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嵐,的確是我爹。”墨遲看著麵前的人,點頭承認。
“我就知道,”羊駝子看著他,語氣裏全是厭惡,“那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到現在也沒想放過教主!”
“是不是他派你來的,你們兩父子,果然都是一個德性!自詡正派人士,私底下卻總幹些齷齪的事!”羊駝子越說越憤然,最後看著墨遲的目光恨不得直接活剮了他。
從未接收過如此大敵意的墨遲:“……”
“前輩,您先冷靜一下等我跟您解釋。”墨遲嚐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力氣竟然恢複了不少,他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
“解釋什麽?那些都是你們這些偽君子為達目的找的借口,簡直虛偽!”
墨遲不顧他的生氣和殺人的目光,隻是道:“我從未想過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從一醒過來我就像雲初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能在寒血教留下來,也是經過他允許的,在教內的這段時間,我從未做過一點對教不利的事。”
羊駝子看著他不語。
“不管前輩您信不信,墨遲自從踏入寒血教的那天起,就已經不是武林盟的人了。”墨遲看著麵前一直看著自己的老人,平靜道。
“哦?”羊駝子聽見他的話,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嘲諷道:“不是武林盟的。難不成是我們寒血教的?”
他們來以為對方會搖頭否定他的話,不料男人卻點了點頭:“是,或者更確切來說,是雲初的。”
羊駝子:“……”
“你小子好大的膽子!”羊駝子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看著麵前不知死活的男人吹胡子瞪眼睛,指著他怒罵:“我們教主萬金之軀,豈是你一個臭小子能肖想的?還……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麽是我們教主的,知不知羞?啊?”
墨遲看著被氣得跳腳的老人,揚起唇角笑,然後在人震驚的目光裏抬手撐著石桌從地上站了起來,還頗為悠閑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你……你你你……”羊駝子抬手顫抖的指著他,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中了他的化功散不過須臾竟然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這人的功夫……怕是和教主不相上下了……
“前輩,您這藥的藥性可真霸道,可讓晚輩廢了好一番心思呢。”墨遲抬頭,看著麵前已經被震驚到失去言語的老人,勾著唇角笑得無害,莫名透著一股子欠打的味道。
羊駝子從震驚裏回過神來,看著他的目光變得複雜無比,心裏隻後悔剛才沒有趁著藥性直接殺了對方。墨遲將他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又豈會不知道對方心裏的想法,他轉身看著身後石桌上的兩隻瓶子,寬大的衣袖一掃,瓶子瞬間就到了他的手中。
“前輩,”墨遲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瓶子,猩紅的**在透明的玻璃瓶裏流轉,在夜明珠銀白色光芒下折射出迷離的光澤,墨遲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微微抬起頭看著對麵的人,彎著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我墨遲想要做的事,從來就沒有人能阻止,還望您,周知。”
“你……”羊駝子看著他瞬間沉了臉色,還未說話卻又被男人打斷。
“晚輩知道您擔心雲初的安危,但是這一點您大可放心,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會傷害雲初,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嗬,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麽就能這麽說?”羊駝子看著他冷笑。
墨遲看著他,緩緩開口:“就憑,我會愛他一輩子。”
“你們兩個可是男人!”
“男人又如何?”墨遲不以為然,“莫不是男人就不是人,便不配擁有世間情愛?”
“你……”羊駝子瞪大了眼睛,“你這是強詞奪理!”
墨遲看著他被被氣得通紅的臉,忽而轉瞬一笑:“前輩,我便是強詞奪理,你又能耐我何?”
男人這一笑,眉梢輕佻,飛揚的眼角帶著絲絲冷意,看著人的目光邪肆而又狂妄,絲毫不見平日在雲初麵前的一點溫潤,羊駝子看著這樣的男人,心下大駭,知曉這才是對方本來的麵目,一時間竟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墨遲靜靜地盯著他,笑而不語,老人承受不住他身上的威壓,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退了下去,不多時,額頭上竟然布滿了冷汗。
墨遲見狀,這才緩緩收回了目光,嗓音低沉低沉磁性,帶著一股子的溫和,他說:“我知曉您是真心關心雲初,雲初敬您,那我也敬您,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您就能插手我們兩人之間的事。”
“我和雲初,有著您想象不到的淵源,這一世我們都不可能分開,所以,您大可熄了心底的那些想法。”被人戳中心事的羊駝子佝僂的身子頓了頓,沒說話。
墨遲看了他一眼,明白對方這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他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唇角,脖子上之前被人掐住的地方一陣陣火辣辣的疼,他卻全然不在意。
撩起衣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墨遲看著手中的兩隻瓶子,道:“您方才說我身上中了毒,而且還和雲初身上中的毒一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見他話的羊駝子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他,目光裏有有著掙紮,有著猶豫,也有著警惕……
墨遲也不開口催促他,直到最後,羊駝子咬著牙,眼裏的閃過一絲堅決的神色,帶著孤注一擲的味道,他看著離自己隻有幾步之遙的男人,開口,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他說:“你今日所說之話,我暫且信你,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要是哪一天讓我知道你做了一點傷害教主的事,我羊駝子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我也要取了你的人頭。”
“您大可放心。”墨遲看著他笑。
羊駝子聽著他的話,抬腳走到對方麵前坐了下來,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緩緩開了口:“教主是在九歲那年被老教主帶回來的,那時正逢老教主下山辦事,在路上遇見了昏倒在路邊的他,老教主帶在身邊的手下,死了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