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題:叫你手賤過判定是吧?

路明非在思考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英靈究竟是不是英靈?

首先先不談北歐神話中某個叫瓦爾哈拉神殿(英靈殿)的神話地點。

迦勒底給出的答案是,英靈之所以是英靈,並非是因為他們就是英靈,而是因為人們認為他們是英靈,所以他們才是英靈。

就非常的……路明非不知道該說這叫‘形而上’,還是說叫‘唯心’好。

有一種說法叫靈基汙染。

指的就是作為英靈被召喚的英靈們,做出了違逆自己被人們認為是英雄之舉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不但會對時空曆史帶來未知的災害,更是會讓英靈本身失格。

這種情況非常少見,但也不是沒有,至少在法蘭西特異點中,站在了迦勒底這邊的魔王普雷拉蒂,就一直在捉摸著做這種事情。

被她盯上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法蘭西的聖女貞德,另一個則是不列顛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

靈基汙染並不是‘黑化’,因為黑化改變的隻是性格,在無數的平行世界裏,有什麽樣性格的騎士王都不奇怪。

這麽算的話靈基汙染的觸發條件還還是非常苛刻的。

不過迦勒底的資料庫中卻有這樣的記錄。

由法蘭西時的戰友,阿塔蘭忒所提供的情報,關於自己在某個世界的‘聖杯大戰’中,被那場聖杯大戰的苟裁判氣暈,怒火中燒之下差點汙染了自己的靈基,將自己變成月之魔獸——卡呂冬的魔豬。

雖然被稱呼為魔豬,但實際並非是魔豬,隻是月之詛咒的恰巧選擇了野豬作為宿主罷了,作為神明驅使的最上級幻想種,要是還得到了英靈的軀體的話,那就會成為能夠肆意穿越時空的大災厄。

在那場聖杯大戰中,作為阿塔蘭忒的隊友阿喀琉斯之所以反水殺死了阿塔蘭忒,就是為了阻止這種比爭奪可疑的破杯子戰爭更糟糕的情況發生。

當然,這隻是大義層麵的,私心方麵則是阿喀琉斯對對阿塔蘭忒有點意思……古希臘英雄嘛,懂得都懂。

正常的使用那魔豬皮的話隻是改變職介,變成狂戰士並獲得了飛行能力,但在暴走情況下用那詛咒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順帶一提將阿塔蘭忒氣暈了的苟裁判就是貞德……不過那場聖杯大戰的雙方背後都有裁判,兩邊都在違規,所以誰也不好意思說誰。

路明非之所以在想這個,是因為迦勒底現在正打算在進入下一個特異點前召喚英靈,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抽到阿喀琉斯這樣強力的牌,所以達芬奇順勢又給禦主組開了堂課,路明非這正在背誦呢。

回想著課上的內容。

英靈座真是個奇妙的地方啊——路明非忍不住如此想到。

英靈座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這種問題魔術師們也爭吵過許多年。

在此之前,因為‘英靈並不是英靈’、‘英靈之所以是英靈是因為人們認為他是英靈’這種想法深入人心,所以魔術師們普遍認為英靈座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英靈座隻是個稱呼罷了,它的本質應該是資料庫一般的地方,裏麵儲存著各個英靈的資料代碼,哪個世界召喚了那就將對應英靈的代碼複製一份發過去。

所謂的靈基汙染,便是發出去的英靈中病毒後又回到了英靈座,然後讓整個資料庫都被病毒侵蝕了。

英靈不存在,英靈座不存在,一切隻是一種如幻夢般的契約罷了,所以被召喚的英靈才不會有別的時候被召喚的記憶,即使是同一個英靈,無數的複製體之間也是相互獨立的個體存在。

這種說法很有那種日式物哀文學的風格。

畢竟有幸能召喚英靈的存在,大多與英靈結下了羈絆,並且渴望著在日後能夠重逢對吧?

別管,總之就是要哀傷,隻要哀傷起來就能有逼格,就能讓人不明覺厲。

這種論調在10年左右非常有市場。

但現在卻截然不同了。

不僅僅是讀者們的心變了,作者的心變了,流行也開始變了。

……說到底,英靈召喚畢竟是稀罕的事情,一切究竟如何也隻是魔術師或讀者們的瞎猜,很多事那些在爭論不休的人壓根不是為了真相在爭執,而是為了爭執而爭執,為了打敗與自己爭執的人而爭執。

人理燒卻的到來,讓英靈召喚變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比起紙上談兵為了撕逼而撕逼,路明非越是上課,就越覺得現實裏的英靈跟課本上的說明差距極大。

為什麽會這樣呢。

“那是因為寫教材的是人,而不是真正的英靈,所以過去在描述英靈的時候都會帶上‘作者’本人的性格情緒,比如日本人寫的教材就喜歡加些‘物哀’感,中國人寫的教材就喜歡加些‘抗爭’要素進去,或說著,想同樣的情報解釋為兩種迥然不同的結果。”

坐在路明非身邊的楚子航捧著本《變形記》,一本正經地說道。

“比如,寫神話故事的是人,人總會在神身上尋求自己的影子,將自己的情緒與欲望附加上去,所以在見到真正的神明時,才會覺得迥然不同,比如你會覺得雅典娜是個心機婊什麽的,並不是因為雅典娜是心機婊所以你會這麽想,而是你看的故事的書寫著覺得雅典娜是個心機婊,並將這份感情融入了文章裏,然後給你留下了印象。”

路明非歎了口氣:“麵癱師兄你個理工男這樣一本正經的跟我討論文學讓我壓力有點大,怎麽著?能不能用簡單易懂的連我也聽得懂的方法說明下?”

楚子航想了想:“我不覺得這樣的比喻最為準確,但你可以這樣理解——對於幻想故事的世界觀拓展,作者們一般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隨著故事的展開由角色的口向讀者解釋,另一種則是出單獨的設定集。”

“這都有啥區別啊?”

“有區別”楚子航點點頭,“前者所說的設定並不是作者給的設定,而是‘那個角色眼中的世界觀設定’,也就是能夠在後麵方便以‘那個角色搞錯了’、‘那個角色知道的情報有限’來進行俗稱‘吃書’的行為。”

“哦……也就是說,角色嘴裏說的設定都不是設定,因為那個角色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也可能在撒謊,也可能是被騙了?”

路明非一臉茫然的點點頭,也不管聽沒聽懂,然後就指向了眼前正在吵架的兩個女孩。

“那麵癱師兄你說,清姬這狀況算不算她本人OOC了,違反了自己的人物設定啊?”

楚子航一時語塞,下意識的想說“哪有本人OOC,正常來想不應該是寫故事的人出錯了嗎?”,但轉念一想,說清姬本人OOC了清姬這個角色的設定又好像沒毛病。

畢竟故事這東西不是寫個故事裏主人公本人看的,而是寫給想看故事的人看的。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莎士比亞本人或許隻是單純的喜歡寫悲劇,而且那個時代悲劇故事更賺錢罷了。

有點文青的楚子航又想到了羅馬。

那是他們下一個特異點的目標。

伏爾泰曾說過,神聖羅馬帝國既不神聖也不羅馬更非帝國。

但這話就真的準確嗎?真的是在說客觀事實嗎?甚至真的是在說明伏爾泰本人的想法麽?

恐怕不能。

畢竟伏爾泰說這話之前是拿了普魯士國王錢的。

況且伏爾泰把這句話放在自己《風俗論》第七十章,也就是在評論查理四世皇帝頒布金璽詔書後的神聖羅馬帝國。寫這句話之前,他還強調了各位選帝侯在頒發金璽詔書典禮上的工作,比如勃蘭登堡邊區伯爵負責給皇帝皇後洗手。

所以這句話某種程度上把普奧兩家都罵了……就很文人,哪怕我拿了你的錢,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陰陽怪氣你。

“這麽說起來公元60年的羅馬是尼祿時期,羅馬這個時候還沒衰落,對於這種爭議很大的人物,恐怕曆史記載會與本人差個十萬八千裏吧,畢竟曆史記錄的隻是記錄曆史的人眼中的曆史,而並非真正的曆史,大暴君尼祿究竟會是是怎樣的人……”

“說不定是個會二段跳的白毛奶油小生呢,右臂是惡魔之手,口頭禪是‘jackpot!’什麽的。”

路明非冷不丁的吐槽差點沒讓楚子航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楚子航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你怎麽不說她其實是個金發碧眼的美少女?就像亞瑟王一樣被‘娘化’了。”

“不是,在師兄你眼裏我就那麽死宅嗎?”

路明非自己也挺無語的,不僅僅是對想岔的理工科男楚子航的發散思維,更是對幾天前來到了迦勒底的清姬感到無語。

清姬的到來算是將以前迦勒底的課本什麽的直接送到了垃圾桶裏。

說到底還是以前英靈召喚的記錄太少了。

清姬本人的存在,直接就用後現代‘酷日本文學’的畫風將傳統的‘物哀文學’設定衝進了廢紙簍裏。

原來英靈座並不是什麽特別高大上的東西啊。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距離產生美,而距離產生的美本質上都是腦補瞎想出來的。

之前的酒吞童子與美杜莎也就算了,到了清姬這一步可謂是徹底無法解釋了。

別說名氣、實力、是不是英雄了,清姬完美的打臉了在此之前幾乎所有魔術師們對英靈座的想象。

甚至就連清姬本人口述的自己的故事,都與日本民間神話傳說裏的‘清姬’截然不同。

基本上,寫這個故事的人,唯一沒搞錯的東西,就是清姬真的叫清姬了。

根據《今昔物語》記載,相傳在古時候,有一老一少兩位苦行僧到熊野修行,而提供他們借宿的女主人則是清姬,但她卻在那一晚瘋狂地愛上了兩位苦行僧中的年輕僧人——安珍,並用盡各種方法想讓安珍留下。

實際情況是當時隻來了安珍一人,清姬也不是什麽女主人,更沒有提供住宿什麽的,當時的清姬就是個大戶人家的熊孩子,沒見過什麽市麵,對愛情有那麽點憧憬,跑過去找帥氣的大哥哥玩的時候被‘亞撒西’到了,覺得自己戀愛了,於是就纏著人家不放。

寫《今昔物語》源隆國似乎是想要表達“和心愛的人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這種悲哀的感情,但清姬本人就是個戀愛腦小魔頭,哪管這麽多的?

這樣的清姬,無視了以往魔術師們印象中英靈座的設定,直接自己跑到了這個被達芬奇屏蔽了信號坐標,連魔神王都找不到的迦勒底內。

會跟人吵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所以說你這混蛋女人為什麽攔著我糾纏安珍大人啊!”

“奇怪的是你才對吧!一口一個安珍你去找你的安珍啊!關路明非什麽事情?!”

“誰對安珍感興趣啊!那個騙了我的死男同我才不感興趣!”

“那你還叫路明非安珍?!”

“呼呼呼,愚蠢的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愛稱、昵稱,是為了樹立我具有我個人特點的‘人設’!這樣就算小說故事裏隻有對話,但讀者一看到‘安珍’兩個字就知道這這話是我清姬說的了!”

“我查了你的登記表了!你特麽也麽才十三歲不到!在這裏給我裝毛線大人啊?我可已經十八歲了!還有你為啥會知道立人設這種鬼東西的啊!?”

“愚蠢!要是人設沒有立起來的話,遇到了那種隻出現對話框卻沒有說明是誰在說的狀況時,讀者連是誰在說話都不知道!時間久了就會被路人化被忘在不知名的角落裏的啊!”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那你看看現在有人知道是誰在跟清姬我說話嗎!?”

“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從哪裏學來的啊!?英靈座也跟迦勒底一樣有補習課堂嗎!?”

“當然有,而且我還是高材生,新娘修行幾乎全科滿分!在那裏我還遇到了不少同樣是優秀新娘的筆友,就是小玉跟阿刑將這些重要的知識告訴我的!”

“神他媽英靈們之間還能是筆友關係啊!?”

……

“喂”

從工作裏偷跑出來的卡多克戳了戳路明非的腰。

“這算是修羅場吧?你這個當事人不打算說點什麽嗎?在這樣下去那位‘人設沒立起來甚至不知道是誰在跟清姬吵架’的小姐沒準就要變成考麻雀了。”

“我覺得她到時候會脫衣服閃避,再說了,就算被烤了也應該是烤丹頂鶴而不是麻雀吧?”

路明非“唉”的長歎了一聲。

卡多克這個時候開始鼓起了掌來:“不愧是你,老二次元了,三言兩語的就幫‘人設沒立起來甚至不知道是誰在跟清姬吵架’小姐的人設給立起來了啊!”

“陰陽人滾粗克!”

到底為什麽會這樣呢?

路明非不禁開始回憶,回想清姬闖入迦勒底被瑪修攔下來之後,到底是為什麽跟‘人設沒立起來甚至不知道是誰在跟清姬吵架’小姐吵起來的。

事情的起因,是清姬穿越當天受到了熱烈歡迎(畢竟白送的戰鬥力,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之後,法蘭西特異點慶功宴結束的當晚,清姬摸到了路明非的**,跟他睡了一晚……

【總覺得這裏沒個判定就沒有戲劇性了()】

【路明非也是成年了人了,喝了點酒也正常是不是?那麽看看醉酒程度如何,要是超過了90就來觸發個酒後那啥那啥的劇情】

【路明非的‘醉酒程度’:1D100=1(???)】

【你就是千杯不倒路酒豪?】

【都不知道這裏該算啥了,所以姑且來個補充判定好了】

【1~3、答案是千杯不倒(路明非獲得‘就是不醉唉逗你玩’體質)】

【4~7、路明非其實是某種奇特的男主角體質,自己不會醉,但和他喝酒的人很容易喝醉,然後吐露心事】

【8、其實昨晚什麽都沒發生,路明非在清醒狀態下抱著清姬睡了一晚(當抱枕了)】

【9、路明非在清醒狀態下做了春夢結果真的醋事了!?】

【10、混沌的超展開】

【1D10=10】

【1D2=1】

【……我真傻,真的,我就不應該一時起興為了節目效果硬加一個骰子,結果真的就來節目效果了】

【1、其實啥都沒發生,路明非抱著清姬做了個夢,夢裏自己穿越到了一艘叫黃金鹿號的船上】

【2、↑+好像是另一艘叫阿爾戈號的船上?】

【3、真的跟清姬發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4、夢裏跑到了鬼島上,被上麵的酒吞童子雷普了(春夢?)】

【5、↑+被源賴光雷普了?(春夢?)】

【6、↑+被兩個一起雷普了?(春夢?)】

【7、被普雷拉蒂雷普了(臥、等等、仔細想想這才是夢魔本職工作啊)】

【8、被B.B普雷了(噩夢……?)】

【9、與五色櫻戰隊的某人邂逅了】

【10、混沌的超展開】

【1D10=10】

【1D2=2(大失敗!)】

【求求你放過我吧!!!!】

【啊……我懶得想太多了沒時間了!那就這樣吧!‘大成功展開會連著大失敗展開’這樣的展開好了!】

【1、夢裏跑到了阿爾戈號上,跟不知怎麽的跟波魯克斯(雙子座妹妹)發生了不可描述的關係,於是被卡斯托爾(雙子座兄長)追殺,進入特異點內後會處於被標記的追殺狀態】

【2/6、做了被酒吞童子(並非友善的Caster而是性格惡劣的Assassin)雷普的春夢,進入特異點後會被默認單獨離隊被拽到鬼島上去】

【3、同上,但對象是醜禦前】

【4/7、被B.B普雷的噩夢,特異點開局會被直接扔到監獄島】

【5、雖然是春夢,但同時也是凱尼斯的噩夢,進入特異點後被凱尼斯標記為‘波塞冬’追殺(幕後黑手是惡趣味的B.B而不是筆者我)】

【8、與櫻戰隊的某人聯係上的詭異之夢,特異點開局離隊與櫻戰隊的某人組隊並被BB追殺】

【9、2+3】

【10、混沌的超展開】

【1D10=5】

【路明非是否還記得夢的具體內容?】

【難度:35】

【路明非的‘靈感’:1D100=15】

路明非想不起來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啥,就記得自己貌似做了個奇怪的夢,夢的具體內容也記不清了,就隻是記得好像是……春夢?

不知為何,路明非有種既是春夢又是噩夢的感覺,印象裏最後‘自己’貌似還在被女人追殺,然後就稀裏糊塗的醒來了。

再然後麽……路明非畢竟是正值大好年華的青少年,做了春夢之後,難免會出現遺那啥的情況不是?

本來也沒什麽,頂多也就尷尬的自己去洗洗褲子什麽的。

然而,那個時候,大家都還不知道,清姬有夜晚偷偷鑽到‘安珍’**來的習慣。

畢竟在特異點裏的時候,大家對清姬的印象還不是女瘋子,而是有禮貌的大小姐。

“……”

路明非默默捂臉。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最離譜的是,也不知道為啥瑪修沒跟清姬吵起來,反而是‘人設沒立起來甚至不知道是誰在跟清姬吵架’小姐跟清姬鬧掰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