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路明非對特斯拉這人的印象，一個是某同名品牌汽車的各種新聞，另一個則是各種地攤文學的吹噓以及反特斯拉的人與其撕逼。

還有就是——臥槽這老哥真的帥。

作為近代的傳奇名人，自然是有相片留下來的，同時作為各種小說故事裏經常被拿來提或捏他的常客，作為‘瘋狂科學家’這一現代已經爛大街了的角色元素的原型，路明非對特斯拉不能說非常了解，但至少查過一點，知道些什麽“球形閃電”啊以及“這老帥逼真特麽的帥”之類的常識。

而現在看到了曆史上的本尊。

哪怕他剛剛好像問了路明非什麽問題，但在回答那個問題之前，路明非著實忍不住衝他豎起大拇指，“臥槽！大叔你是真的帥！本人比照片還帥！”一句話脫口而出。

1888年的特斯拉已經過三十了，的確是到了算大叔的年紀，不過依舊風度不減——符不符合這個年代的人審美路明非不知道，但路明非覺得非常符合自己的審美。

特斯拉本人反而被路明非的這話給整不明白了，硬是愣在了當場，麵對眼前的小女孩（外表）那發自內心的稱讚，沒有如愛迪牲那本利欲熏心的純潔目光，特斯拉……按照記錄終生未婚的老單身漢特斯拉一時間仿佛陷入了“卡殼”般的狀態。

好在路明非也不是真的……也不是徹底的二愣子。

下意識的稱讚完眼前這大帥比之後，路明非後知後覺地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麽？”

特斯拉揉了揉自己的臉，在旁邊莫裏亞蒂微妙的目光中，強行將嘴角上揚的弧度給按了下去。

原本那多少有些故作模樣的態度緩和了許多。

要是特斯拉再更高情商點的話，或許就能意識到，路明非這態度與其說是對他特別尊敬喜歡的小迷妹（？），實際上更像是第一次見到了聽聞已久的名人的感覺。

主要還是帥。

特斯拉這顏值真的沒的說，放在路明非的時代輕鬆就能靠臉吃飯的那種。路明非要是見到了焦恩俊大概率也是一樣的反應。

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至少特斯拉現在態度友善了許多——其實按照曆史記載，這幾年應該是特斯拉被愛迪生在商業競爭上打壓的開始吧？路明非對這種事情隻能說是有點印象，但具體的說不出來。

特斯拉（友好的語氣）：“你是用那雙肉眼看到的發射出去的彈丸是‘硬幣’的嗎？”

路明非點了點頭：“對。”

特斯拉露出了驚歎的目光，然後衝路明非豎起了大拇指：“女俠好眼光！”

這翻譯機器是不是有點奇怪？

路明非下意識的點頭：“啊、哦！謝謝。”

“……”

“……”

“這什麽鋼筋直男發言。”

旁邊的莉莉姆看著眼前尬住的兩人，忍不住用吐槽來打破這微妙的氣氛。

意識到自己不善言辭的特斯拉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路某人倒是無所謂，畢竟他專業玩尬的。

恰巧在這個時候，那邊測試裝備的莫裏亞蒂，射出了第二發電磁炮。

好在有莉莉姆在，她問出了一個本來應該是理所當然的質疑，但路明非這類人絕對不會吐槽的問題：

“為什麽電磁炮的彈丸要用‘硬幣’？”

路明非歪了歪，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哦，你們這不是在Cosbilibili放電妹吧？（注：‘bilibili放電妹’《某科學的超電磁炮》中女主角禦阪美琴的外號）”

“是這樣的，小姐”特斯拉似乎找回了點自己說話的節奏，談吐也變得流暢了起來，“我們查過了規則，原則上來說，下一階段的球賽時是禁止攜帶武器上場的，所以我們到時候帶到場地上的裝備裏不會有‘子彈’，有的隻是‘硬幣’罷了。”

“懂了，經典的鑽規則漏洞的展開。”路明非認真的點點頭。

莉莉姆沒忍住給路明非腦袋來了一粉拳：“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

特斯拉對此到沒有被尬住，反而露出了讚同的目光。很顯然，這種用‘硬幣’替換‘子彈’帶上賽場的文字遊戲，並非是特斯拉本人的主意——至於是誰的主意？

這個問題應該無需做更多的贅述了。

特斯拉突然扭過頭，看向了還在不斷測試電磁炮設備的莫裏亞蒂，突然問了莉莉姆與路明非兩人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如何？你們覺得美麗嗎？”

路明非：“？”這是什麽沒頭沒尾的問題？而且這個‘美麗’的詞放在這會不會有些奇怪，翻譯機器是不是又在這種細節上出了什麽奇怪的問題？

【1、美麗】

【2、醜陋】

【1D2＝2】

莉莉姆緊鎖眉頭，不知道特斯拉想要表達什麽。而路明非猶豫好好一會兒，看了眼一樣在思考的莉莉姆，自己忍不住繼續按照自己的習慣來——具體來說就是這樣回答：

“醜陋。難看死了。”

特斯拉對此露出了驚奇的目光：“你是認真的？”

“我也搞不懂”路明非聳了聳肩，“大叔你玩沒玩過那種有選項的遊戲？我、還有大多數人都這樣，麵對那種理所當然的選項很多時候都會忽略，不管心中怎麽想的，但都總是會去選擇那些騷的選項，比如你讓我傳火我非要點滅火之類的。”

路明非不知道特斯拉是否真的聽懂了自己的答複。反正旁邊的莉莉姆聽到路明非因為這種原因做出了這種回答，那表情可謂是格外的精彩。

特斯拉反而是哈哈大笑。

“沒錯！的確是醜陋！太醜陋了！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你能這麽說我都很高興，說到底武器這種東西本就不是我想看到的，人想要賺錢這件事本來無口厚非，但我依舊認為應該有底線——至少不能跟某個叫愛迪牲的家夥一樣。”

咦？特斯拉大叔剛剛的發言裏，是不是不動聲色的說了什麽很離譜的內容？

就在這個時候，身上穿著機械車間工作服，一副幼女模樣——按照路明非這邊事先的調查情報，身份是布拉瓦茨基夫人——也就是‘海倫娜’的女性苦笑著走了過來。

很顯然，她聽到了特斯拉的發言內容：“特斯拉，你又在背地裏說愛迪生的壞話了。”

“背地裏？不，女士”特斯拉的口吻倒是很尊敬，“我是在台麵上說的。侮辱？我侮辱愛迪牲什麽了？將他的所作所為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也能叫侮辱了嗎？您難道覺得我說的有問題？”

“這倒沒有，認識你們兩個朋友的時候，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什麽性格了。”

海倫娜聳了聳肩。

“隻不過，我想說的是——你本人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吧？”

“咕……”

特斯拉露出了一副被戳破了心思的模樣。瞟了眼路明非純潔（其實是沒太聽懂）的路明非的目光，像是在努力辯解著什麽似地說道：

“我跟那家夥——那些家夥不一樣！夫人，您明白的，我的浪漫不在這狹小的星球之上，而是在宇宙！在時空次元的邊界線上！”

海倫娜歎了口氣：“你又開始了啊。”

“迦勒底的禦主！你們是未來人，所以一定能明白的吧！？”特斯拉突然用特別強硬的口吻大聲道，“所謂電磁波的本質到底是什麽！”

“啥？”丈育路明非怎麽可能回答的了。

所幸表現欲極強的特斯拉沒有等待答複，自己就繼續說了下去：

“電磁波的本質是‘能量的輸送’——一般人也就隻能回答到這個程度了吧，對凡人們來說這沒沒問題，交流電直流電的競爭說到底，與其說是技術優劣的競爭不如說是商業的競爭！但‘電’——‘電磁波’不一樣！電磁波的本質是‘資訊’，電磁波傳遞的本質是‘資訊的傳遞’！”

路明非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臉懵逼的看向了海倫娜，顯然是搞不懂特斯拉突然像個瘋狂科學家似的想要表達什麽。海倫娜這位蘿莉老太婆倒是非常友好的衝路明非眨了眨眼。

意思很明顯，聽不懂也無所謂，這個人又開始了，老老實實當個聽眾就行。

“黑洞與引力所造成的時空的扭曲、作為未來人的你一定能知道吧？”

“啊這……”

路明非努力開動自己貧乏的、主要來源是科幻電影的所謂科學知識。

結果還真讓他想到了一點。

“……我好像還真看過一點，以前初中的時候班頭給我們放過部叫《星際穿越》的電影，裏麵好像就是因為黑洞啊、星球的引力啊什麽造成了時空穿越？”

“正是如此！迦勒底的禦主啊，黑洞、蟲洞能吞噬一切，就連光也不例外！但電磁波是例外！因為——”

“咳咳！”海倫娜故意大聲的假咳了兩聲，打斷了特斯拉正準備開始的高談闊論，“尼古拉，你注意一下，這裏不是你的學術討論舞台，你麵對的隻是兩個孩子罷了。”

“……聽你的，女士。”

特斯拉強行將到嘴邊的話都憋了回去。平複了下心情，重新組織好語言，繼續說道：

“電磁波的資訊傳輸不受時空的限製，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隻要利用宇宙，我們可以通過建設巨大的電波發信裝置，將‘現在’的信息傳輸到‘過去’！進一步講呢？小姐，對作為未來人的你來說，這一定也是常識吧？所謂人的思維、所謂的人格的構成，在本質上來說也是腦電波信號的一種自律演化形式！

進一步講，如果我們將人視為‘信號塔’，將一個人的思維電波數據化後，發送到過去的那個人的身上，並將記憶甚至人格都覆蓋！成功的進行了‘未來人格傳輸’之後——這不就是科學的最高浪漫之一！【時間機器】嗎！”

路明非被特斯拉這一大通聽上去非常偽科學的發言給整不會了。

隻能不斷的幹巴巴的回複“哦、哦？”、“呃，聽上去好像很厲害？”

“實際上，在諸位的眼前！就已經有一個成功的例子了——沒錯！那就是在各位眼前的我！我的頭腦中，已經接收到了‘未來’的資訊情報！”

有沒有人能來翻譯下眼前這位進入狀態了的瘋狂科學家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

幸運的是，這裏居然還真的有能翻譯的人。

“其實特斯拉本來也沒有這麽魔愣的，不過他人腦子有些奇怪，硬要說的話，有點像是自己在與自己慪氣。”

海倫娜為路明非與莉莉姆沏了杯茶，而後將特斯拉現在這副模樣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一切的根本原因，其實是因為馬奇裏的魔術實驗。

迦勒底式英靈召喚術是以馬奇裏的冬木召喚式為原型，由達芬奇親手改出來的，但是那是兩百年後的馬奇裏了。

1888年的馬裏奇別說英靈召喚術了，就連下位版本的幻靈召喚術都還不算完善，在這種情況下，馬奇裏在海倫娜將特斯拉作為外援帶過來之後，為了加強特斯拉的力量，對他使用了不完善的半成品英靈召喚術。

與其說是英靈召喚，更像是英靈憑依或者說亞從者，不過這其中的區別是，特斯拉與馬奇裏都在已知“特斯拉一定能成為英靈”這件事之後，才進行的這個實驗。

怎麽知道的？

這倒是很簡單，BB不是為了攪局強行打開通道，送了一大群玩家們過來麽？特斯拉作為大名人，自然是一問就知道了——實際上，也有不少普通玩家，在聽說莫裏亞蒂這組有特斯拉之後，當即慕名而來加盟。

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

儀式過程究竟算不上成功？馬奇裏與特斯拉都說不清楚，但對於路明非等人眼前的這個特斯拉——活生生的活在這個時代裏的特斯拉本人來說，這種感覺仿佛像是被未來的自己的人格數據覆蓋了一層一般。

雙方不同時間段的知識與記憶在不斷的排斥、交融……導致特斯拉一旦激動起來，就會有些神經錯亂。

如果僅此而已的話也就算了。

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馬奇裏之所以現在沒有現身，而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裏搞研究就是因為這個。

馬奇裏千算萬算也無法算到，作為蛐蛐近代英靈的特斯拉，論特殊性甚至遠超神靈從者之上。

英靈特斯拉並非是特斯拉——更準確的說，‘不僅僅是人類特斯拉’。

特斯拉的靈基是星之開拓者，但特殊性甚至超過了另外的兩人——達芬奇與德雷克。

如果說，【星之開拓者EX】技能在達芬奇與德雷克身上，表現的形式是‘創造無限的可能性’的話，那麽，特斯拉的【星之開拓者EX】技能，的表現形式‘人類種無限可能性的化身’。

“特斯拉他現在腦海中充斥著許多多出來的記憶”

海倫娜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不僅僅是這個世界曆史上的特斯拉，還有無限的平行世界裏的特斯拉，每個特斯拉的成就都有所不同，有的鬱鬱而終，有的成為了商業大亨，也有的幹脆成為了能夠隨手摧毀行星的存在——啊，這個聽上去似乎很誇張，但其實沒那麽離譜”

海倫娜努力解釋道：

“那個能夠隨手摧毀行星的特斯拉，他生活的世界線人類早就發展到大宇宙時代了，在那個世界背景下摧毀行星隻是很常見的基礎程度，甚至全人類都已經實現了不老不死的物種飛躍，那個特斯拉引以為傲的是一種叫‘時空收束炮’的東西，似乎通過電磁加速進而做到開天辟地——也就是‘撕裂時空’的一種超級兵器。（注：英靈特斯拉的寶具）

當然，我們眼前的這位特斯拉最在意的，不是那些不同的世界，而是拿其中各種各樣的知識，以及……呃，他對許多世界中，自己或自己的發明產品成為了牟利而無所不用其極的‘自己’的不滿。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怎麽可能變得跟那個愛迪牲一樣！哪怕是平行世界也斷無這種可能！’”

——這就是英靈特斯拉的真相。

說到底，特斯拉不管如何吹噓，畢竟也是受到了那個時代的知識與常識的限製，英靈特斯拉之所以能搞出各種幻想科技的東西，就是因為他的靈基非常特殊。

與其說是英靈特斯拉，不如說是‘特斯拉係統’，是由無數平行世界的特斯拉，將自己的電磁波資訊傳輸到英靈座之後所誕生的結合體。

雖然因為負責寫他劇情的人拉胯太過嚴重，導致這種有趣的設定完全沒能體現出來。

總之。

“他現在提到一些字眼，就會有奇怪的執著，其實是因為他知道人理修複結束完成之後，回歸正軌的世界上的自己本人會忘記現在的這段經曆，因此在想方設法的想要製造出能夠超越時空的電磁波資訊傳輸裝置，將現在的經曆發送過去……嗯，反正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們就當他是小孩子在胡鬧吧，反正，他現在的頭腦中有數量多到他自己都沒法短時間內理清楚的知識，想要什麽類型的未來道具直接向他提，他會自己檢索，然後告訴你以現在的環境能否將你需要的東西製作出來。”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似乎是作為在場的重要主事人，同樣是這個時代活人的海倫娜舔了舔自己有些幹燥的嘴唇。

“就這樣了。我也不喜歡玩什麽文字遊戲，直接攤牌對我們互相合作都好，結盟我們這邊肯定是同意的，特斯拉腦海中雖然有不少超級武器，但一時半會兒我們也造不出來，要與千界樹還有阿爾戈英雄對決的話，我們這邊的實力肯定不足——所以，我們這邊我已經說完了，你們那邊呢？

比如，你們現在，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見海倫娜這麽明事理，路明非與莉莉姆也鬆了口氣。

其他的瑣事暫且不提，先將自己等人這趟來的要求說出來吧。

“我們有兩個希望從結盟中獲得的東西，首先，聽說你們這邊召喚了幻靈的‘傑基爾’？能否將他的人格分裂魔藥送我們一份？”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