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深呼吸數次,心靈護盾的能力加持到最大,靈能快速運行,把負麵情緒再度壓製下去。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低頭看後天這個短篇故事。

這裏麵確實有紐約公共圖書館的觸景生情,也有自己內心一些負麵情緒所造成的影響。

“抱歉,最近事情有些多。這個短篇故事確實是來源於心中的一些想法,不過我更多是借著寒冷來比喻一些人和一些事。”她為之前的失態解釋了一句。

“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你也知道,我是個老人,我很享受在傍晚散步的樂趣。”老光頭沒有繼續深入世界末日的這個話題。

貝拉依然沒有在自己的心靈偵測中發現對方的存在痕跡,這說明老光頭也有類似的防讀心、防偵測手段。

不過這也正常,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心靈異能者,要是不知道防護自己的內心秘密,那才是件怪事。

“當然可以。”貝拉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上包,推著查爾斯教授往圖書館外走。

出了圖書館,她有點懵,老頭也不說自己家在哪,她更是不知道,難不成推到紐約警局裏去?說我在路上撿到一個孤獨老人,你們幫著聯係一下他的家人?

似乎猜到她的心思,老光頭微笑著說道:“隻是隨便走走,其實我很長時間沒有出來了……那邊那條街道,我記得當年還有一家餐館,味道可好了,現在卻變成了高樓大廈……”

就像是一個稱職的導遊,老光頭不時和她講述一些紐約的過往。

“奧蘿洛和我說起過你的事,你想知道她對你的評價嗎?”老光頭突然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純粹笑容。

暴風女對自己的評價?貝拉想了一下:“呃,當然。”

“奧蘿洛說你很聰明,也很勇敢,而我卻看到了你的脆弱和彷徨。”

老頭的語調平平常常,不是恭維,也不是謾罵,貝拉點頭認可這個評價。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很有危機感,也時刻把自己包裹起來,從始至終,一直是這樣。”

她那完全和靈魂融為一體的心靈護盾就是明證,二十四小時開著,防讀心,防心控,現在都成本能了。

這是前身貝拉的習慣性戒備,也是她穿越過來後,種種不安情緒最終形成的某種保護。

“保護自己,這沒什麽不好,你不用因此而遲疑,最關鍵的是行為,是如何界定自己在世界當中的角色。”

老頭突然看向遠方,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緩緩駛來:“啊,看來是我的學生來接我了。嗯,和你聊天很愉快,再見,斯旺小姐。”

貝拉曾經提出讓老頭用‘貝拉’這個名字來稱呼自己,可老頭依然固執地叫她‘斯旺小姐’。

“再見,教授。”

加長林肯停在兩人身前,下來一男一女。

女的算是個熟人,正是之前提到的暴風女。

男的貝拉沒見過,看起來高高瘦瘦,臉部線條硬朗,帶著石英眼鏡,應該就是在變種人圈子裏很有名的鐳射眼。

“嗨,貝拉。”

“嗨,奧蘿洛。”

簡單打過招呼後,高個男人推著老頭上車,暴風女對貝拉招手告別,並繞到左邊去開車。

在加長林肯離開前,查爾斯教授意有所指地問道。

“斯旺小姐,如果你的短篇故事寫完了,可以發郵件給我,讓我看看故事的結局嗎?”

“當然可以。”

“那好,再見。”

“再見。”

和查爾斯教授的相遇隻是紐約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負麵情緒也在有步驟的一點點化解,貝拉沒有受到多大影響,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在紐約遊玩。

去圖書館看書,逛街、購物,興致來了,就繼續碼字。

她用了三天時間寫完了‘後天’這個短篇故事,潤色並修改一遍後,就錄入成電子版,發郵件給了查爾斯教授。

人類並沒有毀滅,而是北半球被冰封,幸存者撤到了南半球,也就是如今美國人口中的第三世界國家。

霸權主義徹底消失,驕傲而狂妄的美國人變成了別國的客人,石油不再是戰爭的導火索,繁榮的過往也變成了曆史。

書中,新上任的美國總統發表了一番講話,希望所有的幸存者團結起來,繼續為了生存,為了文明的延續而奮鬥!

對於故事的結局,查爾斯老頭很滿意,他不知道這個故事原本的結局就是這樣,還以為是自己的勸誡讓貝拉轉變了某種想法,他認為這個結局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有意義。

……

“種族間的隔閡其實就是語言,以及更深層次的價值觀。要想消除仇恨,在我看來很難靠著一兩個人的努力去完成,那需要時間,需要更多的犧牲者,才能一點點去磨合……”

在圖書館裏,貝拉和她新認識的一個朋友侃侃而談。

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頭發都掉光了,鼻梁上架著一副大眼鏡,嘴角掛著謙和的笑容。

卡爾·以利亞是一位高中的曆史老師,他的學生裏有很多俄羅斯人。

俄羅斯人在美國混得很慘,偷竊、搶劫、製造各種各樣的社會事件,大部分俄羅斯人過來隻能混黑幫。

這位卡爾·以利亞老師就很有耐心地去教那些俄羅斯小孩曆史,希望他們在曆史中找到自己的出路。

每當他在圖書館看到自己的學生,就會鼓勵對方好好學習。

這位曆史老師最初隻是閑聊,貝拉沒感受到什麽惡意,眼看這位四十多歲還是單身的曆史老師也不像是異能者、魔法師,她就隨口說了幾句。

沒想到,兩人的很多觀點非常相似,很快他們就聊到最近傳播得沸沸揚揚的巴黎販賣人口事件。

“不能傷害女人和兒童,我認為即使是黑幫也應該遵守這條最基本的底線。”曆史老師以利亞語氣裏帶著那麽一絲憤慨。

作為親曆者,貝拉太有發言權了,她不能說血染長街就是自己幹的,不過她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那就是那些人販子都該死!

“文明的原則是我們對待罪犯,要仁慈過他們對待受害者,我們不能降格到罪犯的水平……”

曆史老師卡爾·以利亞的話非常犀利,讓貝拉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