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心理疾病是個普遍現象,美國隊長會自我懷疑,斯塔克會酗酒,多多少少,大家都有點心理問題。

貝拉在剛剛走上靈能這條路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病’,這條路走得越深,‘病’越重,隻不過她可以壓製不好的念頭罷了。

普通人一秒鍾能想一件事,她一秒能想八十件事,普通人想的那件事多半做不到,而她想的那八十件事靠著時間寶石、靠著修改現實的魔法基本都能做到!很多時候她就需要壓製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久而久之,她寧願發呆、睡覺、打哈欠、看熱鬧,也不願意思考……

月龍呢?月龍‘病’得更重。

被永恒族封印那麽多年,一直沒瘋掉,已經是苦苦壓製的結果了。

他的心中有無數惡意,如今其中的一個惡意被黑夜女神尼克斯發現,並具現化成了實體。

被剝離出來的這個黑泥怪物隻有本能,它想生存下去,那就必須反客為主,吞噬月龍。

邪物張開大嘴,無數鋒利的尖牙咬在了月龍的小腹處,它瘋狂吞噬其中的靈能和血肉用來壯大自身,近乎是一瞬間,這個邪物的體型就膨脹了一倍。

月龍的體型太大了,黑夜女神的這個法術也非常隱蔽,當他察覺到問題的時候,邪物原本隻是拳頭大小的身軀已經有卡車那麽大了,它像是寄生蟲一樣掛在月龍的小腹處,吸食血肉和靈能壯大自身。

“什麽鬼東西!”月龍的本體依然強大無比,他用左手抓著邪物的後背,之後猛地一拽。

軟泥般的邪物此時已經進化出了兩條後腿,手臂也有了一點雛形,放任不管的話,這東西真能吞噬月龍,並變成一個更加邪惡的東西。

月龍捏碎邪物,作為輕忽的代價,他的小腹處增添了一個前後通透的巨大血洞。

這麽一耽擱,黑夜女神的第二個強力魔法到了。

濃重的黑夜把月龍整個淹沒,黑暗中有人哭泣,有人大笑,還有一些不明意義的呐喊和嗬斥。

月龍的視覺和感知能力被完全剝奪,前後左右上下,完全被黑暗籠罩。

“小伎倆!你的魔法讓我覺得好笑!”

月龍輕蔑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汙染嗎?誰怕誰啊!他無視黑夜中的種種幹擾,雙腳踩踏地麵,龍首揚起,一大口帶著褻瀆、痛楚和折磨的泥漿就呈錐形,對著黑夜女神噴去。

黑夜一般就代表著安靜,即使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也隻會在小屋裏默默祈禱,而不會跑大馬路上去跳舞,鬧心!

黑夜不反對喧囂,但喧囂一定不屬於黑夜的範疇。

黑夜女神尼克斯平時非常安靜,即使貝拉他們弄死了修普諾斯,她為兒子報仇的時候也隻是把憤怒限定在生氣的這個程度,月龍對她傾瀉一大堆負麵情緒,這對她來說是個嚴重汙染。

她不得不終止了手中即將成型的法術,利用空間能力,瞬移躲避龍息的噴吐。

黑夜女神想跑,月龍就修改雙方間的距離,讓敵人的空間位移變成向自己靠近,一追一逃,最終還是修改現實的能力更強,黑夜女神沒有這個能力,在第五次瞬移的落點被看破後,她像是自動跳到敵人麵前一樣,被月龍一把抓住。

月龍獰笑著說道:“小螞蟻,你怎麽不跑了?你們這些雜碎簡直侮辱了神這個名號!”

他話語裏的輕蔑喚醒了黑夜女神被放逐的悲慘經曆,這位和奧丁、和宙斯同時代的女神終於有了一絲憤怒的情緒:“怪物!你休想羞辱我!”

她之前一直用魔法和月龍戰鬥,如今形勢所迫,她不得不動用自己那四分之一的黑夜神職。

這次的黑霧比之前的魔法黑霧至少要濃重十倍,黑霧的籠罩範圍內安靜到了極致,躲在遠處的貝拉嚇了一跳,她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到了,這裏麵沒有邪惡沒有神聖,有的隻是原初的、極致的黑暗。

黑霧無邊無際,月龍那高三百多米的身軀被團團包圍,黑暗在吞噬他的靈能、血肉、心智、信念、記憶,一切的一切都被吞噬,貝拉在霧起的瞬間就開始疾退。

當霧氣消散,她再度返回的時候,曾經不可一世的月龍已經變得萎靡至極,體型縮水到了百米不說,那種半靈能實體狀態更是被完全摧毀,現在的月龍和曾經在華納海姆見過的史矛革也沒什麽區別了。

諸多古希臘士兵、惡魔士兵抓住鎖鏈,牢牢捆住這個龐然大物,那一條條墨色鎖鏈內遍布著封禁的咒文和神語,能看得出來,這也是黑夜女神壓箱底的東西了。

她使用自己那為數不多的神力,並啟動這張底牌,就是想把月龍這個怪物重新封印起來。

“小法師!快出來!月龍大爺要是被封住,你也沒有好處,咱們聯手就能打死這個醜女人!”

月龍喊得震天響,貝拉動都沒動。

別說對方未必知道自己在場,即使知道又如何?他們兩個現在能罷手嗎?還不是要繼續死磕?

她在等,等月龍的底牌。

鎖鏈越來越緊,月龍隻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遲鈍。

他怕了,他不想被再次封印起來。

連喊兩遍,眼看貝拉和黑夜女神都沒反應,他隻能自救。

背後裝飾作用大於實際作用的雙翼快速燃燒,捆住他的鎖鏈全被燒斷,翅膀沒了,此時他就像是一個超大號的蜥蜴,調頭就跑。

什麽蛇神賽特,什麽毒蛇皇冠,都無所謂了,先保住這條老命再說吧。

他的大腳一路跑過,踩死無數惡魔士兵,在即將衝出流放之地前,被貝拉攔了下來。

“真是可悲,原本以為你還能有點手段,嘖嘖……”這是貝拉和月龍第一次麵對麵交談。

“滾開!你們的戰鬥和大爺無關!”他想衝過去,如果貝拉攔路的話,他不介意把這個可惡的女人一腳踩扁。

貝拉豎起左手,一道宛如實質的心靈牆壁擋住了他的道路,他更能感覺到有一絲一縷的意識在試圖扭曲、改變他的想法。

他馬上察覺到問題,聲音忍不住地顫抖:“是我的心靈寶石?!我的寶石怎麽會在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