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所以海子能那麽快找到談秦,是因為這幾天他怕鍾萬林還搞出花樣,導致向談秦下手,所以一直住在了揚大宿舍附近的賓館裏,一方麵保護談秦,一方麵方便聯絡。但是沒有想到,鍾萬林沒有出來,卻是跑出來一個景閻。海子原本就因為二子被下了黑手,一頭悶火,今天遇到那群揚大體院的,也就順便了發泄了怒火,下手比起平常算是重了不少。

深夜十二點,揚州城絕大多數地方都已經進入了靜寂,但是在酒吧街,卻還是人潮湧動,車影穿梭。在蘇荷酒吧門口,各種各樣的好車停著,似乎在告訴大家這裏是有錢人的聚集地與天堂。穿著不多的妙齡少女在路邊接待,音樂可以通過幾個半透明的窗戶看見裏麵的燈紅酒綠。這些讓談秦歎了一口氣,雖然比不上長沙化龍池和解放西路,但是揚州城的這醉紙迷金的囂張,不弱於任何一個城市。

談秦身後站著兩個人,都比自己高,一個是武力值全滿的海子,當今揚州城黑道老大,另外一個是手眼通天,智力武力都深不可測的江河,算是揚州紈絝當中的隱忍派。

江河淡淡說道:“那輛蘇F-6788的奧迪A6是鍾萬林的。鍾萬林確實是一個老狐狸,我讓人先去查車,發現他這次帶來了三輛車,每天都做不同的車。今天我讓人跟著三輛車,發現鍾萬林進了蘇荷才確定他在這裏。”

談秦歎道:“從這些地方看來,鍾萬林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家夥,算是腦袋聰明的那種,與這種人鬥的話,要比和那些隻會揮舞拳頭的黑老大鬥麻煩得多。”

海子笑道:“沒事,就算他有再通天的實力,但是這裏是揚州,我算是地頭蛇,如果想在我頭上拔毛的話,恐怕不僅要掂量小聰明,也要估計一下,實力的強弱。”

談秦捶了一下海子的胸脯,笑道:“你是想跟我引用那句亂拳打死打死老師傅的話嗎?”

江河在一旁笑道:“他可稱不上老師傅,據說跟咱們差不多年紀,上位比較快,也就三四年的時間,將海安、鹽城、南通、泰州這四個地方的勢力基本整合在了自己的手中。”

談秦道:“按照這種發展勢頭的話,恐怕下一步就是要來吃掉揚州,然後穩居蘇中,逐漸向四周發展了,當真是有圖霸的高手。”

江河皺眉道:“嗯,這是個埋線布局的高手,所以不能遲,一旦找到蛇的七寸之處,那就必須將它捏死,否則等他掌控了局麵之後的話,恐怕到時候我們就要被動了。”

等江河和海子抽完了那根煙,他們三個人走進了蘇荷。與全國絕大多數蘇荷酒吧一樣,這裏總是無數美眉的聚集地,女人的肉香和洋酒的酒香混合在一起,DJ在一旁引舞,能夠瞬間將人身上的各種欲*望輕易挑起。

走到了一個早已定好的吧台,一個小弟模樣的人物走到了江河耳邊指著一個方向低聲耳語了幾句,江河點了點頭,讓小弟自己找樂子去了。

江河指著靠牆的卡座,道:“看見那五個人了沒,坐在最中間的那個西裝男就是鍾萬林,他旁邊的那個女的便是讓二子吃虧的女人,另一邊正在玩刀的小個子,名叫塗峰算是鍾萬林手下的第一悍將。旁邊戴眼鏡的男人是海安建築隊的包工頭胡萬。另外一個小妞,估計是包工頭的相好。要動手的話,在蘇荷裏麵卻是不太可能,隻能等到他們出去之後了。”

不在別人的場子裏鬧事,這算是一個江湖規矩,要打要殺可以,酒吧老板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不能影響別人的口碑和聲譽。這蘇荷酒吧的大股東有好幾個,比起天上人間酒吧的老板,還要手眼通天,實力強悍,在他們的地盤上鬧事恐怕以後要吃不了兜著走。

談秦道:“先點東西吧,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不然的話,始終感覺到如芒在背。”

江河一笑,知道談秦乃是這樣的人,看上去不慍不火,但是事實上卻是有計劃的人,像鍾萬林就是一個毒瘤,紮在了自己的地盤裏麵,必須要得挖出來,最重要的是,鍾萬林動了二子,談秦的兄弟,這是談秦最不能忍受的。

就當眾人準備點酒的時候,服務員已經送來了啤酒。

江河奇怪道:“你們是不是送錯了。我們還沒點。”

服務員指著鍾萬林所在的位置道:“是63號卡座上的老板幫你們點的!”

江河笑著問談秦道:“喝還是不喝?”

談秦舉起了啤酒瓶,對著鍾萬林那座的意思了一下,道:“在自家的地盤上,讓別人請喝酒,這酒就算有毒也得喝。”

鍾萬林,算是文質彬彬的男人,穿著一身西裝,看不出來手下已經有命案多條,他望著談秦、海子所在的方向,與旁邊的幹妹妹笑道:“小橋,下的餌料,終於上鉤了,你說今天怎麽玩他們?”

小橋笑著道:“一群臭男人,我才沒興趣呢,給你玩吧,皮鞭蠟燭,我可以借給你。”

鍾萬林笑道:“還為把你勾上的那個男人打殘了惱我嗎?我都已經盡量沒有揍他的臉和下半身了。”

小橋臉上有點陰霾,道:“長這麽大,好不容易遇到個長得這麽帥,嘴巴還甜的男人,沒想到被你弄殘了,真是沒勁。”

鍾萬林喝了一口酒道:“我也不是那天生的狠心之人,也不想處處展現暴力,徒增暴力,但是既然決定了走這條路,那就得處處依著規矩來辦。黑社會並不是說靠著一張嘴巴或者好人緣就能混出來的,必須要見血,今天晚上必然要見血,所以等下你們就早點走吧。”

“今天所要麵對的海子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看上去是揚州黑道第一人,但是卻從來不幹涉市內的大小事情,他一般隻幫那些老板往外麵跑,因為深含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所以在揚州各道還算是有威望的人物。”

小橋笑道:“所以你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他了?”

鍾萬林冷笑一聲,對著塗峰道:“那個大家夥,你搞得定嗎?”

塗峰的注意力這才從桌案上的刀子回過了神,道:“不知道能不能搞得定,我隻知道老大要我去搞,我就去搞,嘿嘿!”

小橋罵道:“猥瑣!”

海子不太喜歡酒吧,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旁邊偶爾會跑過來幾個小弟會給海子遞煙敬酒。談秦則跟江河在商量等下的計劃。

“鍾萬林今天絕對是有備而來,看上去是我們在追蹤他,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他拋出了誘餌,將我們丟在了這裏。”談秦分析道。

江河皺著眉道:“這種情況下,還要逼他離開揚州,是不是不太實際?”

談秦道:“我們也不排除,他就是算好了這種情況,來測試我們,有沒有膽量來玩玩。”

海子將手中的啤酒放了下來道:“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這鳥地方我實在坐不住了,先出去了。”

談秦哈哈笑道:“且罷,我們坐在奧迪A6旁邊,等海安大鳥快點出來吧。”

等了十幾分鍾,鍾萬林出來了,看到三人坐在奧迪A6上翹著二郎腿,也不惱怒,笑道:“這三個哥們,是咋啦,這做派,似乎有點掉身價啊。”

鍾萬林將手中的煙頭熄滅,扔在了地上,用勁地踩了兩下,道:“有兩個我認識,一個是歐陽海,還有一個叫江河,另外一個我倒不認識。”

談秦從車上跳了下來道:“小人物,沒必要認識,不過你安排人打傷的二子,應該認識吧。”

鍾萬林嘿嘿笑道:“那個男人吃我幹妹妹的豆腐,我鍾萬林好歹也是個人物,怎麽能坐視不管呢,所以就打斷他一條腿和幾根肋骨咯。”

談秦也不惱怒,笑道:“天下的仇恨就是這麽累積起來的,所謂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但是我有個建議,今天這場算是一個終結,無論哪一方躺在蘇荷門口,以後都不要再尋釁挑事了。”

鍾萬林覺得對麵這個家夥有點意思,歐陽海和江河顯然都聽他的話,讓他有點吃驚,笑道:“好,你說怎麽玩?”

談秦道:“道上混,一般群毆或者單挑,如今這揚州城算是我們的地盤,如果群毆的話,恐怕算是沾你便宜了,不如我們簡單一點,每方出一個人,算作切磋,隨便玩玩!”

其實鍾萬林已經算好今天有一場大戰,建築隊的那些打手都安排在了附近的幾個酒吧裏麵,隻等一個電話便衝出來,但是那樣一來事情的確會鬧大,他望了一樣眼前這個有點文藝氣質的年輕人,也知道旁邊那個兩米大漢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笑道:“好!就這樣辦,如果今天我們這邊輸了,隻要你們在的地方,以後我鍾萬林就不出現!”

鍾萬林心思縝密,他對塗峰有絕對的信心,而且就算輸了的話,到時候在將所有的人全部調過來,在來個群而攻之。江湖道義,這已經是什麽年代了?鍾萬林之所以這麽快能爬到現在的位置,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他能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雙方的戰鬥的主角當然是海子和塗峰。海子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眼前的塗峰雖然比自己的矮了三十公分,但是手裏的一把刀卻發出明亮的光芒,在皎潔的月空下顯得妖冶非常。

而塗峰眼中的男人站在自己的眼前,遠非之前所看到的憨傻模樣,整個人如同一把巨劍頂天立地的站著,渾身上下看上去隨意,但是沒有一個破綻。而且最關鍵的是海子的一雙眼睛,透露著殺氣,隻有真正的殺過人,才會有種詭異而凜冽的氣息。

塗峰自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感到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