頜位置有非常淺的指痕。”

一屋子的人立刻轉頭看向進來報告的人,隨後又忍不住地湊到黑板前仔細觀察那個女性死者的照片。

“指痕?哪裏呀?這有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