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說,人有七宗罪,而嫉妒為其中之一。因為嫉妒,人可以變形,可以扭曲,可以變得肆無忌憚,可以變成行屍走肉。

陸遙原本並不是這般,他是一個健康、陽光、雄心勃勃的人,但是自從上次在聚會中見到了談秦,他發現自己原來內心之中有團怒火,叫做嫉妒的怒火。原來他對於江馨的冷漠,心底有很強的憤怒,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很能包容,但是現在卻發現,是自己將這團怒火給撚滅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在江馨進入別墅的那一瞬間,他心中的欲望被挑起了。

眼前自己的未婚妻,跟了自己三年的女人,卻一直沒有打開她的心。陸遙另一隻手狠狠地摟到她的腰間,左手順著衣領抱住了江馨的後發——絲絲縷縷黑潤有質感的纖發。陸遙的嘴巴強吻了下去,江馨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逢迎,任憑陸遙肆虐。

一段激情過後,陸遙終於覺得有點麻木,柔軟、豐潤卻冰冷的美*唇,不過是一張白紙,沒有添加任何感情。

“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放過他。”江馨的聲音依舊冰冷,依舊倔強,這個高傲的女人啊。

陸遙歎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這樣求我,可能會讓我更加痛恨他?”

江馨淡淡一笑,道:“或許吧,我走了。”

女人飄然而去,並不很熱的夏日清晨,不知為何讓陸遙感到有點厭煩、焦躁。這個一輩子必須屬於自己,也隻能屬於自己的女子,如同一個巨大的陰霾,籠罩在他的心頭。陸遙其實想過很多次,自己究竟能不能和不愛自己的女人一起生活一輩子,答案是不能。不過,對陸遙還是不能放手,因為他深愛著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

。。。

餓得一陣眩暈,肚子裏麵開始絞痛,因為胃壁與胃壁之間的碰撞,讓談秦感到有點想嘔吐。陸三水整人的方法別具一格,將他帶到這裏之後,已經有兩日沒給他吃飯了,但是水卻是送來了不少。

陸三水很邪惡地道:“這年頭,饑餓是很少人能夠忍受的,讓你受受罪,以後便知道,不要打著記者的名號到處亂跑騙吃騙喝了。”

黑暗的小屋,一點點光線從窗口縫隙之間露了出來,被捆著雙手的談秦強提了精神,走到了窗口,想要吸兩口新鮮氣,也是想放鬆下自己。

胸口的錦囊傳來一陣一陣的滾燙之感,讓他有灼熱的感覺,不過,一陣灼熱之後,他的胃部會稍微舒服一點。所以他很希望這種滾燙感來得更頻繁一些,讓他忘記這該死的饑餓。

“嘎吱!”木門被打開,卻見一個粗壯漢子走了進來。

“周哥,你怎麽來了啊。”談秦有點奇怪,也有點擔心,周雄貿貿然跑到這裏來,很危險。

周雄輕聲說道:“你因為我來到這村子,現在被抓起來,我不來看看你,心不安啊。要不這樣,你現在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趕快先逃出去吧。”

談秦無奈地搖頭道:“現在並不是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他們便會放過我的。”談秦不好明說,這陸家的少主子跟自己有仇,還是情敵關係,現在就是自己想走,恐怕也不會很輕鬆,他已經做好了全身掉一層皮的準備。

周雄從口袋裏麵抓出了一個饅頭,塞進了談秦的嘴巴,道:“你應該餓了吧,先吃上幾口吧。注意千萬不要跟村長對著幹。外來人,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了。俗話說強龍壓不倒地頭蛇啊,我不能久待,先出去了。”

“等下,我徒弟送出去了沒有?”談秦還在擔心唐琪那個小妞。

周雄道:“送到郴州去了,但是她不肯回長沙,說去搬救兵去了。”

談秦歎了一口氣,道:“這女孩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裏找救兵啊。周哥謝謝你這個饅頭了,救了我半條命,還是先走吧,到時候被陸三水發現了,就麻煩了。”

談秦不知為何惡趣味的想起了一個饅頭引發血案的《無極》。正當周雄要出去的時候,陸三水領著幾個漢子進來了。

“周瘸子,你丫丫的太不知分寸了吧。村子裏麵的敵人,你也敢私自給他送東西。是不是你另外一條腿也不想要了啊。”陸三水心中的怒火,終於被周雄給點燃了。他是這個村子的一村之長,可以忍受一次,兩次,但是絕不會是無數次,“給我打!打殘他一隻胳膊。”

那兩個漢子明顯也是村中人,其中一人道:“周大哥,對不住了,今天這事不辦,兄弟不好交代了。”

周雄冷哼一聲道:“助紂為虐,還有什麽好說的。”

說完幾個人纏鬥起來,周雄是練過的,力氣大,但是苦在腳步不靈活。那兩個漢子身上中了幾個重拳之後,從腰間抽出了棍子,專找周雄的腿部橫掃,一時間,周雄竟被逼得連連後退。

談秦雙手被捆著,這時候被另外一個漢子按在了位置上,隻能為周雄幹著急。終於周雄被其中一個漢子絆了一個跟頭,倒了下來。那兩個漢子哪裏還不抓住這個機會,棍棒交加,十幾分鍾之後,周雄被打得動彈不得。

陸三水走到一動都不能動的周雄麵前,拍了拍他的臉,道:“以後,看你還敢跟我三爺扛著來,要不看你是村中的人,我早把你給結果了。”

說完,陸三水走到了談秦的身邊,道:“少家主說過,不能動你分毫,我不會動你分毫,所以你就繼續給我餓著吧。”

周雄因為疼痛,在地上蜷縮著,口中不停地吐出一些血泡沫。

談秦道:“把他送出去治傷吧,我向你保證,從現在開始,你讓我餓著,我就餓著。”

陸三水哈哈笑道:“你這個記者,還真可愛,好吧,把他送到跌打醫生那裏去,好好治療。”陸三水心裏麵有數,雖然對談秦有點惡毒,但是不敢做得很過分,因為看他的樣子跟少家主必是有什麽瓜葛。他是人精,無論瓜葛是好還是壞,他要保證分寸恰當,這樣才能為今後的進退留有餘地。

又過了半天,雖然談秦被周雄的那一個饅頭,救回了點力氣,但是還是疲倦非常。終於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穿著精致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談大記者,你怎麽成這樣了啊。真是一點都不威風,一點都不瀟灑,一點都不酷!”陸遙插著褲口袋走了進來,看上去顯得十分休閑,語氣卻是極盡挖苦。

談秦腦袋昏昏沉沉地,勉強抬頭道:“原來是陸遙啊,當記者就這鳥樣,你跟我一個班畢業的,難道還不知道,記者整天會被各種各樣的社會渣滓踩。”“哼!嘴巴倒還厲害,看來光餓你沒用啊。”陸遙當然能聽出談秦嘴中諷刺的話,渣滓?渣滓能活得像自己這麽輕鬆愜意,“看在老同學的份上,你隻要答應我,將這郴州一行的事情忘記,我就放你回去。”

談秦笑道:“你不是很厲害嗎,就這麽怕我把這些事情抖出去?”

陸遙眉毛一擰道:“我還真不怕你把這件事情抖出去。如今雖然很多事情管得很嚴,但是會放在陰暗的角落不能公之於眾,還可以暗箱操作,你這是知道的。我隻不過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你不管這件事情,以後咱們恩怨就兩消,再也不用見麵了。”

談秦大聲笑了兩聲:“陸遙啊,你跟我上下鋪睡了四年,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嗎?我這人一向認死理,今天你要嘛在這裏把我結果掉,要嘛就準備看晨報吧。”

陸遙還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當日同學聚會上,主要自己酒喝多了,另一方麵,卻是那江馨看到談秦後魂不守舍激怒了他。

陸遙走到了談秦身邊,拍了拍他的臉蛋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還是學校當年的風雲人物嗎?別在這裏認死理了,該妥協就得妥協!”

談秦不再說話,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

陸遙正欲說話,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陸三水從門外闖了進來,急匆匆道:“不好了,少家主,外麵來了一些當兵的。”

“轟!”木門直接被一股怪力給踢飛了,進來一個威風凜凜的軍裝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