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真正看過歐陽海打開全部戰力之後,是怎樣一個變態存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那種戰力全開的情況下,約莫會是一個暴走的人性炸彈,走到哪裏,摧毀到哪裏。歐陽海來西疆沒有很久,但是與西門慶、王夯子組成的三人組,已經成為了邊境恐怖組織的噩夢。而三人之中的絕對靈魂,歐陽海已經變成了傳說的存在。他已經是如今第六師光榮榜上的候選者,隻要時間一到,他的個人事跡,必定會流傳下來。

軍隊,是一個相對公平的地方,尤其是在第一線戰場上,隻要有你過人的能力,驕人的戰功,曆史不會將你的痕跡抹去,戰功薄上永遠會有你的身影。海子需要這麽一個平台,適合自己發展的平台來展現自己的才華。

之前之所以留在揚州搞保安公司,那並不是他的理想,隻是他的一個承諾,而當談秦回到揚州之後,海子便開始追逐自己的夢想,當然這夢想之中,也有著談秦對他的影響。他需要給談秦更多的力量,按照教自己一身武功的醉鬼爺的說法,談秦這一生將會遇到諸多麻煩,而海子停止自己的腳步,將會越發跟不上談秦。海子需要站在談秦身前幫之遮風擋雨,而不被不能隻是充當一個打手的角色。

所以海子需要建功立業,需要在這西疆戰場上,闖出自己的名聲。隨後,他才能利用自己在軍隊裏麵的力量,給談秦最直接的幫助。

海子其實並不聰明,尤其是在對兄弟情義的表達,卻是有點憨直,他從不拐彎抹角,一旦認定了,那就會堅定不移地做下去。

但是在戰上上,海子卻是天才,比如麵對韓東旭的時候,他並不像王夯子那樣,隻會運用自己的蠻力。海子接住韓東旭這兩拳,運用了一些巧勁,看上去有點怪物般地將韓東旭雙拳製止住,其實卻是運用了水牛勁的“吞噬”之法。海子洗水多年,早就將氣力練到了非人的境界,韓東旭這雙拳打到雙掌之上,卻是被倒進了他的身體內,通過一陣流轉,將他身上的竅穴全部活動開來。

海子有點變態,因為他竟然運用別人的力量,來做熱身活動。韓東旭臉色微變,他不是練氣高手,但是卻是能夠感知海子雙掌散發出來的詭異感覺。他感到自己的力量砸在了一團棉花上,軟弱無力,最終消失不見。

不過韓東旭就是韓東旭,他盡管已經三十五六,但是柔韌性卻是近乎變態,在雙拳被夾住的這一刻,後腿劃出一個驚人的弧度,一腳飛踢直擊海子的下盤。

這一踢,力量十足,角度刁鑽,勁氣縱橫。海子也隻能夠暫避鋒芒,他鬆開了韓東旭的手,並未後退,而是一個側身躲開了這一擊。隨後韓東旭卻是非常詭異地滑動,來到了海子的右側,雙拳如同機關槍,在海子身上多處點擊而來。

海子麵色不變,橫肘而掃,竟然帶起自己的半個身子,向韓東旭造出的拳壁壓了過去。

“真厲害!”旁邊的戰士們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都是高手,在這短短的交手之間,卻是已經看出了些許名堂,兩人交手不多,但是勝在每招都將自己體內的十成力量全部施展出來。

這才是鬥兵的精髓,不能夠藏私,藏拙,在這裏就是真正的戰場。

海子肘風如奔雷,毫無花哨地壓了下去。

韓東旭感到不簡單,他自己的通臂神拳勝在力量驚人,而海子的水牛勁拳,卻是一波勝似一波,而且每股力量之中帶著吞噬之力,不斷滴蠶食自己的力量。

水的特性,為最柔之物,卻又是最堅硬之物;水亦有著強大的可溶性,力量在其中縱橫,會被慢慢消融。

海子不知何時臉上掛起了輕蔑的笑容,卻見他肘擊過後,不進反退,竟然退了數步,躍在了數米之外。隨後他雙腿撒開,奔襲而來,並不大的鬥兵場,卻是已經足夠他蓄勢。

水牛勁,實則無招,鍛煉的是對氣勁的感悟。海子的招術並不花哨,也無法花哨,卻是返璞歸真,將身上所有的氣勁輕鬆地凝聚在一招之內。

好快!韓東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海子卻是已經近身。隨後,他隻感到自己渾身上下一陣酸麻,從海子身上傳來數十波氣勁攻擊,將他身上的力量全部打散。再後來,韓東旭已經飄了起來,最後跌落在了鬥兵場之外。

若是一般人中了海子這一招,早已怕不起來。卻見韓東旭過了十來秒鍾,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此刻臉上沒有了之前的高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笑,微笑之中帶著一點自嘲,“哈哈,南京軍區的第一虎人,歐陽海果然名不虛傳啊。”

歐陽海,如今已經成為全國軍區的一個傳奇。韓東旭通過對方的身手,卻是能夠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一虎將歐陽海。

海子微微一笑道:“長官謙虛了,您的身手才是一流,我方才不過賺了一點便宜,若是場地換成了叢林,恐怕最後鹿死誰手,還未曾可知。”海子分析地很明白,韓東旭最厲害的並不是單挑,而是叢林戰,他曾經一個人引誘近五十個恐怖分子,通過叢林戰將對方全部殲滅。韓東旭是曾經公認的全軍最厲害的叢林戰高手,早在七八年前,他在軍事演習的幾次驚豔表現,已經成為如今全軍特種作戰的案例。

韓東旭是歐陽海的前輩,論軍銜也比海子高上兩級,海子如此表現已經顯得不卑不亢。

這時候,劉長貴帶著沈旭走到了鬥兵場中央。眾人一見師長親自到來,均立正行禮。沈旭微微一笑與旁邊的劉長貴吩咐道:“讓他們輕鬆一點吧。”

一向不苟言笑的劉長貴,竟然難得擠出笑容,道:“今天就不用那麽嚴肅了,我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領導沈旭將軍,特地從四川趕過來,想跟大家見一麵。今天大家鬥兵的表現都不錯,所以老首長有幾句話要跟大家說。”

沈旭微微一笑,氣度不凡,道:“今天我長了眼,也終於知道為何第六師現在被稱為中國軍人的脊梁,華夏大地最堅實的堡壘,因為在此處,有眾多熱血的好兒郎。鬥兵,鬥出的是一種氣勢,鬥出的是一種精神,我覺得這種模式要在全軍推廣下去,甚至要舉辦成一個全軍鬥兵比賽。那比賽也不會像如今這麽單調,隻拚武力,還要拚智慧,拚謀略。”

沈旭說完這話,卻是不再多言,轉身便離開。韓東旭回首望了一眼海子,低聲道:“大個子,實力不錯,下次有機會,還得跟你再切磋切磋。”

海子隻是點點頭,並未答應。他卻是望著沈旭的背影出神,雖然沒有接觸太長時間,但是他卻是感到沈旭身上有著一股凜冽的氣息。將軍們身上的熱血與崢嶸,海子還需要一番磨練,才能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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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軍區司令部,杜鋒中將憤怒地將手中的座機砸到了一邊,嘴中罵罵咧咧道:“這狗日的沈旭,竟然挖我牆腳,真是一個死不要臉的東西。”

旁邊的上校軍官小心問道:“將軍,究竟什麽事情,惹您生這麽大的氣。”杜鋒最近幾年的脾氣已經收斂了不少,這位上校軍官在旁邊跟隨了不少年,還是第一次見杜鋒竟然如此氣急敗壞。

杜鋒道:“你趕快將歐陽海從第六師調回來。”

“嗯?”上校軍官有點奇怪道,“上次去西疆不是您這邊說讓他好生磨練一兩年嗎,現在不過才過了一兩個月,您就要將他拉回來,這有點不合規矩啊。”

杜鋒歎了一口氣道:“這廝在西疆那邊鬧了幾次大動靜,現在幾個軍區都搶著要他,我現在害怕自己培養的人才,到時候變成別人手中的盤中餐了。”

上校軍官低聲道:“不過現在讓他回來,恐怕他不願意啊。這家夥鐵了心,要在那邊立幾個國家榮譽特等功勳回來的。”

杜鋒聽聞上校軍官此言,倒是有半晌沒有回話,抽了一根煙,道:“且罷,讓他在那邊囂張個一年吧,注意給他提供好後勤工作,還有照料好他的家庭。”

上校軍官領命,立即出去給第六師政治部打通了電話,將杜鋒的含義轉告了那邊。打完電話,上校軍官暗自搖頭了一番,有點自嘲道:“這中國軍界怕是有幾十年沒有出現過這種妖孽了,也難怪這些將軍們都爭相收藏。”

西疆,三月依舊寒冷。

沈旭親自接見了歐陽海,並與之討論了兩個多小時。最終沈旭沒有將歐陽海帶走,因為任何人在現在都帶不走歐陽海。

海子如今的誌向在西疆戰場,他雖然每日麵臨著流血、傷痛,甚至生命威脅,但是他卻堅定不移地會在這塊土地上縱橫馳騁。

因為他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