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白頭叔的經曆
白頭叔看我們遲遲不肯進,急忙揮了揮手,叫我們別磨蹭了,趕緊進來,在那等什麽呢?
王南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征求我的意見,現在白頭叔的表情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如果我再不進,估計會被懷疑。
我點了點頭,拍了一下輪椅,示意他進吧,死就死了,我們兩個他一個,應該不會輕易動手,雖然我是廢的。
王南推著我慢吞吞的跟在白頭叔的背後,進去屋子後,滿屋子都是肉香味,我看了一眼廚房門前,發現那還殘留著一些紅色的痕跡,估計是血沒擦幹。
“來,剛剛好整了一桌的肉,你們過來陪我吃點喝點。”白頭叔坐回了餐桌旁,然後對我們招招手,示意過來。
王南又遲疑了下,但最後還是迫不得已的推著我過去了,我掃了一眼桌麵上的肉,發現已經沒有了那些人的部位,不知道他是吃光了,還是什麽時候扔了,不過聞著那肉香味我感覺嗓子眼有點癢,胃裏翻江倒海的,要不是咬著牙關早就吐出來了。
“吃啊,楞著幹什麽?”白頭叔給我們一人盛了一大碗,然後招呼王南坐了下來。
王南看了看碗裏的肉,深呼吸了一下,使勁吞口水,我多怕他又吐了出來。
“我不餓,白頭叔。”王南搖了搖頭拒絕道。
我也跟著王南搖了搖頭,也說不餓。
白頭叔笑了一下,那個笑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陰森的,就連王南也打了個寒顫,樣子有些害怕。
“哦,不餓。”白頭叔拿起煙筒抽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們,他把一塊肉放進嘴裏嚼著,發出“嘖嘖”的聲音。
“你們是不是剛才看見了什麽?”白頭叔吐出了一個煙圈,還帶著肉香味,不過在我們這裏卻感覺到無比的惡心,甚至這都不是香,而是惡臭,難以抵擋的惡臭。
我敷衍的笑了一下,假裝不明白白頭叔的話,然後說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休息了,揮了揮手示意王南趕緊走。
王南急忙調轉輪椅,但他還沒推出去一步就被攔住了,白頭叔踩住了輪椅的輪子不讓我們走。
“白頭叔,你這……”王南諾諾的問道。
白頭叔揚頭看著王南,問他平時對王南怎麽樣?
王南急忙點著頭,說好好好,舌頭就跟打了結一樣,別的話都說不出,隻會說這個字,我心裏咯登了一下,這家夥還是太稚嫩了,演技真差,有空得讓他跟胖子學習一下。
白頭叔突然大笑了起來,問既然好,那能不能讓他填飽肚子?
王南愣了一下,不明白什麽意思,說你這一桌肉還不夠吃?
這時候我突然大喊了一句:“傻子,他想吃你,跑!”
王南臉色一變,嚇得用力推著我往前跑,但他忘記了白頭叔剛才用腳抵住了輪子,他這一用力,輪椅馬上就倒了,我頓時飛了出去,他也被絆倒在地,我心裏狠狠罵了句娘,這小子太嫩了,都給嚇什麽樣了。
白頭叔詭笑一聲,突然在他後邊的沙發底下抽出了一把菜刀,然後麵目猙獰的朝我們砍了過來。
王南手忙腳亂的站起來用輪椅做掩護,白頭叔刀刀都砍在了輪椅上,奇怪的是,那輪椅居然沒有絲毫破損,連刀痕都沒有。
白頭叔也有點吃驚,不過他隨後大罵了一聲什麽玩意,一腳狠狠的踹在了輪椅上,王南頓時抱著輪椅倒飛了出去,連人帶輪椅摔了個大跟頭。
王南被踢翻後,白頭叔突然狠狠的瞪著我,揮舞著菜刀砍向了我。
我在地上拚命的爬著,但這個速度太慢了,心裏直喊虎落平陽被犬欺,居然被一個摳腳大叔追著砍。
白頭叔一刀朝我腦袋劈了過來,我嚇得急忙用手捂住了頭,但這時候王南發威了,他怒吼一聲舉起輪椅狠狠的砸在了白頭叔的身上。
白頭叔悶哼一聲,向旁邊倒去,還沒等白頭叔緩過來,王南又一腳踢在了白頭叔的胸膛上,然後用輪椅在地上狠狠的抵住他身體不讓他動彈,看來王南並不打算逃跑了,而是要跟白頭叔奮戰到底。
白頭叔急忙揮舞著菜刀砍向了輪椅,可那輪椅不知道是啥東西做的,菜刀壓根砍不動,他隻能拚命掙紮著爬起來,然後用身子狠狠一撞,把王南給撞開了,然後一刀砍向王南。
王南手中的輪椅脫手後,他也沒法再撿,隻得躲避著白頭叔的揮砍,然後趁機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的菜刀“逞凶”。
讓人欣慰的是,在幾輪掙紮後王南終於卸掉了白頭叔手上的菜刀,隻聽見“哐當”的一聲,菜刀剛剛好落到了我的麵前。
白頭叔不再理會王南,而是飛身衝了過來要奪菜刀,但我離得比較近,且人趴在地上,他還沒彎下身子我就已經撿起菜刀了,然後狠狠的一刀朝他腳上砍去。
白頭叔腳一縮,躲開後就朝我的臉門踢了過去,但這時候王南突然在他背後襲來,一張凳子狠狠的朝他腦袋“咣當”一聲就砸了下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凳子爛成了碎片,白頭叔像喝醉酒一樣跌跌撞撞向後退了十幾步,腦袋上全是血,把整張臉都染紅了。
他摸了一下臉上的血,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看起來就像一個瘋子,不過他現在站都站不穩,我們也不用再怕他。
“快,先扶我上輪椅。”我手裏拿著菜刀坐了起來。
王南點了點頭,就在他打算去撿輪椅的時候,突然眼睛一翻,身子一軟就倒下去了。
“王南,你怎麽了?”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說暈就暈了,剛才也沒見他頭部遭受什麽損失啊!
就在我極其不解的時候,突然我的腦袋也暈了起來,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變得重影,模糊,白頭叔的笑跟惡魔一樣在我眼前分成了幾個。
我突然想了起來,之前這個家夥抽了煙筒,莫非煙裏被動了手腳?靠,我們都太嫩了,居然著了他的道。
我也堅持不了幾秒,眼前一黑人就暈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跟王南都被綁在了廚房裏,廚房的柴堆上還躺著一具屍體,隻不過這具屍體的上半身已經沒有了,我也認不出來是誰,而這上半身或許就是在餐桌上那一盤盤的肉。
白頭叔拿著一張椅子坐在我們的對麵,手上把玩著菜刀,他的頭上已經纏上了紗布,看來在我們暈倒的時候他已經處理了傷口。
“白頭叔,你這是幹什麽?快放了我們!”王南拚命掙紮著,但綁著我們的是那種大麻繩,而且我們倆是背靠背綁到了一起,他一掙紮就把我勒得生疼,我急忙叫他省省吧,在別人眼皮底下還掙紮什麽,能走嗎?燃文網
白頭叔抽了一口氣,用菜刀指著我們旁邊的屍體問知道這是誰不?
王南搖了搖頭,一臉慘白的看著屍體,表示不知道。
我看了看剩下那半具屍體的褲子和鞋,說這應該就是八爪魚的屍體,那根皮帶就是中年人的特征,年輕人一般不會帶這種,還有褲子和鞋也是。
白頭叔斜眼瞪了我一下,說王南把之前的事都告訴我了嗎?
我沒有回答,而是在猜測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是想把我們燉了嗎?想到這裏,我不禁想起了一部武俠電影龍門客棧,那間客棧還把人做成了包子來賣。
“白頭叔,你快放了我們吧,我保證今晚的事不說出去,就跟沒看見一樣,我記性不好,很容易就忘得一幹二淨的,你最清楚我了。”王南還在苦苦哀求著,我罵了一句傻子,你現在就算叫他爹都沒用。
白頭叔詭笑了一下,說王南是不是當他傻的?放人那不等於將自己推入火坑嗎?
說完後,他突然對我們舔了舔舌頭,一副饑腸轆轆的樣子:“我吃了十幾年的死屍,活得還不知道怎麽樣呢,肯定比死的香,這次得好好嚐嚐。”
果然,這人已經到了極其殘忍和惡心的地步了,死的難道還不夠惡心嗎?還要吃活的?
我問他,八爪魚是不是他殺的?殺人就是為了吃嗎?那也真是無可救藥了。
白頭叔突然揚起了頭,好像陷入了無限的回憶當中,他說不止八爪魚,就連強子也是他殺的,還有表叔,那個帶他入行的表叔,他不但把他給殺了,還將他整個活剝生吞了,最後白頭叔說出了一句讓我們膛目結舌的話,就連那具女屍,也是他殺的,白頭叔可能已經把我們當成了將死之人,所以跟我們說出了他心中的秘密。
十四歲那年,白頭叔連初中都沒畢業就跟表叔去撈屍了,但這個表叔不是什麽好人,撈完屍就愛喝酒,喝酒就打他,還經常克扣他的工錢,算是敗類中的敗類,不過白頭叔不敢忤逆他,也更加不敢反抗,隻能咬牙默默承受。
更加讓白頭叔受不了的是,村裏人因為晦氣開始遠離他,還在背後指指點點,家裏人除了問他要錢,基本上也不會跟他有什麽交流,看他的眼神都滿是嫌棄,甚至幾個年少的弟弟妹妹看見他有點害怕,這讓白頭叔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所以他一年都很少回村,就算回也是半夜回,大家都極少見到他,還以為他沒回來過。
人在這種環境生長久了,心態會崩潰,最後性格和心理都會形成扭曲,他需要釋放,他需要將心中的壓抑和憤怒釋放出來。
一開始他也學著表叔喝酒,抽煙,但沒有用,這根本緩解不了,反而被表叔看到了又打他一頓,說他偷酒偷煙,養不熟的白眼狼,還將他用繩子綁住腳然後扔進河裏,白頭叔一浮起來表叔就用腳踩住他的頭,不讓他上來吸氣,那次差點將他折騰的半死,如果命不硬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那次過後,他再也不敢抽煙喝酒了,但他又想到了另一種辦法,那就是用針紮自己,那種方法雖然很好,但久而久之身體承受不了,直到那一天,他撈起了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是一個健身教練,撈起來後表叔一高興又喝酒了,喝完照常對著白頭叔拳打腳踢,用皮帶抽他,直到傷痕累累,還不讓他吃飯,把飯菜都倒進了河裏。
表叔折騰累了後,就在船艙睡著了,可白頭叔卻餓得肚子咕咕叫,撈屍是體力活,就單下水都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完事後都能吃掉一頭牛,不吃飯怎麽行?
白頭叔最後餓得眼睛都紅了,看了一眼旁邊的屍體後,居然瘋狂的啃食了起來。
那一刻,白頭叔好像找到了生命的最愛一樣,太美好了,這個比抽煙喝酒還要爽一萬倍,那種滿足感讓白頭叔身心得到了極其的舒緩,他萬萬沒想到世上居然有這麽好吃的肉。
白頭叔把屍體的半個身子都給啃食完了,最後打了個飽嗝,滿足的躺在甲板上睡著了。
白頭叔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表叔一腳踢了起來,他憤怒的問白頭叔屍體怎麽回事?為什麽一半身子沒有了?這樣他怎麽跟雇主交差?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表叔的眼神變得驚恐了起來,他指了指白頭叔的嘴巴,問為什麽這麽多血?
白頭叔這才記起來剛才吃完直接睡了,嘴巴都沒清洗,因為對表叔有著極大的陰影恐懼,白頭叔不敢撒謊,也不敢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表叔一開始是震驚,後來就變成了憤怒,他罵白頭叔是怪物,還將他的手綁了起來,然後推進河裏要將他給活活淹死,說這樣的怪物他可不敢養,萬一以後把他也給吃了怎麽辦?
白頭叔聽了這句話,突然就跟電擊了一樣,身體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他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個欺壓他的表叔吃進肚子裏,然後再拉出來,這將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表叔的酒還沒完全醒,走起路來也有點晃,就在他想把白頭叔推進河裏的時候,突然白頭叔猛得向他一撞,表叔在船邊搖搖晃晃的幾步後,一下子沒站穩反而跌進了河裏。
白頭叔趁這時間段急忙把手上的繩子咬開,但這時候表叔已經爬上了船,而且被河水衝了一下腦袋後,人已經完全醒了。
他罵罵咧咧的朝白頭叔衝了過來,臉上充滿了殺氣,然後勒住白頭叔的脖子往船邊拖,接著將白頭叔整個人都扔進了河裏。
他還拿來了一條撐船杆,每當白頭叔浮起來的時候,他就拚命的敲白頭叔的腦袋,不然他浮上水麵,要將他活活淹死在水裏,這樣他就不用背負殺人罪了。
就在白頭叔第N次浮上水麵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撐船杆,然後猛得一扯,將表叔扯下了船。
表叔的怒氣更大了,罵了一句白頭叔後就遊了過去,然後將他的頭死死按進了水裏,還罵他怪物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今天要替天行道。
可就在這時候,白頭叔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跟泥鰍一樣脫離了表叔的手,然後腳一蹬,往後竄了一段距離,並且快速的潛入了水底。
平時撈屍的時候,什麽髒活累活都是白頭叔幹,但卻因為這樣,白頭叔的水性早就超越了他,表叔萬萬沒想到,平時欺負白頭叔的手段卻成為了被人反殺的資本。
表叔平時欺壓白頭叔慣了,現在白頭叔一反抗,他無比的生氣,臉上的殺氣更重了,揚言一定要剁了這個臭小子,然後也跟著潛入了水底。
可他剛剛潛進去,突然白頭叔就在他的後麵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後跟一隻八爪魚一樣纏住了他的身體不讓他動彈。
表叔掙紮了一段時間後,最後還是被白頭叔在水裏給勒死了。
白頭叔浮上水麵後,將表叔的屍體給撈了上來,最後他蹲在甲板上哭到了天黑,直到肚子又餓了,等他睜開血紅的眼睛看著表叔屍體的時候,他又笑了,笑得那麽的喪心病狂。
接下來的幾天裏,白頭叔將表叔給吃了,一天吃一部分,吃完後就把骨頭扔進了河裏,健身教練的屍體也同樣吃了個精光,後來白頭叔回到了船艙裏無意間照了鏡子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居然全白了。
他對著鏡子一直又哭又笑,一直累到睡著。
從此以後,白頭叔就對屍體不能自拔,別的肉他都吃不下了,因為你吃過一種令你難為的食物後,其他的食物你再也難以下咽。
那一年白頭叔十五歲,他頭發全白了,回到了村子別人更加不敢靠近他,不過他不在乎,他找到了讓自己忘記這世界的東西。
白頭叔從那年以後,不再提自己的表叔,他自己一個人出船撈屍,但賺的錢很少,沒有了表叔,他接的單極少,畢竟他入行沒有多久,撈屍的本事不大,不過他不想轉行,因為隻有幹撈屍的活,他才能吃到自己最想吃的東西,每次撈上來他都會挑個手指或者別的部位藏起來下酒菜,還跟雇主說撈起來的時候屍體就這樣了,可能掉進河的時候出了什麽意外。
由於白頭叔撈屍的本事不大,撈起來的屍體又經常缺斤少兩,所以他的生意越來越冷淡,直到無人問津,如果再沒有生意,那他就沒有辦法了,隻能把船賣了回家種田。
但這時候他遇到了讓他“起死回生”的男人,那就是八爪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