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降臨在這個特異點的魔女中,最特別也最強的存在,無疑便是怠惰的——絕望的魔女。

為什麽怠惰會這麽強大?

在路明非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正在從奧爾良往馬賽趕的露西,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奧菲莉婭給出了與普雷拉蒂幾乎完全一樣的解釋,聽得露西雲裏霧裏的,但蘇曉檣做出了非常接地氣的富有東方特色的補充:

“就是‘躺平’。”

“啊?”

“露西你沒被‘房價’這種東西困擾過麽?”

作為煤老板家的大小姐,蘇曉檣隨口打比方道:

“這就好比你奮鬥半輩子分期付款供房,這買房錢裏還有很多是你父母後半輩子攢下來的,而你買了房之後,你的後半輩子又要為自己的孩子準備這些,一個社會要是完全沒有任何上升渠道的話,就會因此陷入死循環,看不到未來希望的人就會因此‘躺平’,因此變得所謂的‘怠惰’。”

十字教原本對怠惰的解釋,其實是手裏有財富,但無法用這些財富創造更多的財富,也就是浪費的意思。

說到底,在大規模宗教化之後,就變成了統治階級對被統治階級‘惡習’的貶低。

“如果說才能是一種財富,但社會卻僵硬內卷到了隻有‘超級天才’才能上升的程度的話,看不到未來的大多數的普通人自然會‘怠惰’、‘躺平’,往嚴重的說是‘絕望’倒也沒什麽問題。”

“你說這個我就懂了!”露西一拍腦袋,看上去深有體會的樣子。

露西雖然設定上也是大小姐,但早早的就出來獨立,家裏頭很久以前就破產了,她之所以要跟著納茲等人出生入死到處冒險,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賺錢供房子——《妖精的尾巴》世界裏租房價格都貴的離譜。

當然。

怠惰能解釋為絕望,但這並不是絕望魔女會強的這麽離譜的原因。

地中海上空,普雷拉蒂仰望著在天空中歌唱,歌唱著淒厲絕望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詭異歌曲的絕望魔女。

“縱觀整個人類史的現在過去未來,此時正在發生的,無疑是最大最惡的絕望事件了吧?”

然後,在路明非怪異的目光中,普雷拉蒂淡然的說出了讓絕望魔女如此強大的根本。

“——人理燒卻”

“我的魔王,你似乎一直沒察覺到這件事,我認為應該是您的同伴們故意瞞著你的,但是到如今,就由我這個邪惡的煉金術師來告訴你吧。”

“你的旅途,並非是‘拯救世界’的旅途。”

“世界的毀滅已經是既成事實,魔神王的偉業在最開始就已經是‘完成式’了,修複特異點並不能拯救世界,您的旅途並非是‘為了拯救世界而踏上旅途’、而是‘為了尋找拯救世界的方法而踏上旅途’。”

乍聽之下兩種說法似乎是一樣的。

如果真的想要拯救世界的話,特異點修複也是必須的。

但並不是修複了特異點,世界就能夠被拯救了。

必須要在這過程中尋找出世界毀滅的、人理燒卻的真相,然後再去尋找破局之法。

從這方麵的角度來說,人理燒卻可比某天外星人突然大舉入侵毀滅人類文明要嚴重多了。

“這是從‘結束’開始,向著‘起始’回溯的旅途,人理的未來一無所有,隻有名為迦勒底的一絲希望燈火,以及無盡的絕望火焰——這份絕望,正是‘史上最大最惡的事件’。”

普雷拉蒂緊皺眉頭。

“也正因如此,絕望的魔女,將是這個特異點中最強的存在,因為她的力量源自‘人理燒卻’,隻要人理燒卻沒有被解決,那她就是最強的,甚至……你們今後的特異點旅途裏,也很難遇到比她更強的東西了吧。”

這就是為何絕望魔女一現身,這個特異點內互相僵持的勢力,不管是正義還是邪惡,不管是光明還是黑暗,都會在第一時間往這裏趕來。

因為絕望是不分對錯,不分正義的與邪惡,不分善良與罪惡的。

一丁點的負麵情緒,都會被她無限的放大。

此時壓倒查理曼的,正是他自己心中的不安,對卡爾大帝(自己)行動內容的不安。

普雷拉蒂則是因為作為最瘋批的虐待狂與受虐狂,她根本不在意這些。

路明非?路明非……呃,路明非是特例,不算。

不過普雷拉蒂此時真正在意的反而不是絕望魔女本身,而是別的東西——絕望魔女這顆定時炸彈她早就知道了,她奇怪的是為何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這個時候掐準時間炸了。

這個時間點有什麽特別的?

答……普雷拉蒂之所以要製造嫉妒魔女,就是為了用嫉妒魔女去吞噬絕望,也就是說,嫉妒魔女是早就預料到這顆定時炸彈的普雷拉蒂所準備的後備手段。

說白了,絕望魔女的出現,各方陣營的智囊團都能輕易的猜到,哪怕是路明非這邊,要是順利聯係上迦勒底的話,迦勒底的魔術師們也會立刻提出警告。

普雷拉蒂原本擔心的問題,是絕望魔女要是炸的太早,自己的對抗措施還沒做完,自己人就沒了。

但現在……自己一出來,沒幾個小時,一直不知所蹤的怠惰魔女就炸了。

果然是有什麽黑幕在背後操縱的吧?

“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麽做?”路明非攙扶著大口喘息,胸脯大幅度上下起伏的阿露塔,詢問普雷拉蒂。

普雷拉蒂看了絲毫沒有被絕望魔女的光環影響到的路明非一眼。

因為路明非的插手,阿露塔得救了,但也導致嫉妒魔女遠沒有普雷拉蒂設計上的強大,得想辦法繼續刺激阿露塔的‘嫉妒’才行。

普雷拉蒂反而有些好奇,要是沒有自己的話,就路明非跟查理曼這熱血小青年團隊的神秘學文盲水平,讓他們無腦衝的話結果會是什麽樣的。

不過在這之前麽……

“無需著急,我的魔王”

普雷拉蒂製止了有些想要行動起來的路明非,用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絕望魔女的現身是早晚的事情,這點不僅我能猜到,魔王德古拉與神王卡爾都肯定能猜到,所以他們都肯定有準備好的預防手段,畢竟絕望是不分光暗善惡的,況且,在那之前……”

普雷拉蒂頓了頓。

旋即臉上浮現出了有些奇怪、讓人難以描述那是愉悅還是困擾的詭異笑容。

“讓我再為您掃盲一下吧,七大罪中除了絕望之外,真正最特別的一柱——暴怒之罪。”

將統治階級為了貶低被統治者‘惡習’的‘閱讀理解’的內容去掉。

稍微思考一下,不難發現,嫉妒、傲慢、貪婪、暴食、色欲、怠惰、暴怒這七宗罪中,除了暴怒之外,都是明顯的貶義詞。

唯獨的感情暴怒是中性的。

“暴怒為何特別?因為這種感情本身作為原罪其實是難以成立的,極端化的瘋狂不提,以我的魔王您自己舉例,您覺得自己在精神上最強大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路明非雖然不知道普雷拉蒂為何突然說這個,但既然暫時沒方法對抗絕望魔女,那他也就順著這個思路稍微回想了一下。

路明非精神上什麽時候最強?

那應該……是他最孤獨的時候,迦勒底大爆炸的最初,無人可用,連一名英靈從者都沒有,他不得獨自穿越時空前往2004年的日本冬木市。

那個時候,一直到楚子航被召喚出來,路明非心裏有些鬆懈之前,這段時間裏是路明非精神上最強的時候。

導致這一切的原因是……

“……憤怒?”

“憤怒麽?或許可以這麽說吧,但客觀分析的話其實並非如此,我的魔王,憤怒是過程,而不是給予你力量的結果,您的同伴在你麵前突然全部死亡,這一憤怒讓您——擁有了【勇氣】。”

“即使孤身一人,即使麵對絕望的困境,也能為了同伴,在怒火的趨勢下,獨自踏上旅途的【勇氣】。”

“這也是為何【暴怒】之罪對應的美德是【勇氣】的原因。”

“比起別的原罪與美德,暴怒與勇氣並非相反的兩個極端,而是相互共生的,當然,從十字教傳承的角度來看,七美德對應的天使裏有不少被認為是【偽典】冒牌貨,沙利葉幹脆兼職惡魔光暗共生,但勇氣的天使不一樣,他在十字教體係中的地位極其穩固,唯有他——絕對不可能墮天。”

“因為他是對抗墮天使(路西菲爾)的光明王子——米迦勒”

也就是說。

“如果說絕望之力對融合的英靈意誌影響最大,那麽暴怒之力的影響則是最小的,不考慮能發揮多少實力的話,對那個英靈來說算是‘白嫖’了勇氣天使的力量。”普雷拉蒂順口還用了個從路明非那學來的未來詞匯

勇氣的魔女、暴怒的天使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作為賢者,這個時候最符合賢者身份的發言應該是……”

普雷拉蒂拿著警鳴聲響個不停的魔女雷達,看向了不斷逼進的暴怒魔女的光點。

“麵對絕境之時,勇者們需要的是什麽?是希望嗎?是光明嗎?是愛情嗎?是友情嗎?不,真正最需要的東西,是當前方隻有‘絕望’時,也能支撐著勇士邁出第一步的信念。”

路明非有點呆滯。要不是知道這女色魔的邪惡本質,她說這話時的風範還真的有那麽點傳統王道奇幻故事裏,引導勇者前進的大賢者的風範。

“那就是——【勇氣】。”

——來了

“麵對絕望的困境,也能邁出第一步的【勇氣】。”

以超音速飛行,抵達了地中海的正上空,黑翼的魔女,麵對讓所有人都窒息的‘絕望’,打響了第一槍!

“我的魔王,聽您的描述,似乎在未來有許多將天使人格化,從而貶低天使的故事,但在魔術上,我希望您記住一件事——米迦勒是勇氣的天使、米迦勒是正義的光明王子,這是構成他存在的本質。”

“即使是作為魔王我也認同這點,說到底,作為概念性的存在,當他不再正義善良的那一刻——那就不是米迦勒了。”

黑色的光芒,但卻——依舊耀眼。

耀眼、炫目,明明是黑暗卻不會讓人覺得深邃或可怕,反而是覺得‘明亮’的黑色的光芒。

獲得了米迦勒的天使之力,以黑色的羽翼翱翔天際,手持巨弓,長有獸類的耳朵與尾巴的少女——

Berserker!阿塔蘭忒!

在她黑色的身影上,路明非莫名覺得有些親近感。

她是希臘神話傳說在侍奉月神阿爾忒彌斯的女獵人,以矯健的速度為傲,掌握著能夠同時借用月神阿爾忒彌斯與太陽神阿波羅雙神力量的寶具。

姑且不提相性與能發揮出多少,在諸多魔女中,或許她是最幸運的哪個。

畢竟沒任何代價就白嫖了米迦勒的力量。

甚至,原本Berseker的狂化負麵作用,也被米迦勒的‘勇氣’所克服了。

查理曼呆呆的看著阿塔蘭忒的身影。

嘴裏好似咀嚼似的,念著普雷拉蒂剛剛的話。

“邁出步伐的勇氣……!”

魔女與魔女。

絕望魔女與暴怒魔女的戰鬥,一觸即發!

沒有絲毫要留情麵的意思。

絕望魔女到底有多可怕在場的人都清楚。

必須要在她完全覆蓋這個世界之前將她降臨用的軀體消滅才行!

“——【闇天蝕射(Τουρο πολοcEκλειψη)】!”

寶具解放!

磅礴的信念化作了箭矢,從手中巨弓中射出的,乃是巨大的黑色光釘,如導彈集群發射一般,轟向了位於地中海上空萬米處的絕望魔女!

總數超過三千的魔炮衝天而起!

那是何等絢麗的色彩!

絕望魔女亦回應以悲歌,在歌聲之中,數量更多的絕望之光自天際墜落!

魔女之間的壓倒性火力對攻——與此同時,緊隨其後趕來支援的人,也出手了。

——是瑪爾達

明明瑪爾達自己的精神也不正常,明明立場上來說是敵人,但身穿機動聖都鎧甲的瑪爾達卻與阿塔蘭忒達成了某種默契,一方射擊掩護,另一方衝天而起,揮舞著拳頭粉碎黑暗,不斷的向著絕望魔女的本體逼近!

她們之間或許也有某些聯係吧。

不過那不是路明非等人要考慮的事情了,因為他在此之前就沒觸發過相關的路線。

(注:之前被查理曼沒出手,路明非輸給瑪爾達的話,則進入瑪爾達路線)

聖女與魔女,光明與黑暗聯手,與絕望勢力打的熱火開交。

底下的路明非等人也遇到了狀況。

騎著白色的魔法駿馬,在天空中奔馳的男人,身體被複雜的紅色鎧甲包裹,臉上掛著溫暖微笑的男人來到了路明非等人的麵前。

這副模樣過於有辨識度,雖然在此之前路明非還麽將見過,但在普雷拉蒂的提示下,路明非還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喬爾喬斯

也就是,聖喬治,這個世界上最出名的聖人。

他的目光在普雷拉蒂、查理曼、阿露塔、路明非的臉上掃過。

視線掃過路明非的時候停了一下。

路明非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戴上了兜帽,將臉藏了起來。

難不成被識**份了?路明非在心裏小聲嘀咕。

但喬爾喬斯很快又扭過頭去。

“你們是趕過來的野生英靈吧?我來這不是想要勸說你們加入聖王,也不打算與各位為敵,就算曾經有所摩擦,現在也請休戰吧”

喬爾喬斯彬彬有禮地說道。這態度很難讓人對他產生惡感覺。不愧是普雷拉蒂嘴裏的‘米迦勒的人間體’。

英俊、瀟灑、成熟、穩重、優雅、正直——這家夥簡直就像是‘好男人’這個詞的具象化似的。

“我想提醒各位——去馬賽那邊幫忙防禦被吸引過來的魔物如何?離這裏遠一點,接下來的戰鬥你們還是別插手的好。”

似乎是沒被認出來。路明非鬆了口氣,正捉摸著要說點什麽,普雷拉蒂卻向開口了:

“聖喬治閣下,聖王已經預見到了現狀嗎?你們那邊是否有準備措施?”

喬爾喬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抬起頭,仰望天空。

瑪爾達突入平流層,與暴怒魔女一齊撞向絕望魔女那龐大如城塞,比查理曼的空中庭院還要大上不少的軀體。

但在觸碰到對方之前,灰色的屏障攔下了瑪爾達,她不斷的試圖接近,但力量卻在不斷的流失。

絕望魔女的特質——【無力化】,讓一切的努力變成【無用功】。

瑪爾達怒吼著,比暴怒魔女更像是暴怒之罪,一次次墜落,又一次次衝上前去。

到底是什麽驅使著她這樣戰鬥?

沒人能告訴她。

隻是,路明非心中隱隱作痛,似乎是將靈基借給他的某位英靈,希望路明非能接觸瑪爾達,希望路明非能幫助她。

鬼使神差的,明明普雷拉蒂的詢問沒能得到回答,被喬爾喬斯冷處理對待,但路明非卻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她(瑪爾達)為什麽一直在生氣?”

“……”

路明非硬著頭皮繼續追問:“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就在路明非以為喬爾喬斯不會說了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了:

“除了墮天的七美德之外,天使還有別的姿態,那是風的力量。”

“?”路明非聽不懂。

但普雷拉蒂作為專家立刻就明白了,不言分說的就將路明非拖走了,一行人從天空降落,來到了海邊小城馬賽的周圍。

安置好阿露塔,路明非還沒來得及問呢,普雷拉蒂與查理曼就一起開口了。

“是‘四大天使長’。”

“?啥玩意。”路明非發出了文化沙漠的聲音。

眾所周知,十字教的派係非常多。

對於天使的說法,自然也是眾說紛紜。

七美德對應七個天使算是比較被人接受的普遍說法,但其中各個美德的天使身份卻也有很多種說法,因為部分天使源自《舊約》——也就是被羅馬式天主教認為是偽典的存在。

“剛剛聖喬治是在暗示,聖王通過別的方法借來了天使的力量,那些力量恐怕作為‘加護’的一種,賦予了聖人從者們。”

關鍵詞是‘風’。

自然而然的就會聯想到西方神秘四大元素的地風水火。

而以地風水火四個屬性劃分的天使集團,便是位於上帝周圍四個方向上的‘大天使長’。

前方之風——烏列爾

後方之水——加百列

左方之地——拉斐爾

右方之火——米迦勒

烏列爾為前方之風,同時也是傲慢原罪對應的美德——‘正義’的天使。

但在四大天使的集團體係裏,烏列爾的身份是‘憤怒天使’、象征著‘神之怒火’。

路明非似懂非懂:“哦,這樣啊,這樣就能解釋瑪爾達為什麽一直在憤怒了?”

但路明非有點不能理解。

“聖喬治遮遮掩掩什麽?直接說出來不行麽?”

“……我的魔王,您想想看,聖王卡爾要如何通過‘四大天使長’這一文化借來前方之風烏列爾的力量?”

路明非下意識的回答道:“跟雅典娜那時候一樣,湊齊素材然後構建術式——啊!”

路明非一盤腦袋,恍然大悟。

“聖王在用魔術!”

“對,他堂而皇之的用魔道力量喚來了天使之力,對於教會來說這其實挺微妙,他們往往會死鴨子皮嘴硬說那不是魔術而是神跡,不過聖喬治倒是挺寬容的……雖然就算我們說出來他也不會攻擊我們,但這種難堪的事情還是別當人麵揭人短了。”

路明非聽完普雷拉蒂的解釋又看了眼天空。

“聖王這是打算用那什麽天使長的力量來解決絕望魔女了?但好像不是很順利啊?”

確實。

雖然瑪爾達瘋了似的與暴怒魔女一齊猛攻,但別說傷害到對方了,甚至無法做到接近絕望魔女。

普雷拉蒂對此似乎並不意外:“那可是人理燒卻的絕望,是名為‘世界毀滅’的絕望,想要正麵解決她,至少也需要‘拯救世界程度的力量’才行。”

文化沙漠的路明非覺得似懂非懂。

但查理曼卻皺緊了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目光死死的盯著聖喬治。

“聖喬治大人他……也在使用魔術!我隱約感覺到了,在他的身邊,有魔術持續運作的氣息!”

——突然。

上百道絕望魔女的灰色光炮,穿越了暴怒魔女的封鎖線,向著周圍墜落,其中有數道撲向了馬賽!

查理曼下意識的就想要攔截。

但此時,喬爾喬斯卻先動手了——字麵意義上的‘動手’了。

隻見喬爾喬斯抬起了右手,對準那些墜落的絕望之光,揮動了一下【右手】。

在喬爾喬斯的右肩後方,出現了扭曲畸形的,仿佛巨人手臂般的極不穩定的光塊,當聖喬治的右手揮舞,空間層麵便產生出如同攪拌糖水般不自然的扭曲。

那隻【右手】隨著喬爾喬斯的動作,一齊揮動。

——下一刻

仿佛被橡皮擦抹去了一般。

襲向馬賽,每一道長度都超過一百二十米的絕望之光,被‘擦’掉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