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當時隻有導師阿拉爾斯在場,滅霸對於貝拉和生命法庭過招的事應該並不知情,他都不知情了,自然不知道貝拉有多強。

讓貝拉自我吹噓兩句?讓一旁的術士亞當捧哏幫著吹兩句?都顯得有點不合時宜,她忍住了。

但這家夥去找生命法庭通風報信,害得造反三人組無法去無光宇宙,他就應該承擔後果!

僅僅是貝拉一瞬間散逸出來的心靈之力,就讓滅霸有置身於真正地獄的感覺。

他眼前的世界在須臾間就變得麵目全非了。

兩個慘白色的紙片人正在“嘿呦”“嘿呦”地推著磨盤,動作稍顯滑稽,那股子自己很辛苦的語氣也頗能惹人發笑,但滅霸沒笑,因為他就在這個磨盤裏麵呢,上下兩塊巨大無比的石磨,每被推動一下,粗糙無比的石磨就會從他的身體上硬生生撕扯下一塊血肉出來,他眼看著自己的手指被石磨壓扁、碾碎,最後磨成粘稠狀的血漿。

一個恍惚,他離開血肉磨坊,出現在某張看起來頗為華麗的餐桌上,高大的巨人坐在靠椅上,從滅霸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巨人的麵貌,他隻知道有幾個狗頭人仆從正拿著鈍刀和錘子在他身上工作,這個連續數刀,砍斷他的一隻手,那個用蹩腳的手法挖出他的眼珠。

滅霸疼得一直在吼叫,可在下一秒,餐桌、巨人和狗頭人又消失了,他頭下腳上,正被倒吊著,一點點落入一條熔岩河中,他能感覺到炙熱的岩漿正在燒灼自己的皮膚、頭蓋骨和大腦,沒有人來救他,很快岩漿就沒過他的臉、脖頸和胸膛,他最後看到的畫麵就是自己的胸腔被燒出一個大洞,滾燙的岩漿衝向自己的心髒。

一幕又一幕的場景中,他都是主角,每當他被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潰的時候,場景就會隨之變化,像是趕場一樣,滅霸一直在諸多恐怖場景裏充當那個關鍵道具,被各種妖魔鬼怪折磨。

他仿佛度過了漫長的時光,但在夢境維度,時間才過去了一秒。

術士亞當對貝拉輕輕搖頭,意思是稍微懲罰一下就行了,弄得太慘,他這邊也不好交差。

“怕什麽?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他死不死的,法庭可不在乎。”貝拉一幅無所謂的口吻,實際還是收回心靈之力,任由滅霸渾身是汗,肌肉顫抖地慢慢恢複神智。

足足過了十分鍾,滅霸才把自己之前看到、感受到的諸多景象和現實區分開。

之前都是夢境,是假的,自己還活著,自己並沒有死。

他看向貝拉。

“看什麽?想找法庭告狀?我可沒出手,你感受到的東西連我的一絲意識都算不上,怕了吧?”貝拉居高臨下地問題。

滅霸陰惻惻地笑了,他的肌肉還在不正常的顫抖,但雙眼卻非常明亮:“怕?我怕什麽?你是說我怕死嗎?我想死,你能殺了我嗎?如果不能,把你的庫房打開,接受檢查!”

貝拉錯愕地看了術士亞當一眼,亞當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滅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這家夥一心求死,就這樣,你自己看著辦吧!

碰到一個不怕死的,貝拉也確實沒什麽好辦法。

殺掉一個滅霸容易,但是之後生命法庭那邊還會源源不斷地派人過來。

她想了想,說道:“……算是我給法庭麵子,我會讓他知道,他冤枉我了……想查就跟我來吧。”

她頗為鬱悶,但也沒有拒絕搜查,她這邊確實沒什麽異常,不怕查。

現場栽贓之類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再說了,用什麽栽贓?一件龍袍?兩把弩箭?三套盔甲?那簡直是玩笑。

“跟緊我,你要是掉到夢境和夢境中的間隙裏去,我可不會救你。”貝拉坦然地在前麵帶路,滅霸和術士亞當各自落後兩步跟著。

一進入長眠城,他們就直奔貝拉的庫房。

之前給娜塔莎準備底牌,加上貝拉自己要突破多元宇宙級,她的多年積蓄近乎都掏空了,之後收獲維山帝的寶庫,這才顯得不是那麽空曠。

貝拉的寶庫很大,傑森像是一個看門老大爺一樣坐在門口,時不時就有靈吸怪和惡魔來為暮光女神獻寶,傑森一一甄別,好東西留下、入庫,不好的讓他們帶走。

離開寶庫,進入貝拉專門的幾個生產車間,滅霸指著像是奴隸一樣在拚命工作的惡魔問貝拉:“為什麽你這裏有這麽多惡魔?”

貝拉沒好氣地反問:“怎麽?勞動致富都不行嗎?我不偷不搶,隻是讓惡魔在我這裏當工人,他們危害到多元宇宙的平穩運行了嗎?”

滅霸追問:“他們這是在製造什麽東西?是某種武器嗎?”

“幸運兔腳不是武器!”

“幸運兔腳是什麽東西?”

貝拉懶得解釋,一擺手:“你自己看去吧。”

惡魔們正在靈吸怪監工的皮鞭下拚命工作,各種做舊的處理看起來非常嫻熟,一個惡魔負責一道工序,砍下來的狼爪子,經過一係列流水線加工,看起來就變得古樸而內斂,找個外行來看,絕對認為這是商周的產物,誰也不會說這是上周的產物。

身體強壯的惡魔在流水線上工作,有空間穿梭能力的惡魔負責運輸,那些長相嫵媚,身材**的魅魔則在暮光信徒之外,也負責一部分的售賣工作。

滅霸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東西要怎麽才能和混沌之主之前囑咐他尋找的‘對多元宇宙造成巨大危害’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掛上鉤。

幸運兔腳裏沒有魔力,沒有神力,本身材質很差,根本無法承載更高層麵的能量,這點眼光他還是有的。

滅霸工作起來不是一般的認真負責,他知道自己現在就是生命法庭豎立起來的靶子,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遭到襲擊,而且襲擊的方式絕對超乎他的想象。

但這位邪惡泰坦膽子是真大,意誌更是堅如鐵石,夢境維度中的無數囈語像是沒聽到一樣,半點懼意都沒有,長眠城查完,又去了貝拉的無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