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題：拳頭、硬了
仔細想想，這個所謂的選擇題，其實壓根就不成立。
因為達芬奇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迦勒底走到現在的確靠著一群殘兵敗將一路連勝，也獲得了許多珍貴的戰利品，戰鬥力亦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然而終究是缺少一樣東西。
【正麵戰鬥力】
是的，瑪修現在畢竟隻是一名以防禦力與忍耐見長的盾兵，還沒學會遊戲故事裏這類角色必備的‘盾反’之類的技能，清理雜兵還行，麵對真正的英靈從者，難以做到反擊。
楚子航看似能打，但他畢竟隻是個英靈兵，融合的英靈靈基也不算強大，每次戰鬥都是靠著燃燒意誌強行龍化提升身體素質去硬鋼，一次兩次還行，但迦勒底指揮部也下了通知，讓楚子航盡可能避免使用這種力量。
身體什麽的還好說，精神要是因此畸變，變成了野獸的話那就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誰都知道楚子航在需要的時候肯定還是會氪命就是了……這方麵也不知道是他學路明非，還是路明非在模仿他，又或者這兩死小孩都是那種能默不作聲的為身邊的人燃燒生命的類型。
達芬奇那邊已經在考慮楚子航的後續強化方案了，但現在手頭的東西畢竟不多，因此就跟路明非未來的座駕機神天馬座一般，都還隻是畫大餅。
缺乏正麵戰鬥力——仔細想想，這個問題的根源，其實還是路明非的那次英靈召喚，楚子航的歸來以故事來打比方的話的確能算是個**點，但融合的靈基著實不行……達芬奇其實本來心裏猜想，路明非應該能召喚來齊格魯德、布倫希爾德，或者斯露德甚至是曼妮托爾這種北歐神靈級從者的。
北歐係的神話英靈別的不說，一個個都特別能打，尤其是近身肉搏。
路明非的英靈召喚，在小魔鬼與雅典娜的雙重幹涉下，這個結果隻能說‘還好’，但客觀來看不能算優秀。
楚子航、路明非、瑪修，甚至藤丸立香，這四人都具有成長空間，但不是現在，這還是在開門關卡呢，上來全是成長後期大核，沒醬油小弟過度也不行啊。
……雖說真正的問題，其實還是聖杯無限魔力的亞瑟王，作為新手關BOSS實在是太過分了。
也就是說，路明非的選擇其實根本就沒有，要是他不站出來說話，無非就是讓瑪修舉著圓桌之盾去見亞瑟王，看看能不能來個劇情殺過關，如果失敗了那路明非肯定還是會跟小魔鬼進行交易。
所以，這個所謂的選擇，所謂的回答，其實是達芬奇想要知道，路明非的成長。
不是一直不知為何難以提升的身體素質，而是精神的韌性。
確認了路明非主動站出來之後，達芬奇不知道別人怎麽想，但他此時的感覺就跟羅曼看著瑪修的目光一樣——都是滿臉的欣慰。
頗有種“瞅見沒？這是孩子是我帶大的！”的欣慰感。
得到了路明非肯定的答複，確認了路明非心態與精神上的成長，達芬奇立刻便給出了後續行動方案：
“我們現在就與……路鳴澤進行交易。”
路明非捉住了達芬奇話中的重點：“我們？”
“對，我們，我會跟你一起去。”
☆
迦勒底，達芬奇的魔術工房內。
達芬奇也是Caster職介的英靈從者，作為從者自然也是需要禦主的，隻不過達芬奇耍了點小手段，製作了一具無知覺的人偶，將這人偶設定成了自己的禦主，當成了為自己提供魔力的生物電池。
除了這具生物電池人偶之外，在路明非來之前，達芬奇早早的還做了一具人偶，這個人偶的模樣看上去就是小號的她自己，一旦達芬奇本人死亡，那麽這具小達芬奇的人偶便會繼承所有記憶被啟動，代替達芬奇的工作，甚至是繼承英靈達芬奇的部分靈基。
這些能力充分體現了達芬奇在‘肉體改造’方麵技術的擅長。
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畢竟他生前的同伴裏，可是有那位現代煉金術的鑄造者，赫赫有名的帕拉塞爾蘇斯·馮·霍恩海姆。
幹涉路明非與路鳴澤的精神領域——這點達芬奇早在那次小魔鬼鬧出來的事件之後，就一直在默默做準備了。
在達芬奇的工房最深處，有一把看上去如刑具般的椅子，在這張椅子上，無數的皮帶與令人聯想到鐵處女的金屬枷鎖，將一名女性死死的束縛在上麵。
這也是一具人偶，一具目光空洞，沒有靈魂，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渾身上下用融化的黃金繪製出一副極具有宗教色彩紋路的女性人偶。
但這不是她真正特別的地方，達芬奇這麽對待這具人偶也不是要玩什麽奇怪的**遊戲，而是因為她體內流淌著的鮮血……與路明非一模一樣。
實際上，就衰仔那對外毫無防備的態度，要不是有奧爾加瑪麗、達芬奇、羅曼醫生三人護著，他體質的問題早就被戳穿出去了。
不過家賊難防，羅曼跟奧爾加瑪麗是濫好人，但達芬奇不是，雖然有良心，陣營上也是善陣營的，但達芬奇的善良二字前畢竟還有個‘混沌’。
混沌善的達芬奇，作為好人同時也能算是瘋狂科學家（魔術師）的他，自然不可能放過做實驗的機會，往日裏沒少跟個變態跟蹤狂似的，偷偷搜集路明非的體液與毛發。
這具與他現在外貌一模一樣的人偶，就是他以自己與路明非的細胞專門製造出來，用來量產路明非血液的培養皿。
“萊昂納多！你這家夥！”
第一次被帶到這裏來的羅曼，在看到了這番景象之後，理所當然的惱火了。
“我就說你剛剛幹嘛擺出一副‘贖罪’的架勢，你看你都做了什麽！？”
“我怎麽了我？我又沒毒害別人。”
達芬奇淡定的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我不就是用自己還要偷偷從路明非那搜集來的細胞造了個孩子麽，至少我做的是仿真人偶而不是人造人或試管嬰兒，她跟小達芬奇又不一樣，隻是個用來造血的空殼，沒有人格沒有靈魂，你還能說我損害人權了不成麽？”
“你這人偶……”
“仿真人偶做的太像人有問題麽？”
達芬奇非常淡定的說出了像是電影裏，瘋狂科學家角色為自己的狂氣實驗做狡辯似的台詞。
“再說了，我做這麽多準備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在路明非與那個來曆不明的魔鬼做交易時，我能通過這些與他鏈接，在那個魔鬼的領域裏護著他。難道我做這件事的結果有問題麽？”
“……沒。”
“那不就得了。”
老好人羅曼被狡猾的達芬奇懟的啞口無言。
在那女性人偶的旁邊還有一張椅子，達芬奇自己做了上去，讓羅曼把自己也困好，緊接著是為他注射早就準備好了的血清。
這個血清……是用那具達芬奇與路明非細胞製作出來的仿真人偶產出的血液製作而成的。至少達芬奇是這樣說的。
拿自己來做人體試驗……羅曼對達芬奇真實性格中的瘋狂部分已經有些麻木了。
還好他姑且算是好人……是好人吧？
羅曼不知道這血清未來會提供怎樣的用場，他現在已經覺得腦細胞有點用不過來了，大概就跟路明非聽到櫻花妹那大段分析時的感覺差不多。
隻能麻木的按照達芬奇的指示，為她注入血清，然後用輸血管連接達芬奇與人偶的身體，伴隨著機械運作，英靈從者與仿真人偶，開始了一場大換血。
仿真人偶似乎獲得了活性似的，她的動作開始與達芬奇本人同步，與暴怒時路明非相似的黃金瞳在‘兩人’的瞳中點燃，嘴唇嚅動你，某種太古的神秘語言與其中蘊含著的神秘力量，啟動了。
同時，另一邊的路明非，以按照達芬奇留下來的指示，再度與小魔鬼進行接觸……
☆
一瞬的恍惚過後，路明非回過神來時，居然回到了仕蘭中學的教師辦公室裏。
他正正襟危坐的坐在被老師叫去受罰的學生位置上，手上有一團暖呼呼的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迦勒底的奇妙吉祥物芙芙。
說起來在大爆炸之後，芙芙就不知所蹤了，路明非現在手裏的芙芙……應該是類似夢境幻影之類的東西吧？
路鳴澤也在這兒。小魔鬼坐在班主任的位子上，一直手抵著桌子，撐著下巴，臉上寫滿了厭煩，另一隻手則是煩躁的把玩著一隻瓷杯。
這還上路明非頭一次在小魔鬼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路明非懷裏的芙芙蜷縮成一團毛球，懶洋洋的，就在路明非跟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的學生似的，在沉默的氣氛下，忐忑著想要說話，路明非想要跟小魔鬼說，自己是來找他談交易的事情的。
——但就在這時。
“達芬奇醬來了哦~~”
辦公室的大門“啪嗒！”的一聲被推開了，喧鬧的叫聲連同破碎的光影一同鑽入辦公室裏，路明非扭頭就看到了一條他無比熟悉的白色碎花連衣裙。
路明非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原本是來幹什麽的，眼角抽搐著闖進來的這位……雖然樸素連衣裙加黑框眼鏡加手裏捧著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這點很有‘文學少女’的範兒，隻是這文學少女也太活潑太元氣了點。
在迦勒底裏時穿得厚所以沒感覺，換上這身少女的打扮，路明非才發現，達芬奇平時那身高估計是高跟鞋墊起來的，真實身高也就堪堪一米六的樣子。
沒錯，這個闖進來，除了身材完全無法還原之外，怎麽看都像是在故意Cos路明非那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的初戀陳雯雯的家夥，是達芬奇。
達芬奇闖入辦公室，黑溜溜的大眼珠子轉了轉，似乎迅速拿捏清楚了這裏的狀況。
她先是用腳後跟將門合上，然後小跑到了路明非身邊，小皮鞋在瓷磚地板上哢哢作響，她抱住了路明非的一隻胳膊，然後衝臉都快黑出水來的小魔鬼擺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老師！我知道早戀是不對的，但我們是真愛啊！”
小魔鬼的額頭上青筋暴跳。
“——雖然我們是姐弟~”達芬奇繼續微笑著說著意義不明的挑釁話語。
小魔鬼直接捏爆了手裏的瓷杯，飛濺的水還沒觸碰到他的臉，就被蒸發成了水汽。
路鳴澤麵色陰沉：“要不是哥哥信任你，放你進來了……”
“啊咧咧，這麽說來就很奇怪了，為啥弟弟君不信任你呢？他又不算聰明，你的話應該能忽悠住他的吧？倒不如說你真想忽悠他直接扮演小魅魔妹妹什麽的角色他早就服了……也就是說，你說故意讓路明非對你保持警惕態度的？你為什麽要怎麽做？難道是在怕他愛上你？”
“……”
“跟我分析的一樣，在與你的交易過程裏，這衰仔似乎莫名的占據優勢地位呢。”
“……”小魔鬼沉默了。
一個自稱自己弟弟的小魔鬼，一個自稱自己姐姐的大變態，被夾在這修羅場中間的路明非……呃，淡定的在擼芙芙那柔軟舒適的毛發。
他向來討厭謎語人，尤其是兩個謎語人之間的交流對話。
路明非自己的一件事，來之前達芬奇說了，就當是聘請了個律師，談交易的事情交給達芬奇這個專業人士來負責。
——技能、【天賦的睿智EX】
發動這個技能的達芬奇，能夠直接獲取相當於A級別的幾乎所有技能，哪怕是他根本不會的。
——達芬奇得到了技能【談判A】
“我想我們不是敵人，不是麽？我其實挺喜歡你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大姐姐我不介意也讓你當我的弟弟君喲。”
路鳴澤冷哼了聲：“也不知道哪邊的真實年齡更……”
“來，弟弟君，叫姐姐。”
這……難道達芬奇這家夥，用【天賦的睿智EX】技能獲得了【魅惑A】之類的招數嗎？
路明非打了個哆嗦，紅著臉，身體卻很老實的往‘大隻’裏蹭了蹭：“姐……姐姐？”
“唉，乖弟弟”
達芬奇笑著拍了拍路明非的腦袋，然後看向路鳴澤。
“弟弟君，快！讓他叫你哥哥！”
路明非立刻上道，跟著應和：“嘿！弟弟！叫哥哥啊！”
路鳴澤愣是用表情讓路明非看出來什麽叫“拳頭硬了”的意思。
但達芬奇仗著自己懷裏的路明非，繼續在那刺激著路鳴澤，跟《新世紀福音戰士》裏葛城美裏對碇真嗣似的在那大放“殺必死”。
就連芙芙都被驚動了，跟著蹦躂到了達芬奇那能夠讓這小動物直接站立的‘大隻’上，蹦蹦跳跳的在那衝小魔鬼發出“芙！”的疑似挑釁的叫聲。
眼見著路鳴澤沒反應，達芬奇的動作也越來越大膽，甚至幹脆拖著路明非一起來到了小魔鬼身邊，達芬奇就這樣輕易的抓住了路鳴澤，像是抓住了未來。
……終於
“……別鬧了。”
路鳴澤發出一聲歎息，臉上寫滿了嫌棄，同樣的目光還用到了正在達芬奇懷裏大口吸氣的路明非臉上——
路海皇想說自己冤啊，他真的不是起了色心，而是被這樣弄得有些缺氧，所以才在大口喘息，嘴巴不小心碰到什麽奇怪地方的都是不可抗力呀！
路鳴澤不動聲色的，偷偷往達芬奇的腹部來了一拳，這一拳不重，觸感卻特別清晰。
“……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麽的？別再跟我扯什麽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的虛偽戲碼了。”
小魔鬼與嬉皮笑臉的達芬奇重新拉開距離：
“也是時候談正事了。”
達芬奇直勾勾的盯著路鳴澤，她突然收斂起了臉上輕浮的表情，就在路明非都以為他要談正事的時候，這家夥突然又在路明非的臉上親了一下，留下了薄粉色的吻痕，然後又看向路鳴澤，像是在仔細觀察某種動物的生態似的。
路明非也有點蒙。
達芬奇又親了一口，這次是在額頭。
路鳴澤臉色陰沉。
然後達芬奇又在脖子上來了一下。
路鳴澤的拳頭上開始燃燒起黑色的火焰了。
仗著自己抓住了路明非，仿佛抓住了未來，在小魔鬼麵前瘋狂試探的達芬奇……
他這才放開路明非，若有所思：“看來你是真的很關心這衰仔啊，難不成弟弟的自稱不是假的，你們真的是兄弟關係？”
不知所措的路明非隻是茫然的搖頭。他記憶裏那個叫路鳴澤的弟弟哪裏是長得這麽騷包的小魔鬼弟弟？明明是個身高體重都160的胖墩啊。
本來還精神的小魔鬼，卻似乎因為路明非本能的這段話有些焉了，他似乎失去了鬥誌，轉而換上了張死魚眼的麵孔。
“你們不說那我說了啊。親們呐！走過路過不要看過咧！”
嘴裏也換回了他平時跟路明非交流時才偶爾會用上的推銷員口吻。
“屠龍套裝大甩賣啦！魔劍聖劍滅龍魔導士甚至還有《妖精的尾巴》裏一旦響起來就原地滿血滿狀態複活的納茲的音響，沒有我沒有的，隻有你們想不到的，勇士們，前去討伐不列顛的紅龍亞瑟王之前可別錯過了喲！”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