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仔細聽,可每次美隊都是說話說一半,剩下那一半都被雜音覆蓋,以至於到最後他也沒聽明白地下有什麽東西。

是武器?是某種怪物?還是別的什麽東西?他完全不知道。

美隊貌似是隨意地問道:“你在哪?”

兩人說了好幾分鍾,冬兵的警惕性下降不少,他稍稍猶豫,就回答道:“在一層西側的一個雜物間裏。喂?史蒂夫你還在嗎?喂?”

耳麥中隻剩下了“沙沙……”聲,冬兵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與此同時,他聽到雜物間的門口有腳步聲。

“原來你藏在這裏啊……”疑似是美國隊長的聲音好像突然一下子就從耳麥轉移到了門口。

“咚”“咚”“咚”隔著一道薄弱的木板門,外邊安靜無比的走廊上隻有一個重物踩踏木板的聲音。

什麽鬼玩意?冬兵這輩子殺過的人實在太多了,他不怕鬼,即使是厲鬼站在麵前,他都敢一刀捅過去,但那種奇特的氛圍還是讓他有點輕微不適。

冬兵明顯就不知道什麽是SAN值,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理智,他隻知道門外有敵人,而自己手中有武器,這就足夠了。

“原來你藏在這裏啊……”

“原來你藏在這裏啊……”

門外那個有點像是美國隊長的聲音似乎沒有進來的意思,每隔十秒鍾,它就複讀機一樣複述一遍這句話。

冬兵快速檢查身上的裝備。

跟著老皮的時候有整個神盾局報銷,他可以掛一身裝備,槍械子彈打光了就扔,現在跟著窮光蛋一樣的美國隊長就沒那麽壕了,他全身上下隻有一把刀,一把手槍和兩個不滿的彈匣。

他移動到門把手的那一側,準備拉開門,之後給門外的那個奇特生物來兩槍。

在他的價值觀裏,怪物被殺就會死!一槍打不死就再來一槍,擊中心髒死不了那就打腦袋,他不相信有槍械殺不了的東西。

他左手刀右手槍,慢慢靠牆,正準備拉門的時候,發現身後牆壁的觸感不對勁,他想也不想,虛握著的戰術直刀反手就捅了下去。

“啊——啊!”有些尖銳刺耳的叫聲在他身後響起,冬兵覺得自己的刀似乎割開了什麽東西,溫熱的**有數滴噴濺到了他的褲腳處。

他也顧不上門外的敵人了,一個縱身拉開距離,手臂平舉,槍口對準牆壁,這時才有餘暇細看。

饒是他殺人如麻,此時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精神恍惚,就見他之前準備依靠的那麵牆上密密麻麻長滿了人類的麵孔,這裏麵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冬兵看向其中一張稍顯蒼白的麵孔,越看越覺得好像是自己在蘇聯時代認識的一個老朋友。

挨了他一刀的臉龐是個女人,女人的嘴唇被整個豁開,狂噴鮮血的同時,女人還在詭異無比地陰笑。

“這是什麽鬼東西?!”明明知道現在說話沒有任何意義,可他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洗白弱三分,此時冬兵就覺得平日那堅韌無比,比鋼鐵還要堅硬的意誌正在被某種東西猛烈叩擊。

一牆壁的人臉實在是有些驚悚。

“是某種超自然現象嗎?”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雜物間門外的怪物明顯不想讓他冷靜,粘稠無比的血漿順著門縫一點點往裏流,原本隻是一麵牆壁上長滿人臉,十秒鍾後,四壁、天花板和地麵都遍布著表情不一的人臉。

冬兵實在想不到問題的頭緒,他也就不想了,二話不說,一腳踹開木門,之後撒腿就跑,模模糊糊的,他的視線餘光看到一個瘦小幹枯的黑影正蹲在門前。

跑!冬兵的體力充沛,爆發力驚人,此時迸發出全身的力量,依照腦海中的記憶往基地外跑,不管是什麽陰謀詭計,自己先跑出去肯定沒錯。

可在跑了五分鍾後,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此時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在這個安靜無比的暮光基地裏繞圈,他的記憶越來越模糊,現在別說出口,就連之前那個全是人臉的雜物間都找不到了。

連續推開十多個房間,發現所有房間都灰蒙蒙的,從布置上看完全一樣,這裏根本就不像是數百個邪教徒盤踞的秘密基地,反而像是一座空曠的墳墓。

冬兵大口吸氣,努力思考破局的辦法。

“嗬嗬嗬嗬——”在外邊看著陷入夢境而不自知的冬兵,貝拉忍不住掩嘴輕笑。

這家夥到現在還能保持鎮定,心理素質確實是不錯。

水生阿凜飄到她身旁,低聲說了兩句話。

貝拉點點頭:“美國隊長已經搶走神書了嗎?嗯,挺不錯的,讓皮爾斯他們繼續給索苟斯提供信仰之力吧,我就不見他們了,距離遠才能產生敬畏。另外,告訴皮爾斯,九頭蛇那邊還有很多迷途的羔羊,讓他好好休息,不久的將來還需要他這個教宗去傳道啊。”

在貝拉和阿凜說話的時候,夢境裏的冬兵被一大堆都市怪談裏的角色纏住,他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眼看逃生無門,為了給好友一個逃跑的機會,他把自己和一大堆妖魔鬼怪都縮在一個房間裏,之後一槍打爆了身後的煤氣罐。

重傷瀕死的冬兵被貝拉帶到日本,交給已經回國發展的貞子代為照顧。

冬兵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那就沒必要讓他跟著美國隊長瞎混了,貝拉也想看看,改變這個人物的命運是否會引來不可預知的危險。

……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當冬兵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日式風格明顯的房間裏。

“你醒了?”貞子如果不披頭散發,赤著腳爬井的話,大和撫子的氣質還是很足的。

冬兵早就恢複了自己的記憶,他平時是很溫和的性格,此時就想問問自己現在是在什麽地方,可肩膀一動,就察覺到了身體的異狀,他左肩處的機械臂已經被卸了下來,一條和壯碩身體相比顯得有點細有點白的手臂正連接在自己的身體上,他控製手臂神經和骨骼,做了一個握拳和鬆開的動作。

貞子不容置疑地按住他的手:“你的手臂剛剛恢複,肌肉和神經都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現在你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