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依舊沒有餘香的課,談秦便在南大圖書館看了一下午的書。坐了一下午,談秦一身舒爽,因為好久沒有這麽長時間的看過書了。他並不是無書不歡,而是需要定期吸收營養,從書中尋找到一些解決事情的方法。

談秦今天看的書大部分都跟企業管理有關係。企業管理歸根結底還是需要落實到人,管理企業事實上是在探討人性,需要運用各種手段和製度來控製企業的人員心態。

看書直到下午三點左右,談秦方收拾東西回秦淮都市報。盡管報社現在已經進入正軌,但是談秦還是有點不放心。

正坐下來,卻發現一個穿著精致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談秦搖頭苦笑道:“慶之,你進來也不敲門的嗎?”

甄慶之笑道:“你這門不是開著嗎,我還敲,這不是多做無用功嗎?”

甄慶之桀驁不馴,謀士之風盡顯,談秦倒也有容人之量,隻不過是跟故意跟他口舌交鋒一下罷了。談秦道:“現在已經快五點半了,你這時登門,不會是準備蹭我一頓飯吧?”

甄慶之嘿嘿笑道:“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猜破了,你果然高。”

談秦站起身給甄慶之倒了一杯熱水,道:“說吧,別打馬虎眼了,今天來見我,究竟是為何事?”

甄慶之站起了身,將辦公室門輕輕帶上,道:“今天我是過來想問你,究竟你什麽時候想進入古荊州之地。”

談秦眉頭一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道:“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如今江浙一代還沒有完全掌握,便直接去湖湘,卻是有點太過急躁了。”

甄慶之搖頭,道:“非也非也,如今你氣勢正旺,理應一鼓作氣。”

一鼓作氣勢如虎!

談秦當然知道甄慶之所言,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瞞你,今天才得知的消息,秦淮都市報麵臨著東家易主,如果我這時候離開,無疑會丟失不少機會。”

甄慶之思維活躍,沒有太過震驚,猜出了談秦苦惱的大半原因。他淡淡道:“談少,秦淮都市報現在麵臨東家易主,其實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如果買方隻想買個殼子過去的話,恐怕不會花重金。所以必定已經看中了你的原班人馬。”

談秦眼睛一亮,去是知道甄慶之點到了重點。南華集團想買秦淮都市報的話,恐怕是看中了秦淮都市報近期展現出來的潛力,所以不惜花下重金。按照陳雪嬌透露的消息,必定是想要將整個團隊班子全部拿過來。談秦暗歎,陳雪嬌這個小妖精今天在**卻是套自己的口風,看他究竟是不是想跳到南華集團去。畢竟,如果秦淮都市報過去了,他談秦這個老資格不願意過去,到時候搬過去也是一個空架子。如果談秦這個主心骨願意過去,其他所費不過是需要提高一些記者員工們的薪酬便是。如果薪酬大幅度提高,鐵飯碗也就相對失去了吸引力。

談秦哈哈一笑,道:“慶之,你還是挺神,真是一語道破夢中人。”

甄慶之苦笑道:“我這幾天打聽到,湖南那邊,愛新覺羅氏已經又拿下了幾個大礦,按照這種速度發展下去,我們此後進入卻是有很大的難度。江蘇這邊已經走上正軌,由江河坐鎮,一兩個月的時間,必定不會掀起大風浪。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應該將湖南作為開拓重心。”

談秦暗歎一聲,他當然知道甄慶之所言。

談秦自覺自己的視野太小,還隻是局限在江蘇這一塊地上,根本沒有調整戰略的想法。甄慶之卻是以謀士之眼來幫助談秦分析大局。

“古荊州也是屬於中國腹心,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當年太平天國攻占了南京,以金陵為帝都,卻是沒有抵擋過來自曾國藩所率領的湘勇反撲,最終導致功虧一簣。在我看來,你需要要改變戰略,這金陵雖說是富得流油,但是想要從此中紮根卻是萬難。你之前去蜀中一趟,盡管那裏也能成為根據地,但是畢竟已經有唐門、袍哥等大幫會龍盤虎踞。如今就勢力團體而言,就以湖湘為弱,最主要原因在於,那裏還相對落後,資源很難開發,但是最近幾年由於經濟逐步變好,交通等基建措施已經完成,所以還得趁早謀劃。”

甄慶之說此話,雙瞳之中竟然散發出了一股智慧之氣,讓人感歎心驚動魄。

“古往今來,大凡兵家必爭之地,必是先下手為強。如果你總是不做決定,到時候追悔莫及。如今天下並不是你談家手握龍圖,成就天運。愛新覺羅氏蟄伏半個世紀,如今出手不凡,八旗龍脈已經重新建成,雖未恢複十成氣運,比起元明龍圖卻是占據了人和優勢。”

“天時地利人和,你如今占據天時地利,但是在人和一方麵,卻是占據弱勢。所以現在必須要針對此道,下狠功夫。”

甄慶之說此話的過程中,談秦眼皮似也未眨一下一下,他心中卻是掀起了波濤。

有些話他從來沒有說出口,但甄慶之卻是幫他說了出來。

所謂的謀士,便是需如此,眼觀六界蒼生,猜度天下時事。甄慶之雙瞳不停變換,他口若懸河,每一句話看上去並不是什麽高妙之言,但每句都敲擊在談秦的心中。

談秦終於動了,他站起了身子,胸膛挺起,背脊直立,如同一尊強大的戰神,盡管身體單薄,卻是爆發出了強大的戰意。談秦點頭道:“就以你之言,月底咱們便去長沙一趟。在此之前,你需要幫我製定一個路線圖。”

甄慶之微微一笑,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花費這麽多精力,便是希望湖湘之行早一步施行。謀士大都非常固執,一旦認定了某個策略,必定會想法設法完成。若是談秦說不通,甄慶之也會想出其他方法,促使湖湘之行最終成形。

盡管甄慶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他卻有點不懂人心。湖南是談秦的傷心之地,在那裏生活了七年有餘,最終以灰頭土臉的形象從那邊逃了出來,再次踏上那個土地,談秦必須要變得不一樣。所以談秦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回長沙,如果回長沙應是帶著什麽樣的氣勢。

講完話,談秦見時間不早,便帶著甄慶之出門。這時候門外出現了敲門聲。談秦喊了聲“請進”,卻見冰禾婷婷嫋嫋地走了進來。她手中拿著一份廣告訂單,微微一笑,道:“原來談總這邊有客人啊。”

談秦笑道:“嗬嗬,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廣告部的美女主任冰禾。這一位是華奧集團的執行副總裁甄慶之。”

冰禾跟談秦有一段時間,知道談秦手中還有一個規模不小的公司名為華奧。她笑著伸出了手,道:“你好,甄總。”

甄慶之臉色卻是一片潮紅,有點羞答答地伸出了右手,道:“你好,冰主任。”

兩手交接,冰禾卻是感到有點不對勁,發現甄慶之手上用的力頗大,原本她隻是想稍微觸碰一下,沒想到甄慶之卻是如同牛皮糖一般,再也甩不開了。

“甄總?”冰禾倒沒有使力去抽手,因為若是幅度太大,兩人反而都下不了台,她隻能低聲提醒甄慶之。

甄慶之卻是不為所動,整個人進入了渾噩的狀態,旁邊的談秦實在看不過去,在他後背掐了一下。甄慶之因為疼痛,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失態,臉上卻是有紅了幾分。

談秦立馬為甄慶之打圓場,笑道:“我和慶之還有一點事情要做,這個訂單就明天在簽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吧?”

冰禾倒也大方,心中嘀咕一聲,“甄色鬼”,卻是笑道:“明天簽也沒關係,不過談總一定要記得給我,不然到時候賬款要不回來,那可得算在你的頭上了。”冰禾說此話的時候,一臉妖媚,談秦心中也一股**,而那甄慶之完全被征服,兩眼竟然發直。

見冰禾離開,談秦拍了一下甄慶之笑道:“咋啦,魂魄被勾走了?”

甄慶之甩了甩腦袋,嘖嘖道:“娘的,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夠味的女人。”

談秦哈哈笑道:“原來是一見鍾情了啊。”

甄慶之認真地點頭,道:“的確如此,這一生,若是能娶到此女,我就無悔了。”

談秦笑道:“你如果真喜歡她,我倒是可以從中穿針引線。”

甄慶之聽談秦這麽說,眼睛似乎一亮,抓住談秦的雙手抖了抖,兩眼發紅,道:“若是真能夠助我,我必定甘為犬馬。”

談秦哈哈笑道:“你這廝,別跟我在這演戲了。冰禾不是一個很好勾搭的女孩。你還是要專心對她,才能夠敲開她的心扉。”

“嘿嘿!”甄慶之摸了摸腦袋,道:“不如,你先把冰禾的手機號碼給我吧。今天晚上我就開始發短信。”

談秦認真地看了甄慶之一眼,發現此人雙眼之中流露出狡黠,卻是知道他並不是一個迂腐之輩,一開始可能是被冰禾的魅力震懾,但是後麵不過是演戲罷了。他歎了一口氣,在便簽紙上寫下了冰禾的手機號碼,道:“若是最終成事,你可得給我準備一雙媒人皮鞋!”

甄慶之拿了紙條,嘿嘿笑道:“得嘞,放心,絕對是特大號的。”

談秦道:“咳咳。要合腳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