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萊奧特·哈蒙的克隆體靜靜地躺在培養器皿內,小姑娘膚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

“感覺怎麽樣?哈蒙小姐?”貝拉隔著培養器皿問道。

和克隆體一起成長,魂體和身體之間的聯係變深,這對於掌控身體非常有利,但因為克隆體還是沉睡狀態,反應速度就比正常時慢了好幾拍。

過了好半天,小女鬼的聲音才傳遞出來:“很舒服……很困……”

貝拉的聲音變得強硬了兩分:“仔細聽我說,為了讓你的魂體和身體維持在一個平衡點,我必須激活克隆體了,再睡下去,契合度會更高,但那個時候蘇醒過來的就未必是你了。”

貝拉這個克隆複活術遠遠談不上複活,頂多就是一個結合了科學與魔法的奪舍。

“哈蒙小姐,準備好,我開始了。第一步,你需要重新構建魂體和心髒、大腦之間的緊密聯係,聽清我的話,你的身前現在有一片湖泊,湖水很涼,因為光線的緣故,也有點耀眼,你現在伸出手,觸碰一下湖水的溫度,是不是很冷?……”

貝拉的暗示術可比地球使用的催眠術強多了,幾個心靈暗示後,小女鬼屬於靈體的光芒就開始被身體所接納,長達一年的共同沉睡,讓二者間的契合度遠遠高過正常奪舍。

“好,哈蒙小姐,第一步完成得不錯,現在其實你已經算是複活了,咱們要進行第二步,你需要重新像是人類那樣呼吸,你需要維持住呼吸的節奏,我可不想看到你自己把自己憋死。”

其實這一步才是最難的,鬼魂在剛死的時候非常不習慣,不習慣穿牆、不習慣沒有食物、不習慣各種各樣的空虛,等完全適應這一切,重新變回人類的時候,他們又要重新適應。

這個過程很煩人,貝拉和根就眼看著小女鬼的呼吸節奏像是過山車一樣,一會上去,一會下來,這明顯就是忘了呼吸,把自己憋得不行,之後又大口吸氣導致的。

“肖也需要經過這些過程嗎?”一直在旁觀的根問道。

“是的,不過肖作為精銳特工,對於身體的控製力應該在瓦萊奧特之上,但也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等呼吸變成自然反應才行。”

小女鬼瓦萊奧特·哈蒙重新掌握呼吸這個功能就用了大半天的時間。

貝拉開始進行最後一步:“哈蒙小姐,克隆體內僅有的那些記憶應該就是你生前的記憶,那是身體自帶的零散記憶片段,不要抗拒,我現在放開克隆體的記憶區,我希望你能夠重新接納這部分記憶,準備好了嗎?十,九,八……開始!”

她取消了克隆體大腦記憶區的靈能封鎖。

記憶很多時候就代表著一個人的所有,性格、習慣、愛好和價值觀都在記憶裏。

而鬼魂和人類的認知是不一樣的,對於生前、死後,這二者間的界定也完全不同。

此時貝拉放開克隆體的記憶,兩個完全一樣,但角度不同的記憶區開始融合。

在學校被霸淩,家庭的爭吵,母親的埋怨,父親的出軌,自己的輕生,諸多生前片段灌輸進瓦萊奧特·哈蒙小姐的腦海,明明這些記憶她都知道,她的魂體內都有,可換一個角度,重新體會一遍,她還是覺得心疼、沮喪、悲傷到了極點。

根仔細觀看小女鬼的反應,眼看她在維生裝置內疼得打滾、流淚,她忍不住開口詢問:“就這麽看著?不做點什麽嗎?”

貝拉想了許久,這才搖頭:“記憶是很沉重的一個東西,你不會認為你活在世界上,每天都很開心吧?現在隻能靠她自己。”

小女鬼瓦萊奧特·哈蒙的生活經曆並不複雜,去掉那些痛苦經曆,經過一晚上的融合,她就恢複了正常。

……

“這就是你口中的正常?不會肖以後也變成這樣吧?”貝拉和根看著一直跪在地上做禱告,感謝主拯救了自己生命的瓦萊奧特·哈蒙小姐一陣無語。

她的表情是那麽虔誠,白淨的小臉上洋溢著一種光輝,那是貝拉這個心靈術士,根這個殺手兼黑客都沒有的東西,這種光輝叫做信仰。

她的嘴裏一直在念誦聖經,雙手合十跪在地上,弄得貝拉是一臉茫然。

不是我救得你嗎?這和上帝有關係?

貝拉拿出實驗數據,把整個複活流程都梳理一遍,沒問題啊!難道瓦萊奧特生前是虔誠的信徒?

對於小女鬼的過往她不了解,也不好判斷這是複活後遺症還是某種極端性格在強烈刺激下的顯化。

貝拉變得猶豫起來,她和肖的交情明顯更好,如果這種克隆體複活術有後遺症,那就必須停止。

她找來幾個醫生和科學家研究其中的問題,可第二天一個更加爆炸的消息讓她都懵了。

“瓦奧萊特不見了?什麽叫不見了?”她問病房的女保安。

女保安不想丟掉維蘭德的工作,顛三倒四說了半天,總之就是一句話,瓦奧萊特·哈蒙突然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覺的那種。

維蘭德的士兵找遍全島,也沒找到人。

“出島了?”貝拉再次占卜,這次得到了人已出島的提示。

瓦奧萊特·哈蒙小姐死而複生後還覺醒了傳送的能力?

多次使用時間寶石,貝拉對於時間的理解又在原有基礎上高了一大截,實踐的作用很多時候大過理論,此時她手中沒有時間寶石,但她可以利用古一傳授給她的那個同名法術,阿戈摩托之眼去觀測局部區域內的過去與未來。

她閉眼搜索,很快睜開雙眼,暗罵了一句:“我早該想到了,是天使!”

沿著那淡淡的神聖氣息,她一路傳送追了過去。

當她走出傳送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神父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眼前,對方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她也在仔細分辨對方的身份。

“你是?……哦!我說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呢?卡西迪奧!?你可真是天堂的急先鋒啊,這次又換了一個身體?”

貝拉看向四周,不遠處有一座修道院:“看樣子你要去那裏?那裏是什麽地方?”

卡西迪奧語氣平淡地說道:“羅馬尼亞的聖卡塔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