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考試的分數極高,但卻因為缺乏社會實踐,而被名校拒絕的例子實在太多了,貝拉對此也頗為頭大。

她不是沒進入過社會的萌新,對於維多利亞·漢德找自己喝咖啡聊天的用意多少也有一點猜測,她說自己選擇斯坦福是因為對方就畢業於斯坦福。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但她覺得東西方在大學校友這方麵的交際都差不多,同為校友,有時候就是一個天然的圈子。

維多利亞·漢德像是沒聽見斯坦福的名字一樣,反問道:“哈佛的曆史係不是更好?”

貝拉打了個哈哈:“我不想離家太遠,我母親未來準備和她的丈夫移居加州,我父親雖然在華盛頓州,但離著加州也不遠,所以……”

維多利亞·漢德看破了她的小心思:“地域性歧視阿……”

貝拉做出一副很不在乎的表情,凸顯自己身為西部人的堅定立場。

“我在福克斯鎮就認識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她在費城上學,她就說華盛頓州這邊的人都很淳樸,人與人之間非常和睦,而費城那邊的人就特別冷漠,而且還壞!”

貝拉在‘壞’這裏用的詞是(mean)這已經是很嚴重的一個說法了。

維多利亞·漢德在原住民和開拓者的問題上麵會特意去糾正她的用詞,但在她直白地表示對東部人不滿的時候,反而很隨意地抿了一口咖啡。

“那些東海岸的人隻認他們的常青藤,他們認為世界的中心就是紐約。實際呢?他們在高科技方麵,在娛樂產業方麵就是比不上西海岸,一群書呆子,一群隻會計算自己年金收益的吝嗇鬼!”

貝拉甩開腮幫子就是一陣噴。

美國這邊很神奇,歧視和偏見是大忌,絕對絕對不能沾,但是地域性的歧視和偏見就沒關係,那些脫口秀主持人,張口閉口就是佐治亞州的人如何如何,得克薩斯州的人如何如何,怎麽調侃都沒關係。

州和州之間都有著濃重的不合,更別提東部人和西部人的矛盾了,彼此間的鄙視實在太深,深到誰都能過來說兩句,而不會有任何人覺得有問題。

維多利亞·漢德嘴角帶笑,她對貝拉的表態很滿意,她自己就是被紐約的那幫人排擠出來的,科爾森有什麽能力?不就因為他是紐約人嗎!

她看似公允地說道:“常青藤的學術氣息很濃重,你肯定是被媒體的虛假報道誤導了。”

貝拉連連擺手:“我是怕他們歧視我,我這樣的要是去東部城市,實在是太難生活了。”

維多利亞·漢德早就把貝拉的檔案看了好幾遍了,知道她沒說謊。

性格不符合主流價值觀的女孩被周圍人敵視,這事實在是不新鮮,忍受不了而自殺的比比皆是。

這個國家看似是在提倡英雄,實際卻是反英雄的,國家不希望看到某個個體特別冒尖。特別漂亮的,特別英勇的,在這裏都會受到一些奇怪的對待,國家希望所有人都很平庸,這樣便於上層人士利用自己豐富的社會資源進行有效管理。

維多利亞·漢德沒有做出任何承諾,貝拉也好似什麽都不明白一樣,兩人隨意地聊了兩句,之後互道珍重,就此離開。

當天傍晚,貝拉乘飛機,返回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

在之前的體育館裏找到自己的皮卡,之後在市區繞了兩圈,這才有些艱難地找到自己家……

嚴格說起來,這裏是貝拉老娘的房子,她老娘如今正在加利福尼亞和男朋友造小人呢,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回來的計劃,她住幾天也不會有問題。

貝拉給自己老娘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會在這邊住幾天,又給查理打電話報了個平安。

這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

接下來幾天她都會待在鳳凰城,參加幸存者協會狀告環球航空公司,並要求天價賠償的‘社會實踐活動’。

根據1999年簽署的蒙特利爾公約,航空公司和為航空公司投保的保險公司要為遇難者和幸存者支付天價賠償金。

這裏又涉及到美國的神奇操作了,美國帶著世界諸國簽訂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公約。等諸國都實施後,他們自己倒是遲遲不執行,美國是很多公約的成員國,但卻不是締約國,理由是政府簽署的公約,還需要本國的立法機構批準。

隻要立法機構遲遲不批準,那一大堆公約就是對別人有效,對自己無效的……如今180航班事故到底適用不適用公約裏的賠償方案,這需要打一個問號了。

賠肯定是要賠的,但具體賠多少,存在爭議。航空公司和保險公司不想多付錢,遇難者和幸存者則盼著打土豪分田地,一夜暴富,雙方矛盾完全無法調和。

貝拉跟著打了兩次醬油,就發現這件事自己完全無法參與進去了。

眼看著一群大爺大媽在媒體麵前聲嘶力竭地表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有多麽多麽恐懼,有多麽多麽無助,航空公司的罪行有多麽多麽嚴重,她就覺得自己的臉皮實在是太薄了!

她心知肚明,這件事裏航空公司其實也是受害者,讓她昧著良心,說航空公司的罪行有多麽罄竹難書,她還真做不到。

麵對天價賠償,航空公司的很多工作人員也被裁撤,失去了經濟來源,他們的日子也很苦。

貝拉退出了索賠的主導行列,大爺大媽們順勢接過主導權。

死神這幾天弄死的幸存者也被算到航空公司頭上,反正資本家的心都是黑的!肯定是航空公司的股東買凶殺人,告死丫的!

在梳理死亡名單的時候,貝拉有了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發現,那個很裝逼的黑人驗屍官也死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死在死神和印第安詛咒拚殺的後半段,無疾而終,睡著睡著就掛了。

對於這次‘社會實踐’活動,貝拉不再關心過程,隻關心結果,她急需資本家罪惡的金錢來補充一下自己貧瘠的小錢包,她實在是太窮太窮了,以至於娜塔莎拉她出去逛街,都沒什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