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補了一個月, 白羽未來總算是養得能出門見人了。隻不過因為長期宅家,他的皮膚都有種異樣的蒼白。

總算不被室友教育留在家裏的白羽未來終於能夠出門了。雖然他宅,但他也不是一點陽光都不需要的呀!

更何況快到年底了,簽他的會社那邊要舉行年會, 雖然白羽未來作為新出的不火但是也不冷的漫畫家, 主編還是讓石井編輯聯係了一下他, 問他參不參加會社的年會。

雖說是會社舉辦的年會,但實際上也是要進行現場直播的, 這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如果是明星和偶像,他們需要借助這樣的機會來推銷自己, 漫畫家不需要推銷自己, 畢竟他們不需要自身的熱度來讓自己不被忘記, 但他們的作品需要熱度。

當然, 這是指的名氣並不大的漫畫家,名氣大的自身就是熱度。

除了宣傳自己的漫畫之外, 這樣的年會還是一次擴大圈子和人脈的機會。有知名的前輩的推薦,也會帶動一部分讀者去看新晉作者的漫畫, 所以漫畫家們, 尤其是知名度還不夠的漫畫家們, 通常不會錯過這樣的集會。

石井編輯知道自己這位漫畫家有多宅,還特意勸了他去參加。白羽未來本來沒想去的,但不知道為什麽, 他的心裏好像總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他去。

所以他這次出門也是為了買一套合適的衣服去參加年會。

這樣的大型活動好像挺正式的, 但因為聚會的性質, 說正式, 好像也沒有那麽正式。白羽未來決定買一套西裝, 休閑款的那種。

雖說一般買西裝都要定製, 但如果是休閑的就沒必要那麽講究了。多試了幾家,白羽未來才找到還比較合身的衣服。

他本身就有一米八的身高,甚至身體比例也屬於偏向標準的那種,要買到合適的西裝其實不難。

試完衣服,白羽未來捏起自己有些長了的頭發,又有些猶豫。

他是不是該剪一下頭發了?

將選好的衣服打包後,白羽未來提著購物袋從商場出來,看著周圍平靜而熱鬧的街道,突兀地鬆了口氣。

今天出來這麽久還沒有出事,看來還算幸運。

這麽想著,他又往四周多瞄了幾眼。

奇怪,是錯覺嗎?總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白羽未來的思維忽然一頓,該不會又是組織的人吧?

在白羽未來提著購物袋離開商場之後,一個電話忽然打到了他的手機上,白羽未來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還是有備注的,隻不過這個號碼的主人自從上次見過麵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了。

“喂,野崎君。”

對麵頓了一下,隨即回道:【你好,白羽君,或者應該叫你,羅曼老師。】

白羽未來愣了一下,思索著應該怎麽回答這句話。雖然他基本已經確定自己確實是這個羅曼了,但沒有屬於羅曼的記憶,他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野崎梅太郎見他沒有回應,不像是驚訝的樣子,了然道:【看來這個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白羽未來是新手漫畫家,可羅曼是早已有代表作還是那種爆火代表作的漫畫界老前輩,好幾年前就作為漫畫家出道了。作為這兩年才火起來的新晉漫畫家,對上羅曼,野崎梅太郎也是要尊稱一聲前輩的。

白羽未來歎了口氣,【雖說早就查到了一些線索,但果然沒有記憶就沒有真實感啊。】

更何況他還沒有以前作為羅曼時的證件。

這種事野崎梅太郎雖然沒有經曆過,但倒是能理解一點。作為漫畫家,他在看別人的漫畫時,通常還抱有一種學習的心態。作為一名少女漫畫家,這種因為沒有記憶而對自己所擁有的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的情節他實在是太懂了!

且不說前世今生這種類型的了,就算是失憶時和沒失憶時,都要把自己分得清清楚楚然後拿來為難別人。什麽“失憶前的我是什麽樣的?現在的我是不是不像你記憶中的那麽好”,什麽“你是不是更喜歡失憶時候的我?畢竟她那麽溫柔,我可就不溫柔了”之類的。

雖然感覺有點扯,但時下的讀者們都喜歡這種劇情,就算是野崎梅太郎本人也畫過類似的東西。

不過沒想到羅曼老師也會有這個心情啊。野崎梅太郎這麽想著更加上心了些。他以前雖然畫過類似的劇情,但當時的人物反應都是靠憑空想象和參考其他老師的類似劇情,畢竟失憶這種情節,他身邊還真沒出現過,沒辦法在現實中觀察取經。

但是現在不一樣啊,羅曼老師不就是個非常好的觀察對象嗎!

……如果他的助手知道他在想什麽,估計又要說他了吧。

白羽未來倒是沒想那麽多,上次見麵的時候對方跟他說如果記起來就再聯係自己,時隔這麽久沒聯係,他都以為對方是忘記這回事了呢。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很奇怪。】

“嗯?”

【羅曼老師也算是知名的漫畫家了,我以前還在會社漫畫家年會的直播上見過老師,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對老師毫無印象才對,但之前確實一直想不起來。而且之前我還特地打電話問了一下會社裏的前輩們,他們也說對羅曼老師沒有印象。】

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跟羅曼老師隻是單方麵的認識,並不熟悉,所以才想不起來,因此他才想到去問一下羅曼老師以前的同事,結果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記不起來,那還可以說是我對老師不熟悉,但老師以前的同事也是這種情況,你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嗎?】

雖然這種事情聽起來怪玄乎怪靈異的,但確實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科學的解釋。

白羽未來:“……”

白羽未來謝過對方後掛了電話。

他不期然地想起了上門之後肯定地認為他就是羅曼的石井編輯,想起了上門來就是滿口“魔術禮裝”的諸伏景光,想起了曾經在案發現場揪住他說一定見過他但就是想不起來的鬆田警官……

範圍太大了。

整個編輯部和對接的漫畫家,記得他的隻有石井編輯,而那個堅持自己一定認識他的鬆田警官,恐怕以前也確實認識自己。但橫跨到不同行業不同身份的這麽多人,記憶都被影響到,也不像是組織研究出來的藥物能夠做到的。

白羽未來覺得這可能和自己漫畫中的神秘側扯上了關係,但漫畫裏的內容不一定全都是真實的。

神秘側的規則是保持神秘,這點漫畫中有提到。魔術師的存在是不允許向普通人透露的,如果魔術師真的存在,那麽像他這樣明目張膽地畫到漫畫中,那他肯定是要被找上門清算的,而且就連漫畫也一定會被封殺掉,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但現實情況是,漫畫不僅沒有被封殺清除,還被做成了動漫和遊戲,這就說明,認識羅曼的人記憶出現問題,而他自己也失去記憶的事,並不是所謂的魔術師做的,這個世界上大概率魔術師並不存在。

排除掉這個可能性,就隻剩下組織出手的嫌疑比較大了。可組織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嗎?白羽未來對此表示懷疑。

……

降穀零的好心情持續了才沒幾天,就持續不下去了。

原因來自於不久前和諸伏景光的一次通話。

【Zero,出事了。】

幼馴染的聲音帶著一種克製的慌張。降穀零立刻皺緊了眉,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之前邊井君帶出來的那個實驗體,不見了。】

降穀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色也跟著變了,“是組織的人?”

他的話雖然隻說了半截,但諸伏景光已然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降穀零是在懷疑那個實驗體是被組織的人盜走的。

但是麵對這個問題,諸伏景光卻意外地猶疑了一下,這才不確定地說道:【我覺得可能不是組織……那個封裝實驗體的器皿,不像是從外部破開的……】

聽到諸伏景光的分析,降穀零的思維也不禁卡了一下,他遲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說,是那個實驗體自己破開封裝器皿跑出來的吧?”

不是說在極低溫的狀態下實驗體的活性幾乎為0,不存在活動的可能性嗎?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前段時間我們不是在為庫拉索的事情忙碌嗎,那段時間我就沒怎麽顧得上這邊,這個實驗體……無法確定它從這裏出去多久了,而且暫時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去追查這個東西的下落。】

這個實驗體的存在,他們並沒有上報,一個是因為他們隻能確定警方這邊有組織的眼線,把實驗體上報很有可能會讓組織得到再次找到實驗體的線索。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與實驗體相關的實驗對人類的**,很可能會讓很多政要高層為此與黑衣組織勾結起來。

想到之前被琴酒殺害的研究員邊井誌帶出來的實驗資料,以及自己在假死之前發現的一部分實驗日誌,諸伏景光就不由得心情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