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這近兩年來,從一開始的賣給平西王武器積累原始資本,再到起兵被圍,平西王率大軍來救援,再到平西王借給他兵馬讓他去打天下,再到二人聯合去擁立新的皇帝。

陳無疆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半點對不起聶辰的地方。

一直都是在幫助聶辰。

他幫著聶辰起兵,一路向南打,打下了京城後,要兵分兩路去征討敵人。

陳無疆擔心聶辰兵馬不夠,把最強的平野軍借給他了。

後來齊軍打京城,陳無疆又擔心京城失守,又派了平安軍去救援。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京城裏,沒有陳無疆任何在乎的人,也沒有他的兵馬,京城裏隻有聶辰的親人,京城安危跟他陳無疆沒關係。

要知道,陳無疆是完全可以自立稱帝的,如果四王全都稱帝,那麽僅僅隻有一個威虎郡的聶辰,如果敢立姬坤為帝,那麽立刻便會成為四王的首要鏟除目標。

大家都是逆賊,你立個正統是什麽意思?

那時候,平西王對他的全力支持,實在是太重要了。

再後來啊,全國政務需要統一管理調配,陳無疆說,他不喜歡管政事,將他麾下的政務全部都交給了周平歐陽明來處理,現在滿朝文武官員,幾乎都是聶辰的人。

說是二人分了半壁江山,實則聶辰幾乎已經掌控了全國,隻是兵馬一人一半罷了。

而這一半的兵馬,還是陳無疆不想再窮兵黷武,將自己的七十萬份額削減到了五十萬。

而聶辰的五個軍團要全部補齊,另外還有鵬舉的四萬多新軍。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平西王住在京城,而唯一一支駐紮在京城內的軍隊就是清水軍。

這代表著對聶辰的完全信任。

陳無疆做出了非常多的讓步,也表現出了對聶辰的最大信任,將後勤、後背和全家安危,都交給了他。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聶辰還要去對陳無疆出手。

那他就不是什麽英雄梟雄了,而是小人、奸賊、惡徒、恩將仇報忘恩負義遺臭萬年的人。

任何惡毒的詞匯用到他的身上都不為過。

所以啊,於情於理,聶辰都不能對陳無疆出手。

哪怕是他掌握了全國政務後,就相當於掌握了所有的糧草、稅收和征兵的權力。

對於一直掌握兵權的人來說,什麽最重要?

糧、錢和兵源。

這三樣他抓走後,幾乎就是卡了陳無疆的脖子。

要對付陳無疆,真的很簡單。

但他不能這麽做。

雖說誌在天下者不能太講情義,但若他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手下人會不會以他為表率,也做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呢?

大當家曾經對聶辰說過,你是什麽樣的主公,你手下的人就會是什麽樣的臣子。

當年的教誨,猶如曆曆在目,不敢忘懷啊。

好久沒回清風寨了,等過了年以後,他也該去祭拜一下那位嶽父了。

聶辰思緒萬千,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王府的後院裏。

王府就在皇宮對麵,很近。

剛走近後院,聶辰便聽到了陣陣女子的說笑聲。

聶辰舉目望去,隻見他那間主臥的大廳裏,大門敞開著,暖洋洋的陽光照了進去,一群女子正在有說有笑呢。

翁秋蟬坐在主位上,端著茶水,輕輕的用蓋子刮起浮沫。

溫小柔坐在她的旁邊,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李悅彤坐在圓桌最外麵的位置,安靜的聽著看著。

在翁秋蟬的左手邊,豐腴的太後娘娘坐著,臉上掛著羞怯的微笑。

而李悅彤正對著的位置,則是明歆。

也就是大風國的皇後娘娘。

這一桌,可謂是把太後皇後都給集齊了。

按理說,論起身份,最低的就是翁秋蟬了。

但論起地位,其他的都是妹妹,誰敢在翁秋蟬麵前造次。

“呀,夫君回來了,快過來!”

翁秋蟬向著聶辰擺了擺手。

聶辰走了過去。

桌子周圍的四個女性全都起身行禮,

“拜見王爺。”

太後和皇後向一個王爺行禮,這一幕若是讓外人看見,還不得說聶辰倒反天罡啊。

“自己家裏,不必多禮,我不希望以後看到這些。”

聶辰笑了笑,然後走到了翁秋蟬的背後,彎下腰從後麵抱住了她。

“這麽高興啊,看來今天的朝會舉行的很順利啊。”

翁秋蟬問道。

“那可不,還有我處理不好的事情嗎?也不想想你夫君是誰。”

“那為什麽剛剛看你進來的時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路的時候緩慢又虛浮,眼神沒有注視的地方,一看就是有心事。”

“呀,觀察的這麽仔細啊?”

“那可不,我可是百步穿楊的神箭手呢。”

翁秋蟬得意一笑,說道,

“說說吧,朝會上說了什麽事情啊?”

“能是什麽事情,無非就是封侯拜將唄,兄弟們跟著我們打了大勝仗,也該論功行賞了。”

“那我也去打了大勝仗,準備怎麽給我論功行賞啊?”

“封你做本王的王妃怎麽樣?”

聶辰彎下腰,側臉貼著翁秋蟬的側臉笑道。

“呸,稀罕,你一個郡王,哪有什麽權力封王妃。”

“我是親王了,又官升了一級,以後我就不是征北王了。”

“那你是什麽王?”

“你猜。”

“你愛說不說。”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呸,不要臉,這麽多人看著呢,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翁秋蟬白了他一眼。

“哈哈,我以後就是漢王了。”

“漢王?還挺好聽的,不過這也是頂點了,封無可封了,無所謂吧,也算是武將能夠達到的高峰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半個月後,會有冊封大典,到時候你好好打扮打扮,給我一起去。”

“知道了。”

翁秋蟬說道,

“人家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從皇宮裏過來探望我,你不要把人家晾在一邊,失了禮數。”

聶辰抬起頭,看向慕容雪冉,笑道,

“真的隻是來探望夫人的嗎?”

太後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後趕緊低下頭去,那眼中的情意都快化作水流出來了。

“嗯,是來看望夫人的,現在也看完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