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HO酒吧,喧鬧無比,各種燈光照射在舞池內,不少女郎配合節奏跳起了狂野的舞蹈,她們和著舞蹈以及DJ喊麥的聲音,盡情地扭動著身姿,春光乍泄,在這一刻,男人和女人都願意將自己的肉體奉獻給激情。

當周圍的人很放縱的時候,個體會很快被這種放縱感影響,逐漸放低自己的底線。

人,有時候很狂野,比起那些野獸而言,當興奮因子衝撞到下丘腦的那一刻,會將身上所有的能量全部放出來,一旦放出來,那就是如同滔滔江水。

談秦隻是安靜地坐在吧台的一個角落裏,他不停地飲著杯中的波爾多酒。這種酒的味道很香,入口很辣,但到了喉嚨的時候,會分泌出一種香甜,讓人感覺到興奮。不過談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興奮,他喝了大半瓶,除了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以外,一點都沒有像那舞池中的浪男浪*女們般,歇斯底裏。

談秦也不知道這個夜晚怎麽度過的,他不斷地用酒精麻痹自己,讓血液中全部都是乙醇的味道,讓自己的神經麻木到極致,讓腦袋進入完全休克的狀態。他盡管很博愛,喜歡很多女孩,但對每個女人都用盡了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去嗬護她們。

王小丫的背叛,如同一根針紮在了氣球上,然後這個氣球發出了噗的一聲,爆裂。

王小丫的笑容在談秦腦海中不斷閃現,他試圖在記憶中忘記這個女子,但是在公交車上的那次偶然相遇的心動,在公寓內升起的淡淡情愫,當自己生病時女孩悉心的照料,這一切都如同一個電影,重複播放,讓他心碎成渣,也沒有停止。

男人有時候很脆弱,當被拋棄的時候,也會產生很消極的情緒。這件事情,談秦沒有辦法跟任何人去傾訴,因為他不知道這種傾述是好還是壞,所以他隻能借酒消愁,哪怕愁更愁。

渾渾噩噩之間,談秦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她一頭秀麗的長發,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衣,下半身穿著一條秀臀黑色短裙,腰間紮著一根很晃眼的腰帶。雖然很熟悉,但是談秦沒有敢將她認出來,因為這個女人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讓我一陣好找,我沒有想到,在我心中一想高大威武的談少,竟然會在這個地方買醉。這可不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會做的事情。”女人從口袋裏麵刁出了一根女士煙,她捏煙的姿勢很好看,談秦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抽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抽煙姿勢。

“你每一次出現都很及時,都是在我情緒最低落,或者最無助的時候,請問這是為什麽呢?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狼狽潦倒的樣子?”談秦在口中又飲了一口酒,這一口酒喝得並不是很順暢,到了喉嚨位置如同卡住了一般。他咳嗽了一下,將酒水全部吐了出來。

女人臉上露出了些許憐惜,她將煙放在了桌上的煙灰缸上,然後從包包內掏出了一包濕巾,輕輕地將談秦嘴邊的酒漬除去。

“我並不是故意來看你狼狽的模樣,而是希望能在你最無助的時候,給你一個助力。”女人淡淡道,她的聲音有一點點顫抖,自己喜歡的男人為另外一個女人而傷心,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她這一步,“可是你從來都沒有需要我的幫助,一直都很堅強。”

“我其實是假裝堅強吧。”談秦眯著自己的眼睛,仔細打量身邊的女人,盡管酒吧內的光線很昏暗,但他依舊能夠分辨女人臉上的輪廓,這輪廓是這麽的熟悉,這麽的美麗。

“在我的麵前,不堅強也可以的。”女人的手搭在了談秦的手腕上,他能夠感到溫暖,這股溫暖讓他身上的冰涼祛除了不少。

“有些事情我能夠想明白,我明明知道知道那個女孩為何不選擇我,而選擇另外一個男人,但我心中還是始終不能紓解,是不是因為我還不夠成熟。”談秦還是第一次情緒這般低落,他一向都逆流而上,即使麵對再大的困難,心中始終保持著一份陽光。

“你記得人心能量最低的那一種情緒嗎?”女人的手握緊了談秦,似乎怕他迷失。

“我知道,那就是自卑!”談秦苦笑道,“有時候自卑是情不自禁的,我想我需要冷靜。”

“那你就不應該選擇在這麽嘈雜的一個地方,願意陪我出去走走嗎?”

“現在這種情況,我也隻能跟著你走了,因為我無家可歸。”

談秦說的是實話,在南京闖蕩了近一年,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寂寞,因為那個家,他永遠不會再邁入。

在女人的帶領下,談秦上了出租車。

的士司機望了一眼女人,有點吃驚,因為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讓人感到很心動。

“去玄武湖公園!”女人的聲音很幹淨清澈。

“那就去玄武湖公園吧。”

談秦感到自己身體很麻木,幹脆躺進了女人的懷抱裏。女人也不排斥,將談秦用在了懷裏。

“你其實可以停下來了。你已經遠比我想象中要做得更好了。你現在的資產已經能夠買數十輛林肯長車,手下的員工也超過近百名,你可以去北京娶我了。”女人的聲音很輕,她估計談秦根本聽不見。或者她知道,即使談秦聽見了,也會假裝聽不見吧,男人原本就是為了野心而活著。談秦看上去溫和,但事實心中的野心比任何人都要強大,這也就是她為何會喜歡上談秦的原因吧。

“我沒有辦法停下來了……也不想停下來……在人生路上……人一旦停下來就意味著死亡。我知道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麽……你肯定是想勸阻我不要跟你哥哥還有尉遲翼他們為敵,但這不太現實……如果我不反抗的話,那就會成為他們人生路上的傀儡。”談秦說話有點斷斷續續,但將自己的意思完全表達了出來。

“我不勸阻你做任何事,我支持你的各種決定,但我很擔心你,因為你不知道我哥他們的可怕,在華夏,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了。在他們的身後已經聚集了一批有實力的大人物,你如果跟他們作對的話,難度太大。”女人很隱蔽地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了談秦,她知道即使這樣,談秦也不會改變自己原先的主意。

“你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

“是的,其實我沒有來南京之前,就知道答案了。但我還是必須要來。”

“為什麽呢?”

“因為我愛你。”

春天夜晚的玄武湖,如同一塊玻璃,光滑而寧靜,偶起威風的時候,會產生一道道漣漪,如同鏡上的裂痕,散發著一股奇特的視覺感。湖邊的長廊上,還偶有戀人相依而行。

談秦和女人並肩坐在公園內的一條長凳上,夜風讓談秦的醉意祛除了不少。

“你在南京呆多長時間?”談秦與女人的交流更多是心靈層次的,就望著這玄武湖湖水,他們溝通了很多事情,談秦發現原來她是這麽熟悉自己。

“你想我呆多久呢?”女人有點俏皮道。

“一輩子吧!太少了,要不下輩子和下下輩子,我們也還在這裏。”談秦摸了摸頭發,說了一句很文青,也很二的話。

女人其實很喜歡這種帶著一點“二”的話,酸不拉幾,但總會撩動一點情緒。

“嗬嗬,你太癡心妄想了,這輩子我遇見你,已經莫大的悲哀了。如果不遇見你,我會快樂許多吧。”女人將頭放在了談秦的肩膀上,頭發隨著夜風飛舞,觸碰到了他的臉頰,有點麻癢麻癢的感覺,“就這一晚吧,咱們好好地坐在這裏,說一晚上的情話。”

“那明天呢?”

“明天我會在北京等你,等你來找我,開著林肯長車,帶著小弟在長安街耀武揚威,然後將我娶回家。”

“你說的是真的?”

“你猜。”

女人的心是永遠猜不出來的,就比如談秦,他根本不會想到,當自己情緒最低落的時候,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女人,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不知道如果這個女人不出現,自己這個夜晚會怎樣度過,但他知道,今天晚上因為這個女人出現,所以他很快樂,原本沮喪的心,至少不會那麽難受。

不過美好的東西總是曇花一瞬,女人真的隻陪談秦一晚,她返程的飛機票都已經買好了。

女人羅麗柔走了,仿佛從未來過,她當晚十點的飛機來到了南京,隨後第二天淩晨五點的飛機,又悄然離開。

談秦站在飛機場外望著天空中起飛逐漸變成一點的飛機,愣了半晌,才上了自己的paramara。

羅麗柔用自己的行動在告訴談秦,無論何時何地,她都在自己的身邊,哪怕相隔千萬裏。

躺在paramara上麵睡了兩三個小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手機號碼很陌生,談秦接通了,對麵是一個蒼勁渾厚的聲音。

“我是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