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卷起漫天風沙,一座小小的木屋遺世獨立地矗立在這魔鬼般的沙漠之中。
開封的情勢牽動天下,世人無不側目。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朝廷三十萬大軍的統帥、白衣侯朱煌,此刻並不在風聲鶴唳的開封城,卻身在與這場戰事毫無關係的域外小城銀川。
絲毫看不出對那場關係天下萬民的鏖戰有著擔心,此刻的白衣侯正悠然閉目,坐在自己親手編織的藤椅上,拿著一杯美酒,聽著貼身侍婢蟬兒訴說著任平生這整件事情的始末。
若是淩霄等人在此聽到這番報告,一定會大吃一驚。
——有如目睹一般,即使是那些連幸存的兄弟都決定將之爛在心底的隱秘都被這俏婢用嬌柔的聲音——含笑說出。
緩緩講完,蟬兒長出一口氣,笑道:“呼,終於講完了,真不容易。”
朱煌看向這俏婢,微笑道,“這次你竟然能忍住沒出手,倒真是不容易。”
蟬兒猶自巧笑倩兮,聞言目中閃過一絲向往:“那任平生的刀法實在有獨到之處。要不是主人一再囑咐,蟬兒一定忍不住和他一戰。可惜,最終我也沒能看全他那最後一招‘引愁’。”朱煌一笑:“引愁?他若真能引出心中之愁,也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吧?”
狂風驟起,黃沙的味道盤旋著湧入這小小木屋。
朱煌起身道:“淩霄此刻應該見到白蓮教主了吧?好,我現在也該回去,和他們下完這盤殘局了。你先回侯府,傳令李懷戚暫時署理唯劍樓事務。”
聽到淩霄之名,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神色在蟬兒麵上稍縱即逝。她躬身應是,旋又笑問道:“主人,你早就看出他們兄弟的結局了麽?”
朱煌一笑,卻不回答,手中酒杯傾斜,美酒緩緩灑下,祭奠著那粉身碎骨在無名小穀的唯劍樓主。
“師弟,你可知道,咱們的賭,其實還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