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回來?”陳楚抱著一大堆東西,楚雅想要接一下不過陳楚沒舍得讓老婆受累,避開了,自己抱著往屋裏麵走。

“嗯。”楚雅笑了笑,這位今年三十二歲的江南美人已經將溫雅融進了骨子裏麵,一顰一笑都流露著江南水鄉的溫柔。

她俯身幫陳楚擺好了拖鞋,順便又幫陳楚換了鞋,“你寶貝閨女非要出去玩,說要給……”楚雅遲疑了一下,眉毛顫了顫,在陳楚身後沒有看到趙衍的身影,這才放低聲音說,“要給她程歡姐姐堆雪人。”

陳楚放東西的手一顫,趙衍這時候牽著陳念的手走了進來,“陳念,去帶你趙衍叔叔去衛生間洗手,準備吃飯,我怕你趙衍叔叔忘了地方,在家都找不到衛生間。”陳楚說。

“好。”小孩子的聲音很脆。

脆甜甜的,跟蘋果一樣。

陳楚這是埋怨他呢,趙衍聽得明明白白。

這別墅,三年前他可沒少來。

怎麽可能連衛生間都找不到。

趙衍沒有回話,也沒時間回話,牽著他的小手已經領著他往裏麵走。

趙衍跟著陳念離開後,陳楚拍了拍老婆的肩膀,跟楚雅說,“小蝶會很開心的,咱們寶貝閨女真棒。”

在孩子有限的記憶裏。

陳念能記住程歡,應該已經盡了自身很大的努力,才將這位大姐姐留在了她的腦海中。

“我擔心趙衍這孩子。”

楚雅說。

“他確實很難自己走出來,程歡對他太重要了,”陳楚目光看向那邊的樓梯,“但他不是自己一個人,我們都是他的家人,我會把他撈上來。”

楚雅伸手摸了摸陳楚的臉蛋,她比陳楚矮了一個頭,她去摸陳楚臉的時候後者配合的低下了頭,任由老婆的手輕輕撫在臉上。

楚雅語氣柔軟,“你也很傷心吧。”

程歡去世的那段時間趙衍整個人都已經崩了,程歡的葬禮都是陳楚一手操辦的,都說東北漢子的眼淚跟金子一樣珍貴,頭掉了都是碗大個疤,很多人都不知道,陳楚背地裏留了多少眼淚。

那時候,陳楚喝酒喝著喝著酒水越喝越多,越喝越鹹。

陳楚閉上了眼睛,“我早當她是自家妹子了,這家夥,生了病也不跟我們說,就這麽扛著。”

“無論怎麽說,好歹跟我們說一下啊。”

楚雅翹起腳,將陳楚摟在懷裏。

……

餐桌上,楚雅一直給趙衍夾菜,給趙衍碗裏麵堆得滿滿的。

“瘦了這麽多,多吃點補補,看嫂子的廚藝有沒有長進。”楚雅邊夾邊說。

“嫂子做的飯還是這麽好吃。”

趙衍吃了個蝦肉,說。

趙衍吃的速度已經跟楚雅不上夾的速度了,這一頓飯吃的,很舒服。

並不是吃了什麽,盡管楚雅做得很好吃,可最重要的是有人關心你,能看出你比以前瘦了,這是種屬於家人的關懷。

吃完飯後,趙衍想要幫忙收拾碗筷,楚雅製止了他,示意獨自一人去陽台外的陳楚,對趙衍笑著說,“我來吧,你們去聊會天,陳楚這些年很惦記你。”

“趙衍叔叔放心,我會幫媽媽收拾的。”陳念小手端著盤子,往廚房走。

“真棒。”趙衍很喜歡陳念這小女孩。

“麻煩嫂子了。”趙衍說。

楚雅擺擺手。

陽台外麵,趙衍來的時候陳楚的煙已經抽了半根,現在海城的天還沒有回暖,外麵的夜風還是很冷的,不過為了不讓家人聞到二手煙,陳楚還是披了件外套來外麵抽的。

一口煙從陳楚的嘴裏吐出,緩緩升騰。

“吃飽了?”陳楚看向趙衍。

“飽了。”趙衍拍拍自己的肚子,“撐得我三天都不用吃飯了。”他真的吃了好多好多,感覺今天陳楚他們一家三個人都沒有他一個人吃的多。

陳楚笑笑,不說話。

又抽了一口,煙已經燒到了煙蒂那裏,陳楚掐了煙,“沒事多來這。”

“好。”

兩人一起站在陽台看向遠方。

別墅區,遠離了那些高聳的樓房,能看見的視野更遠了,可惜抬頭看不到滿天的繁星,星星的出現對於海城這種一線城市,是種奢侈。

他們倆在陽台待了很久,卻沒有說話。

可趙衍卻感覺他們似乎把什麽都說了一遍。

男人的默契在這個時候達到了共鳴。

最後,陳楚拍拍趙衍的肩膀。

“走吧,外麵風大了,家裏暖和。”

陳楚拉開了門,風在背後掃過,屋內,暖洋洋的熱氣打在臉上。

回到家裏,楚雅已經收拾好了,現在估計是帶著陳念去複習功課,陳楚和趙衍坐在沙發上,聊關於比賽的事。

“我們的積分情況很糟糕,想要進吾即時代的話春杯必須要奪冠。”

那天趙衍在看頂級聯賽積分排名的時候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沒有仔細算榮光的積分,實際上現在榮光的積分很差,連續的幾個賽季都沒有進入季後賽,積分寥寥無幾。

幸好吾即時代隻算前一年的積分情況,也就是去年的一個夏杯,冬杯,和即將到來的春杯。

如果再往前算一個賽季,榮光無論如何也進不了吾即時代比賽。

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榮光在春杯拿了冠軍,還是能進入吾即時代比賽的。

但隻能是冠軍。

哪怕是亞軍都無法進入。

這是最後的機會,最後的一絲懸念,可這點機會也太過渺茫了,能拿到冠軍的隻有三個同盟,榮光上個賽季連季後賽都沒有進去。

“冠軍嗎?”趙衍抿了抿唇。

“對,隻能是冠軍,否則就得等下一個吾即時代。”

陳楚點點頭。

如果進入吾即時代的名額能買的話陳楚很樂意掏錢把這個名額買下來。

但很可惜,並不能。

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可對於榮光來說,進入吾即時代的路隻剩下這麽一條。

最難的一條。

冬杯連季後賽都打不進去的同盟要在接下來的春杯直接奪得一冠?

很難讓人不想到一本叫天方夜譚的故事書。

身為榮光的盟主,陳楚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難度,他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到趙衍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們再拿一冠的話,算十五冠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