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心裏有些好奇墨遲什麽時候和商先生的關係這麽好了,但是他沒有多問,隻是跟在墨遲身後下了輪船。
直到坐上了對方的車子,雲初才後知後覺地記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同二哥說一聲他先回去了。
彼時,被少年遺忘的雲二哥正滿大廳的找人,他這才一轉眼的功夫,自家弟弟就不見了!
雲霄在大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不敢想象要是他爸媽和大哥直知道自己把人弄丟了,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兜裏的電話傳來震動,雲霄在看見來電顯示的一瞬間就急忙接了起來:“喂朵朵你現在在哪兒?!”
男人的語氣裏滿是焦急,讓這邊的雲初心裏愧疚感更強了,他抿了抿唇,聲音輕飄飄的:“二哥,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沒來得及和你說,對不起……”
雲霄沒聽到他的道歉,知道對方人沒事,他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陡然反應過來:
“誰送你回去的?你現在和誰在一起?有沒有受欺負?”
一連追問了三個問題,雲初竟然隻能回答出最後一個。
他偏頭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對方麵無表情地直視著前方,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就隻能看見對方高挺的鼻梁和刀削般的側臉。
“沒有被欺負……”雲初盡量壓低了聲音,手還捂著聽筒,生怕墨遲聽見他哥的話。
但是車廂裏那麽安靜,雲初手機的聲音又開得比較大,聽不見是不可能的。
雲霄沒有被他糊弄過去,他快準狠地把話題又拉了回來:“你和誰在一起?”
雲初:“……”
雲霄急了:“說話!”
“墨遲……”雲初的聲音隻比蚊子大了一點,但是雲霄還是聽見了,正是因為聽見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啥玩意兒?!和誰?!”
雲初索性破罐子破摔:“和墨遲,他也來參加宴會了,我就坐他的車回來了……”說完還不等他二哥說話,他急忙將錯都怪在了對方身上,“還不是因為二哥你非要拉著我一起來,來了又把我丟在一邊,這件事情怪你。”
幼時難得調皮的弟弟犯了錯也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那時候的雲霄不管什麽樣的黑鍋他都背得樂嗬嗬的,唯獨今天的,他二公子不樂意了。
“我告訴你小雲初,這是兩碼事,你現在立馬叫那小子停車,我馬上過來接你,不準你和他說話不準他碰你知道嗎?”前麵的話都還正常,後麵的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二哥,你胡說什麽呢……”雲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開車的男人,語氣裏帶著羞惱,“我馬上就到家了,你現在趕過來我在路上鐵定要冷死了,再說……墨遲也不是壞人……”
哦,差點要了你命還不是壞人。雲霄表示已經不想再說話了,他現在就想好好揍那個拐走他弟弟的男人一頓。
雲初知道對方也是關心自己,於是放軟了聲音好聲好氣地哄了男人好一會兒,電話那邊的人這才不情不願的哼唧了一聲,勉強同意讓墨遲送他回去。
雲初開心不已:“我就知道二哥對我最好了!”
小小聲歡呼一聲掛了電話的少年不知道輪船上站在甲板上吹冷風的男人目光死死地盯著手機,恨不得將它盯出個洞來,過了一兩分鍾回過神來後才重新找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汽車正在等紅綠燈,雲初掛了電話後就發現墨遲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他被對方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怎……怎麽了?”
墨遲:“沒什麽。”
四十分鍾後,車子在雲家老宅的大門外緩緩停了下來,雲初偏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燈火通明的宅子,一雙手無意識地來回劃拉著胸前的安全帶。
墨遲也不出聲,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是比家裏燈火還要溫暖的存在。
“我到了……”許久後,雲初終於開了口。
墨遲點了點頭:“嗯。”
“那……謝謝你送我回來。”雲初想了想,開口道謝,目光不敢去看身旁的人,他說完這句話後就要打開車門下車,墨遲跟在他身後從車上下來。
“我……看著你進去。”男人本來想說送他進去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改了口。
雲初低著頭沒說話,算是同意了。
就在雲初準備轉身往宅子的方向走的時候,大門旁的桂花樹後突然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對方身形挺拔修長,工作的西裝甚至還沒換,就那麽靜靜地站在那兒,一雙同雲初有著幾分相似的眼睛目光冷冷地兩人這邊看了過來。
雲初看清對方的瞬間,一下子就呆住了。
“大哥……”雲初訥訥出聲,墨遲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雲徹剛一下班就接到了雲霄的電話,回來之後家都沒進就直接守在這裏。
他看著自己的寶貝弟弟和男人站在一起,臉色像染了初冬的寒氣。
“朵朵,到大哥這裏來。”雲徹開口,聲音低沉。
雲初不敢忤逆自家大哥,猶豫著轉頭看了一眼墨遲。
“大哥的話也不聽了嗎?”雲初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見雲徹又是一聲,他磨蹭著朝對方抬腳走過去。
“大哥……”
雲徹看著麵前帶著討好的神色叫自己的少年,眼裏的溫度稍稍回暖,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站好後,這才重新抬頭看相前麵不遠處的墨遲。
目光冰冷。
“我記得我同墨先生說過,以後不準再靠近我家雲初半步。”雲徹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墨遲神色不善。
“我隻是順路送他回來。”
“好一個順路。”雲徹冷笑一聲,身後的雲初拉了拉他的衣擺。
墨遲沒再同正在氣頭上的男人說話,他目光看向對方身旁的雲初,不自覺地柔和下來,聲音裏也帶上了溫柔:“雲初,我就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雲初看著他:“晚安……”
“行了,人都走了還盯著看,出息!”雲徹見雲初伸長了脖子往墨遲離開的方向一直沒有收回目光,恨鐵不成鋼地抬手敲了敲他的腦門,又還舍不得用力,隻能自己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