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溪鎮,應該就是老人口中的小鎮子。
行出數裏後的張遠,終於遠遠見到了,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座城鎮。
小鎮麵積其實並不大,大約方圓數百米,雜亂無序的各種房屋,以及稍顯寬闊的馬路。
張遠來到鎮外,緩步向裏麵走去。
像這種小鎮是沒有城牆的,因為沒有用。這種規模的鎮子,當成千上萬的大軍壓境,隻能立馬歸降。
其實說歸降也並不準確,因為並沒有什麽像樣的武裝組織,最多就是一兩個小吏,外加幾名衙役代為管理。所以,誰的大軍到來,此地就歸屬於誰。
此時已近中午,小雪該是餓了,也伸出腦袋,先望望張遠,而後也是四下打量起來。
穿過外圍的一排排草屋,也並沒見著多少人,更沒有什麽商鋪。越往裏走,人逐漸才多起來,零零散散也才見得些商店,以及街邊擺攤的小販。
店裏賣糧食的、布匹的,路邊賣水果、蔬菜的,還有各種小東西,品類倒是繁雜。
再往前數米,見到一個酒肆。張遠邁步走了進去,找個臨窗位置坐下,順手把小雪抱出來放在旁邊凳子上。
店內就幾張桌子,此時雖已中午,店內卻沒什麽人。隻有中間一桌座位上,圍坐著三個看似普通的江湖人士,可桌邊放著的卻是一品長劍。常年煉器的張遠一眼就看出來了。
“小二,來一斤牛肉,一隻燒雞,炒幾個小菜,再上一壺好酒!”張遠學著江湖俠客,豪氣地說道。隨手扔了一塊碎銀子在桌上,別說,感覺真爽。
“好勒,客官你稍等。”見是個豪客,小二過來收過銀子,急急向後堂趕去。
這時,那三位江湖人士也看了過來,都麵帶微笑,似在表達善意。
“小狐狸真漂亮!”其中一位看了看小雪,說道:“在下姓何,敢問道長要趕往何處?”
“鄱陽。不知何兄可知怎麽去近些?”
“鄱陽離這不遠,出北門再向北走,有個幾十裏地,快馬的話一個時辰就到了。”似是對此地很熟,接著他又道“鄱陽那邊地形複雜,水陸相間,現在好像也不太安定,不知道長何事前往?”
其實行走在外,並不熟悉的情況下,過多打聽別人的私事是有些不太禮貌的。可能見張遠年紀輕輕,卻衣著相貌不凡,還帶著隻頗有靈性的小白狐,起了交好的心思吧。
張遠也不並在意,但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啥都說。兩世為人的他,可不會把世世人心想得那麽簡單,世間最可怕的、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不管過去多少年,人心難測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常年山中修行,近來靜極思動,出來走走!”張遠隨口回道:“不知幾位大哥前往何地?”
便見姓何的老哥眼神閃躲了一下,客氣回道:“我等也是到處走走,看看有沒有機會投奔名士,也好建功立業。”
嗯,你小子,撒謊有點明顯了。看來是個不善偽裝的實在人。
看人這塊,張遠還是有些眼力的。畢竟前世也學過不少、見過不少,還有就是……呃……被同學毒翻的親身經曆!
張遠也裝作不知道,建議道:“或許小霸王孫策將軍是個不錯的選擇!”
卻見此時三人身形一緊,神色為之一變,那何兄弟笑著敷衍著:“或許吧。”便轉過頭去不再多話。
這什麽情況?還有意外收張遠似乎想到些什麽。
見酒肉上桌,也便沒有再聊下去。
小雪很是好奇地盯著他們,好似聽懂了,又好似沒聽明白。
張遠給撕下一大雞腿,給小雪遞了過去。小家夥伸著那雙小爪子就接了過去,美美地啃了起來,尾巴還不停搖晃著。
此時小雪三尾早已收了起來,但這副模樣依然十分可愛,張遠笑看它大口吃著雞腿,感覺很是溫暖,心中愈發疼愛。
“小二,再切三斤牛肉,一隻燒雞,一壺好酒,打包。”張遠邊吃邊招呼著。
“好勒!”小二應下,快速的向後堂去了。
牛肉和燒雞都還是挺好吃的,雖然隻加了些鹽和少許調料,但食材本身就很好,味道必然也就不差的。
酒水很淡,跟後世摻水的酒差不多,比起張遠在山中釀製的靈酒差太遠了。儲物袋裏倒還有些靈酒,釀製一批得花不少時間,省著點喝,以後說不得有大用。
淡點就淡點吧,路上能當飲料解渴也不錯。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張遠快速收拾一下,帶上小雪,尋聲而去。湊熱鬧的心思,是不分年代、不分人群的。
來到街上,隔老遠就看見一群人聚了起來。
透過人群,隻見幾個仆從打扮的男子,正對著一個狼狽的中年男子,劈頭蓋臉的拳打腳踢;而另外一位少爺模樣的年輕男子,正對十三四歲的漂亮小姑娘朝旁邊拖拽。
中年男子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小姑娘也在哭天搶地的拚命反抗著。然而惡者人多勢眾,圍觀眾人也隻是指指點點,並無人上前製止。
這還了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豈容惡人如此囂張?我他喵的……
張遠此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手舉桃木劍,跨步向前,大聲嗬斥道:“惡賊,放開那女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眾人也都轉過頭來看向張遠,更是同時退向街邊讓出一條路來。
就連那幾名仆從和那位少爺也都朝張遠看來。卻隻見一名拿著桃木劍的少年道士,麵含怒氣地衝將過來。
“嗬嗬,哪來的小道士,還想英雄救美啊?少管閑事,滾!”那少爺對著張遠狠狠地吼道。幾名仆從也朝他圍了過去。
“滾?就憑你們這個幾隻小卡拉米?嗬嗬……”張遠心裏隻是笑笑,不再多話,上去對著那少爺就一個大耳刮子。
那少爺或許是平日裏囂張慣了,不料有人敢對他突然出手,竟是毫無防備的被扇飛出去,牙也不知掉了幾顆,滿嘴是血。
張遠可是含怒出手,雖說隻用了一分力量,但也遠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一眾仆從也是嚇了一跳,這小道士這麽猛的嗎,打咱家少爺?也不等他們家少爺下令,全都朝張遠撲了過來。
張遠絲毫不慌,舉起桃木劍,對著來人順勢一掃,瞬時間幾人七仰八歪的向後捽去。
見張遠朝他走來,少爺頓時慌了,打不過呀,這小道士咋這麽猛啊!
但是嘴上卻並不認慫,捂著嘴嗚嗚地說道:“你竟敢打本少爺,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本少爺叔父乃是吳郡全將軍府上管家,跟本少爺做對,本少爺要你好看!”
“嗬嗬,吳郡我知道,全將軍誰呀?何況一管家,一條狗而已,也敢在本仙麵前叫囂?信不信本仙直接去滅了他?”張遠鄙夷的說道。
公子少爺啥的,張遠可是見多了,電視、小說裏也多有那種無腦到底的,仗著那一星半點靠山,不懂審時度勢,硬剛到底,結果可想而知。但凡不傻,有點眼力見兒,都不至於一點兒也不知進退。
事實上這貨也並沒傻透,眼見小道士這般模樣,心裏也是怕了。“你等著,你等著……”弱弱的放下點狠話,挽回點顏麵,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一眾仆從也慌忙跟了上去。
“好!”頓時人群也響起了喝彩聲。他們不是沒有情感,而是沒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