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曾有,自然也沒有定好的名。

讓楚子航說,或許可以叫他。

“清陽”

神異:清陽

楚子航抬起眼。

剛才那麽多的思考,也隻在電光石火間,人的思維和氣質快。

楚子航發現昂熱和上杉越都在看著自己。

“校長。”

楚子航說。

“木已成舟,現在,我們想想下一步,如何走。”

昂熱繃著臉,他眼珠子轉了轉,掃過上杉越,上杉越縮了縮脖子。

“嗯。”

昂熱說。

上杉越還是一頭霧水。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他還以為隻是昂熱沒認出自己,把他當成純血龍類了。

於是上杉越立刻解釋。

但他卻聽到昂熱淡淡的一句,“我知道。”

上杉越一瞬的錯愕後,他悲憤了。

他是真的憤怒。

你知道?

你知道我是上杉越你還對我出手?

上杉越認為昂熱如果不給他一個交代,這事絕對沒完。

關鍵時刻楚子航幫了他,上杉越還以為楚子航是站在他這邊的。

但並沒有。

楚子航詰問上杉越。

“你為什麽對校長動手?”

“我?”

上杉越指著自己。

他臉上是很誇張的表情。

上杉越看看楚子航,又看看昂熱,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楚子航在和他開玩笑,但楚子航和昂熱都很嚴肅。

楚子航很嚴肅他能理解,這小哥一直這樣,但昂熱也嚴肅,上杉越覺得不對了。

昂熱不是碰到天大的事,也能笑起來的人嗎?

上杉越有些心虛。

他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什麽?

可不對啊。

上杉越解釋。

“剛才最先動手的,明明是昂熱吧。”

“我一直在挨打。”

“不。”

楚子航說。

“是你先動手。”

“我什麽時候……”

上杉越說話聲音越來越低。

如果楚子航不是故意消遣他。

上杉越好像知道他們指的自己先動手,是什麽意思了。

但……他是在救昂熱啊。

昂熱看著上杉越迷茫的臉,微微歎氣。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上杉越撓頭。

“你以為,我是被困在這裏的麽?”

昂熱說。

“不。”

“我是故意留下來的。”

昂熱這話讓上杉越凝固了。

昂熱不是被困在這裏,而是自己留下的?

上杉越想起之前他看到的,昂熱封在琥珀中,以血管和這座空中花園連接的畫麵。

如果昂熱是故意留下的那麽他是在……做什麽?

上杉越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他意識到,他似乎真的做了什麽,恐怖的事。

這時,尼伯龍根的天空開始敞開。

這座為收押空中花園而建造的“監獄”,正在崩塌。

三人同時抬頭。

主殿的穹頂似乎不能阻擋他們的目光,三人仿佛看到了,空中花園之外的天空,那是神葬所,是現實世界。

空中花園在飛,他正在逃離。

昂熱看一眼上杉越。

“來不及了。”

昂熱說。

他四處看看,找了個方向,徑直行去。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來的。”

“趁現在,他們沒到。”

“你們還能走。”

“去吧。”

昂熱揮揮手。

“把這裏的消息傳給外麵,無論如何,告訴路明非。”

“或許,明非還有辦法。”

說到這裏,昂熱似乎笑了。

他終於笑了。

上杉越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輕鬆。

他不理解,昂熱這是在做什麽,他怎麽說這樣一番,跟遺言一樣的話。

上杉越沒來由的心慌。

他有種感覺,昂熱的背影悅行越遠,這次分別,可能是真的永別。

“對,明非。”

昂熱說。

“明非總是有辦法的。”

上杉越在迷茫。

楚子航跟上昂熱。

他對上杉越說。

“叔叔,請你出去後,幫我和夏彌說一聲。”

後麵的話沒了,楚子航回頭看一眼上杉越。

“保重了,叔叔,你走吧,外麵還有人在等你。”

上杉越如夢方醒。

巨大的失落感攥住了他的心髒。

搞什麽啊,這是要把我丟下麽?

你們說一堆聽上去很厲害很帥的話。

叫我一個人屁滾尿流的逃出去麽!

上杉越幾乎是憤怒了。

你們這是在小看我啊混蛋!

就算死,也應該是我死在前麵。

上杉越飛奔著追去。

還好,昂熱和楚子航還沒消失。

真的追上了,剛升騰的憤怒也不見了,說到底上杉越還是心虛的,似乎,眼下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救下了昂熱。

不,那不是救,現在上杉越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為,準確點說,是破壞。

但具體破壞了什麽?

上杉越又不知道。

這是最折磨人的。

上杉越有心想問,但太過安靜,三人行進間,一股肅殺氛圍籠罩四周,叫他不好開口。

上杉越的思緒根本停不下來。

他四處亂瞟,最後目光又落在昂熱的背影,上杉越忽然發現,昂熱似乎對這裏很了解,昂熱在前引路,他似乎很明白自己要去哪裏。

周圍光線越來越暗,昂熱摘下牆壁的燭台,楚子航點燃,十三隻蠟燭的光照亮前路。

“阿越。”

昂熱忽然說。

“是!”

上杉越下意識立正。

他仿佛回到曾經在昂熱手底下訓練的日子了。

昂熱扯了扯嘴角,他不必回頭,都知道上杉越現在的樣子。

這阿越啊。

“你不用多想。”

昂熱說。

“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不是你,我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上杉越疑惑的眨眨眼。

“你的意思是……”

昂熱不答,卻是問。

“壁畫你們看過了麽?”

“嗯嗯,看了看了。”

上杉越連連點頭,終於碰到一個他說得上的話題了,上杉越很興奮。

“說起來,真是誇張啊,居然是夢境世界,這壁畫太厲害了。”

昂熱說:“既然看過了壁畫,那麽,你們應該也知道了神代的秘密吧。”

“神代?”上杉越說,“是高天原和人間相接,三貴命統治天上地上的時代麽?”

昂熱頓了頓,他回頭,去看楚子航。

昂熱給楚子航一個一問的眼神。

楚子航說:“我提示過了。”

昂熱又想歎氣了,阿越啊。

昂熱搖搖頭,他說:“算了,反正都這時候了,詛咒不詛咒的,也不重要了。”

昂熱說:“阿越,我說的神代,不是三貴命。”

“三貴命也是龍,他們的時代,是龍代。”

“神代是在龍之前。”

“在龍之前?”

上杉越似乎想到了什麽。

這想法朦朦朧朧的,不夠真切。

他一時沒能完全抓住。

隻是之前壁畫夢境世界的畫麵一次次浮上腦海。

如果說神明的時代,龍之前的時代,上杉越想起來了,世界的最初所誕生的,不是龍,是神。

他怎麽總是忽略這一點?

“也不能怪你。”

昂熱說。

“你是純血的龍了,龍類意識在影響你,這影響很深刻,你自己沒覺察。”

“下麵,阿越,你不必想,聽著就好。”

昂熱站在兩扇大門前。

兩扇門從地麵一直到穹頂,少說也高十米。

這是上杉越自從進入空中花園以來,見到的最大的門。

也隻有這樣的門,才符合上杉越對於龍王行宮的想象。

昂熱站住了,他沒有推門進去,昂熱轉過身,對兩人說。

“就在這裏吧。”

“我把事情都與你們說,之後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去,你們聽完了再決定。”

說是說的你們,昂熱看著的卻一直都是上杉越。

上杉越有些慚愧。

他知道,昂熱將說的,楚子航大概都已從壁畫裏猜出了。

所以這番話其實是給他上杉越一個人講的。

燭台的光明暗不定,照的三人的影子,一會長一會短。

昂熱開始他的訴說。

他從世界的誕生開始講起。

清濁分開,世界樹萌芽,神明誕生,然後有了萬物。

這些上杉越和楚子航在壁畫中都已見過。

隻是如今聽昂熱重新訴說,上杉越生出很多新的領悟。

上杉越舉手。

昂熱點頭:“你說。”

“很奇怪啊,昂熱。”

上杉越說。

“不是說宇宙的誕生是從大爆炸開始的麽?”

“從一個點開始爆炸,然後誕生了時間空間和無限的能量。”

上杉越說。

“跟你講的這個,不一樣啊。”

“還有,如果真的是清濁,世界樹什麽的。”

“這個太陽,月亮,星雲,還有各種星體。”

“它們又是怎麽回事?”

昂熱聽了,若有所思。

他看向楚子航。

“最後一幅壁畫沒了。”

楚子航說。

昂熱懂了,他說。

“難怪。”

“星空是真的。”

“大爆炸也確實存在。”

昂熱說。

“但具體的情況,不是你說的那樣。”

昂熱想了想,說。

“阿越,在你看來,星體是什麽?”

這話問住了上杉越。

他有心想說恒星行星衛星這些分類。

或者恒星還有很多種,紅巨星超新星,最後坍縮的黑洞。

但上杉越知道,昂熱問的不是這些。

昂熱要的答案是其他的什麽。

昂熱沒賣關子,現在也不是給他賣關子的時候。

他說。

“星辰是戰爭的灰燼。”

上杉越瞪大眼睛。

星辰是……灰燼?

那麽大的星辰居然隻是灰燼?

這超出了上杉越的想象。

上杉越還想問,昂熱壓了壓手。

“以後你會見到的。”

昂熱說。

他看了看天空。

“我們繼續。”

這之後,就是說道龍的誕生了。

昂熱說。

“龍是意外。”

“龍本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

昂熱繼續說。

如果世界正常演變,在神代之後,人類將逐漸接過神明的權柄,神明歸隱,人類統治天空大地和海洋。

這不是力量強弱成王敗寇。

這是世界演化必經的過程。

從神明誕生之初,人類的時代就必將到來。

硬要說為什麽的話,大概就是,這個世界從沒有什麽永恒,凡是有開始便有結束,有興旺便有衰亡。

人類時代的到來,便是神明時代的結束。

但那是神明啊。

是生來神聖,生來便擁有整個世界,尊貴到無以複加的神明。

神明是如此強大,在他們,甚至都沒有死亡的概念。

掌管死亡的神明是最孤獨的,因為從沒有神明會死去。

死神又同時是最強大的,命運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神,終有一天,他們會迎來終結。

何等殘忍的事。

盡管神明不老不死,他們的壽命是人類無法想象的悠久,他們已經擁有並且享受了這個世界無比漫長的歲月。

但欲望這種東西,是不會有盡頭的。

人類是,神明也是。

為了更無限的擁有這個世界,無限的享樂,無限的歡愉。

為了阻止末日到來。

神明們決定,永恒的推遲人代。

所以,他們製造了龍。

燭火燒得更猛了。

昂熱雙眼仿佛也燒起了熊熊的火。

“所以,你們明白麽?”

“從來沒有什麽龍代。”

“本來也不應該有什麽龍類。”

“這個世界是屬於我們人類的。”

“在神明們歸入永恒的寂滅後,應該是人類接管天空大地和海洋。”

“但是,龍類竊取了人類的權柄。”

“他們才是小偷。”

上杉越捂住額頭,好亂,昂熱一下子說的信息太多了,他反應不過來,上杉越需要時間消化。

神代,龍代,人代。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上杉越問昂熱。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

昂熱說。

“你們在這裏,那麽,外麵那個家夥呢?”

“李霧月。”

“哦。”

上杉越說。

“你是說天空與風之王啊。”

“他被攔住了。”

“和你一樣的,人間體的那個丫頭。”

“嗯,人間體。”

昂熱說。

他看看上杉越,看看楚子航,笑著。

“是的,人間體。”

上杉越有仔細觀察此刻昂熱的神情。

他說。

“原來昂熱你也看過奧特曼嗎?”

“哈。”

昂熱聳肩。

“你以為我是誰。”

昂熱驕傲的樣子真不像作假。

他說。

“我可是專門有一幢丹麥的房子用來放奧特曼手辦的啊。”

上杉越肅然起敬了。

不愧是你啊昂熱,這種看上去很離譜,但想一想又超級厲害的事,真像是你的風格。

楚子航安靜的不說話。

“既然你們見過李霧月,對,我是人間體。”

昂熱笑說。

“那麽,你們應該能明白,這些東西,都是我從李霧月那裏知道的。”

上杉越相信了。

他信服的點點頭。

上杉越又念叨了幾遍,神代龍代人代。

“等等。”

上杉越說。

“神明的事,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在你之前,我可從沒聽說什麽神不神的。”

“我就知道龍,我以前都以為所謂的神明,指的都是龍呢。”

“我們的敵人也是龍類吧,按你說的,昂熱,神明都是老古董了,他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他們試圖用龍類的時代替換人類的時代。”

上杉越不屑的說。

“我覺得,神明也沒多了不起嘛,我實在搞不懂他們是怎麽想的,不想把權柄交給人類,那就在人類身上動腦筋啊,神明怎麽會想著創造一個全新的種族。”

“我看不出這種事有什麽意義。”

“無非是神明們把他們的權柄交給龍族還是交給人類的區別。”

“都一樣,他們最後都得失去統治世界的權利。”

昂熱靜靜的聽上杉越說完。

他看了看燭台,蠟燭還在燒,剩不多了。

昂熱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上杉越眨眼。

昂熱問:“你以為,現在是誰的時代?”

上杉越不明白昂熱怎麽會問答案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當然是人的時代了。”

這個問題對上杉越來說太簡單了,龍類的時代早已過去,人類的足跡踏遍這顆星球,這是所有混血種都知道的事。

“不。”

昂熱卻說。

“如今還是龍代。”

上杉越慢慢張大嘴巴。

他聽昂熱說。

“人類的時代從未到來。”

“但……但是。”

上杉越結結巴巴的想反駁。

他舉了很多例子。

人類的行動,人類對世界的改造,人類的曆史。

昂熱不說話,隻是指指他,指指自己,最後指指楚子航。

上杉越明白了。

他的那些例子那些證據統統失去意義,隻是堵在嗓子裏,說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

確實,龍類已經沉眠,他們的曆史成為神話,人們隻當龍類是故事書裏的角色。

但龍類的影響從未遠去。

他們在複活,混血種在阻止他們複活,隱藏在曆史之下的戰爭持續不知多少個千年。

混血種難道不是龍族的後裔麽?

所以,龍族的時代從未遠去,二十一世紀了,人類似乎已經完全統治了這個世界,但這個世界,仍屬於龍代。

“有煙麽?”

上杉越說。

上杉越攤手,他這一身龍鱗,眼看著也沒有放煙的地方。

昂熱咂咂嘴,有些可惜,講故事時沒有煙,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至於楚子航,昂熱很了解施耐德教授的這位學生,楚子航是天生和煙酒這些享樂主義的玩意兒絕緣的,甚至很多時候楚子航都給人這樣一種感覺,你在他麵前享樂會有負罪感。

昂熱再低頭看一眼燭台。

還沒燒完。

“這是神明們玩的把戲。”

“既然人類的時代注定到來,那麽混血種的存在,同時具備龍血和人血的混血種的存在,便是對命運最大的愚弄。”

“然後,在龍代結束後,神明們歸來。”

昂熱說。

“這才是神明們完整的計劃。”

“他們創造龍類這樣一個模糊的種族替代人類主導時代,為他們的歸來,做好準備。”

聽到這裏,上杉越終於抓住了一閃而逝的靈光。

他說。

“不對。”

“不是你說的這樣。”

上杉越有些沾沾自喜了。

他為自己能抓住昂熱話語的漏洞沾沾自喜。

說到底,上杉越還是不相信什麽神明的時代,這太奇怪了。

“昂熱,你剛才說,神明不甘心把權柄交給人類,所以創造了龍族。”

“聽你的意思,如果神族把權柄交給人類,那麽神族會陷入永恒的歸寂。”

“但換成龍族則不會,權柄從神明的手上到龍族後,神明還能在很久之後歸來。”

“但是,憑什麽。”

上杉越說。

“神明不甘心讓出他們的權利。”

“憑什麽龍族會甘心?”

“嗯。”

昂熱說。

“神明不甘心交出權柄,龍族也不甘心,事實上。”

“從不會有人甘心讓出權柄,和種族無關,隻要你有智慧,能思考,一旦品嚐過權利的滋味,便難以割舍。”

昂熱說。

“權利就是這樣一種恐怖的毒藥。”

上杉越聽的頻頻點頭。

沒錯,昂熱說的一點錯沒有,他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想拿回權柄,為什麽需要龍族同意呢?”

昂熱說。

“別忘了,龍族是工具。”

“龍族和人類不一樣。”

“龍族是被精心創造出來的。”

上杉越的神情凝固了。

被精心創造出來的……

這句話反複出現在他的腦海。

忽然,很多很多被忽略的細節,上杉越都想起來了。

關於龍族的。

王座之上的雙生子。

為什麽是雙生子?按說,權與力合一,集中在一個單獨個體身上,不應該最好麽?

龍族的身體構造,刻畫到骨上的煉金文字。

很多時候龍族都給人一種,比起生物,他們更像是兵器的感覺。

如果龍族從最開始就是被精心創造出來的,那麽很多奇怪的地方,都能解釋了。

以及,血之哀。

從龍族到混血種身上都存在的血之哀。

奇怪的孤獨感,強烈的自我毀滅傾向,幾乎每一個龍族都是精神病。

如果這不是偶然,這是龍族的造物主在創造他們的最初,就定好的安全閥呢。

武器總得有個安全閥,越強大的武器越需要。

這好像科幻電影裏人工智能最底層的自毀代碼。

當人工智能做出傷害人類的事情,人工智能開始自毀。

這是人工智能的造物主,也即人類,對人工智能這一存在,從最開始就設定好的安全閥。

龍類也有,類似人工智能的自毀程序一樣的玩意,他們的血之哀。

“所以,你明白了麽?”

昂熱看著陷入沉思的上杉越,他說。

“神明一直在統治這個世界。”

“龍族是他們統治世界的工具。”

“而人類,是無足輕重的羊羔。”

說道羊羔時,昂熱笑了下。

“所以。”

上杉越有些口幹舌燥了。

上杉越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做。

隻是隱約覺得,如果不壓低聲音的話,會驚擾到暗中沉睡的什麽存在。

上杉越說。

“他們要歸來了麽?”

說完,上杉越忽然理解了。

為什麽那麽多人在說謎語。

為什麽他們不肯爽快的把真相說出來。

很多時候,真相關係到的事情太多太複雜,真相本身就可能會引發不可測的後果,所以,不是他們不想說,是他們不能說。

而現在,為什麽昂熱坦誠的把所有事,從世界的最初到如今,從神代到龍代,把神明們的秘密,一股腦全部告訴了他呢?

上杉越驚恐的看向他們麵前的門。

之前看這門,平平無奇,沒絲毫叫人在意的地方。

但現在,上杉越忽然發現,這門好恐怖。

那門之後似乎有什麽在盯著自己。

上杉越打一個寒噤。

奇怪,門明明關的好好的,怎麽有股森冷的風吹出來。

上杉越忽然有所明悟。

門之後,是深淵啊。

“嗯。”

昂熱說。

“他們要歸來了。”

昂熱回頭看門。

燭台即將燒到盡頭。

昂熱輕輕的說。

“聽。”

“他們在笑。”

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