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廣人稀,德克薩斯州有著濃鬱的牛仔文化,他們極為推崇那種小鎮、農場和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

他們不喜歡受到管束,別管你是墨西哥皇帝還是美國總統,哪怕是外星人來了,他們也依然刺頭。

由於民風太過剽悍,他們的城市規模一直不大,因為人口太多就會惹事,惹完事,人口數字自然就降下去了。

加州有洛杉磯、舊金山,華盛頓州有西雅圖,紐約這樣的更別提,德克薩斯州有什麽知名大城市?最大的城市休斯頓才兩百萬人口,其餘那些達拉斯、埃爾帕索很多人恐怕都沒聽說過。

貝拉他們要去的紐特鎮就位於德州的最南端,靠近墨西哥邊界的地方。

老板開車,員工坐在後麵卿卿我我?那是不可能的!出了達拉斯,她就把麥斯叫到前麵來開車!

“老板?我……我不……”他想說自己不會開車,可這話讓麥斯同誌有點難以啟齒,不會開車的美國人真心不多。

貝拉愣了一下。

“真不會開車?隻會騎滑板車?……沒關係,眼下就是個鍛煉的好機會!來來來,反正路上也沒人,這麽簡單的東西,開兩裏地就會了。”

她硬把麥斯推進駕駛室。

麥斯同誌緊張地把著方向盤,生怕自己把車開到溝裏去。

貝拉極為放心地躺在希瑟寬廣的胸懷裏慢慢睡著了。

公路越走越荒涼,等到紐特鎮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下午時分了。

鎮子兩旁全是參天大樹,小鎮的房屋不多,住戶看她們的眼神裏帶著冷漠,什麽公共場所不能持槍的法規在這裏像是不存在一樣,腰間別手槍的,手裏拿著獵槍的比比皆是。

即是為了震懾,也是為了給同行的兩個老實人壯膽。貝拉抬手一槍打死了一頭出來覓食的野狼。

“你那個老祖母就一個人生活在這種地方?真是超級厲害!”她就覺得,沒點超能力,在這種地方能活到壽終正寢,希瑟的祖母也是個狠人……

他們在標記有索耶家族銘牌的圍牆前停下,厚實的鐵門攔路,等了一會,辦理這件委托的律師也從路口另一端來到鐵門前。

律師是個老頭,很胖,白頭發白胡子,走路直喘。

他把三人打量一番,目光在貝拉和麥斯身上掃過,似乎覺得他們沒有德州人的氣質,最後看向希瑟。

“長得真像你祖母。”老頭笑嗬嗬地對希瑟說道,同時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希瑟穿著一件條紋上衣,肩膀處特意撕開,露出左肩,上衣很短,被她的天賦異稟撐起來,平滑的小腹整個露在外邊,看起來極為**,她緊張地接過文件,認真閱覽。

“貝爾納·索耶……這就是你祖母的名字,她人很好,很親切,盡管在這裏不是很受歡迎。”老頭指著圍牆上用油漆噴出來的‘Bitch’字母說道。

希瑟依然用著原本養父的姓氏,對於索耶這個姓氏談不上厭惡,但也說不上喜歡。

改姓氏很麻煩,想繼承那素未謀麵老祖母的遺產就更麻煩了。

而且這兩件事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繼承了遺產,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改姓氏,改了姓氏,就可以繼承遺產。

那麽問題來了,繼續遺產需要什麽手續呢?

錢!需要錢!繳稅!遺產稅!

美國分聯邦遺產稅和州遺產稅。

這其中有十個州會在聯邦遺產稅的基礎上征收州遺產稅,另外還有四個州會征收繼承稅,名目不一樣,實質差不多。

幸好德克薩斯州不在這個範圍之內,希瑟同學如果想繼續自己老祖母的遺產,她隻需要繳納聯邦遺產稅就行。

這個稅額的比例是多少呢?大致是在8%到50%區間範圍內。

如果繼承一百萬遺產,那麽按照複雜的繼承法,繼承者要繳納最少八萬美元,最多五十萬美元的遺產稅。

對於大部分不懂法,也沒有途徑去了解法律的美國人民來說,他們基本就屬於被割韭菜的那個檔次,稅務局拿走你一半遺產是常態,拿走不算,你還得態度特別端正地對他們說‘謝謝’。

考慮到希瑟和她祖母的血緣關係,她的稅額比例大概在45%左右。

如果老太太給希瑟遺留的房產和農場價值一百萬,她就需要向聯邦政府繳納四十五萬的遺產稅,必須全額支付,不能分期!

遺產稅對那些富翁來說,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他們有得是辦法避稅。

難就難在那些中產階級和南方的農場主,有可能兩代人過後,就被法律從有產階級砍成無產階級了!

美國南方的很多州,農場主現在已經種不起地了,成本太高……

希瑟翻看各種文件,愁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她哪有錢啊!

僅有的那點錢還都是給貝拉打工攢下來的,現在讓她掏四十五萬美元?開玩笑吧?

她不會管貝拉借錢,借了她也還不起。

與其要一座在德克薩斯州的莊園和農場,不如賣掉換錢,她的想法很實際,不過想賣,必須有全套的手續,如果不繳納遺產稅,這些手續就辦不下來,事情一下子進入了死胡同。

老律師看出她的難色,樂嗬嗬地揮手告別:“有困難隨時來找我,上麵有我的電話。”

麥斯對於女朋友的事頗為看重,拿過文件反複琢磨,似乎想找到其中的漏洞。

律師們都是玩弄文字遊戲的專家,哪那麽容易被你一個外行鑽空子啊,看了半天的結果就是啥也沒看出來。

“我們該怎麽辦?”希瑟問貝拉。

貝拉對於自己的室友繼承一筆遺產沒有半點羨慕嫉妒恨的情緒,這裏都快到邊境了,位置實在太偏!老太太就是典型的德州人,漠視法律,也不懂法,更不了解什麽叫遺產稅,生前沒有做出任何布置,此時所有問題都壓在希瑟身上。

“老板,這個……這個,最後需要繳納多少錢?”以麥斯高中沒畢業的水平去看這一大摞子法律文件,看得他頭暈目眩也沒看懂,他隻在諸多條款、條文、義務和責任裏看到一個詞,錢!

他很想幫助女友,但不知道該怎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