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法師紛紛舉盾硬架。

金色的護盾此起彼伏,就像是複聯四,抵禦滅霸飛船的掃射一樣。

巨浪中的金盾像是一座座孤島,雖然稍顯單薄,但卡瑪泰姬的法師們訓練有素,彼此之間更是配合默契,耗費貝拉將近三成靈能的一招愣是被他們扛下來了。

“哎呀,終於動真格的了,年輕真好……”古一滿臉欣慰,拿出一把折扇,像模像樣地扇了兩下。

隨後她笑吟吟地看向周圍:“還等什麽?為了卡瑪泰姬的榮譽,你們難道要一直在旁邊看著嗎?”

剩餘所有的弟子都衝了上來!

在貝拉眼中,現在已經不光是一年級到六年級的學生了,就連那些學前班的孩子,法術都沒入門的普通人,此時都拎著木棍,準備抽冷子給她一棍。

從最初玩鬧性質的切磋,到認真對待,再到火力全開。

麵對諸多法師和法師學徒的圍攻,貝拉把所有靈能都調集起來,冰錐、冰風暴、冰箭、冰槍像雨點一般打向四麵八方,各種暗示法術用個不停,卡瑪泰姬的防禦法術極為了得,偶爾有中暗示法術的法師也能被周圍同伴喚醒。

一百多人圍毆一個,貝拉左支右拙,往往是剛砍斷左邊的長鞭,右邊的法師又提劍刺來,她攻擊的餘暇越來越少,大部分時間都在防守。

冰霜新星來回炸,寒冰護甲的防禦一刻也沒停,但她卻架不住連綿不絕的猛攻。

“行行行!我認輸了!我認輸還不行嗎!”被打得灰頭土臉,貝拉駕馭水流,把自己推到遠處,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真打不過這群小學生。

打贏了的小學生們也不高興,這場戰鬥他們足足上了一百多人!

雖然大部分都是充數的學徒,但平日裏牛氣哄哄的法師也上場了十多個,這種勝利值得驕傲嗎?

幾個為首的法師更是戰鬥經驗豐富,他們能看出貝拉留手了,否則直接下辣手,先殺掉幾個威脅大的,剩餘那些學徒有兩個回合就全滅了,如今他們能贏,隻是因為這場戰鬥屬於切磋。

“嗯,很不錯,看來大家都有所長進,真是讓人欣慰。”

古一背手站在另一側,之前的法術大戰沒有影響到她分毫,她站在那裏就如同一顆青鬆,一潭幽泉,似乎在,又似乎不在。

“這是正常的切磋嗎?誰家的切磋會一下子上一百多人!”貝拉降下水流,很不滿地跳到她麵前爭辯。

古一樂嗬嗬地看著她:“你這個反應才正常啊,年輕人要有年輕人的樣子,成熟穩重,謹言慎行是我這種老年人的專利。”

她還摸了摸櫻龍的小腦袋,櫻龍配合貝拉施法,又要輸出法力還不能傷人,此時都累得吐舌頭了。

“看你這個小夥伴,該玩的時候玩,該笑的時候笑,這多好啊。”

櫻龍想對古一吐口水做鬼臉,可終究是不敢。

古一又看向臉如死灰的一眾法師:“你們也一樣,卡瑪泰姬不反對苦修,但也不該把自己的人性完全湮滅,人性是你們對抗各種**的唯一武器。”

古一利用貝拉這個工具人給卡瑪泰姬一眾法師上了一課,同時又利用那群工具人反過來打消了貝拉的驕傲自滿,一舉兩得。

她自己付出了什麽呢?隻是一點時間而已,對她來說,時間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貝拉累得不行,體力、精神力和靈能都近乎耗光了,也沒和那一百多人打招呼,獨自回房休息,一直到傍晚,才算是勉強恢複了一點體力。

拿起茶壺,灌了一肚子茶水,她邁步往古一的靜室走。

一路走過,卡瑪泰姬的眾人對她的表情極為複雜,輕視肯定沒有,一個打一百多個,這還輕視?那是不是傻?但要說親善,那也是不存在的,眾法師的臉麵被她一個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怎麽看也親善不起來。

貝拉沒在意那些複雜眼光,是愛也好,是恨也行,都無所謂,古一對她的教學今天正式開始。

師也拜了,架也打了,你總得教我點真本事吧?

要她放下對卡瑪泰姬的小覷是開胃菜,為她講述較為係統的理論知識,這才是今天的正式內容。

還是昨天的靜室,貝拉和古一對坐,雙方間隔一米。

“貝拉,你很有天賦,也很有智慧。”古一的開場白並不算意外,她似乎很擅長和年輕人交流,那就是上來先把你誇一陣子。

“你的這條路和卡瑪泰姬殊途同歸,卡瑪泰姬的入門簡單,而後速度會越來越慢,而你這條路則是完全相反,你憑借自己的努力,已經走得很好了,假以時日,走到心靈的終點,靠心靈影響現實,我心即天心,憑借你的天賦,是完全能夠做到的。”

古一輕輕歎息:“你很像我當年,聰明機靈,同時又野心勃勃,對知識充滿……”

她用詞開始變得越來越謹慎,最後用了一個極為溫和的詞:“……對知識充滿渴求,你每往心靈的深處走一步,你的內心就會冰冷一分,看似你寒冰法術用得很好,實際那都是內心世界的真實映射。”

古一把她的現狀一陣剖析,貝拉沒有什麽冷汗直冒的表現,她都混到這地步了,很清楚這些問題。

對普通人來說,自己是最難懂的,但對心靈術士而言,他們很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人。

這個世界和貝拉有關係嗎?從最本質、最深處的念頭來看,和她沒關係,所以她的內心是冷的,但她也沒有古一說得那麽不堪。

她笑笑:“師傅你說得太過了,人心是很複雜的一個東西,我的內心深處確實很冷,但我會用各種正麵情緒來填充它,讓它溫暖起來。”

古一頗為嚴肅地看著她:“記住你今天的話,當你某一天迷茫或者困惑的時候,想想這句話,或許會對你有些幫助。”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咱們誰也別說誰,都是求索路上的可憐人。

貝拉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她暗自腹誹,但沒有出言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