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一秒,我和劉馳兩人再次朝著對方撲去。

嘭嘭嘭……

一樓練武大廳裏響起一陣拳肉相撞的聲音。

我們兩人畢竟都不是神仙,剛開始勢均力敵,防住對手攻擊的同時,又能打出自己的進攻,但是其實我們兩人都留了後手,基本上是以防為主,而攻擊為副。

這也是國術的宗旨,保存自己的同時,才能擊敗對手。

不過幾招對撞之後,我和劉馳兩人都失去了耐心,同時也清楚,這樣留有後手的打法,我們兩人隻能活活被累死,想要等著對手犯錯誤,同時給與對手致命一擊,那幾乎不可能,因為誰也不會拿著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闖中堂,一擊定輸贏。

這是攻中帶守的打法,攻占百分之八十,而防守僅占百分之二十,所以肯定會有一方倒下去。

我和劉馳兩人平複著胸口的喘息,剛才的幾記對撞,看似凶險無比,其實我們兩人都留了勁,各自的防守都沒有什麽破綻,攻擊也是環環相扣,不過卻很耗費體力和精力。

休息區的王蓉,此時已經看呆了,心裏碰碰直跳,剛才我和劉馳兩人的打鬥,在她的眼裏就是以命相膊,每一次爆響,都會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抖。

王小麗還算鎮定,因為他畢竟也是明勁巔峰,練了十幾年通背拳,眼力還是有的,她知道我們兩人都留著勁,不過隨著我和劉馳兩人停止打鬥,開始平複呼吸,王小麗的臉上抖然擔心了起來。

她知道,接下來我們兩人就是直正的闖中堂殺招對轟了。

此時王蓉和王小麗兩人都是雙拳緊握,王蓉想去阻止和劉馳兩人繼續打鬥,王小麗同樣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下一秒,我和劉馳的身體突然之間,同時的動了,接下來就撞在了一起。

嘭!嘭!嘭!嘭!

四聲空氣鼓**的爆響。

我和劉馳兩人的腳對了一記,膝對撞了一下,同時雙手臂各相撞了一下,發出四記響聲。

並且我們這四記攻擊都加上暗勁。

噗!

劉馳噴血倒退了出去。

哢嚓!

我的右肩膀直接脫臼了。

底下一腳一膝,我們兩人不分上下,誰都沒有打到誰,誰也沒有破壞到對方的身體平衡,不過上身的攻擊,卻見出了分曉,我左手的進步崩拳,被劉馳給擋了下來,於是我順勢一個側身,一記青龍出水,打向他的肋部。

劉馳一記野馬分棕,就纏繞在我的手臂上,可惜我的形意震抖勁,讓他的纏繞沒有成功,不過阻緩了我的攻擊,僅僅讓我布滿暗勁的右手,其拳棱掃過他的左肋。

不過劉馳也在刹那之間,突然身體大龍脊椎骨暴響,手臂一甩,再次纏繞了上去,同時身體一抖,我的右胳膊就脫了臼,人也被放了出去。

不過劉馳傷得更重一些,整個左肋部,被我布滿暗勁的拳棱掃過,其表麵已經青黑,一片淤血,暗勁透體而入,傷到了的左肺。

這還是他我這一招青龍出水,沒有完全打中他的左肋,僅僅是拳棱子掃過,差不多僅有三成的力量,打在他的身上,不然的話,如果全力擊中,我的暗勁會立刻將他的左肺絞得粉碎,那時候,他就是必死無異。

噗!

劉馳吐出口中的鮮血,身體搖晃了二下,然後再次擺出一個太極的起手勢,硬忍著肋骨和左肺傳來的陣陣巨痛。

我右臂上,出現五道青黑的淤血印,是剛才劉馳野馬分棕的纏繞手留下的,同時右臂還脫了臼,無力的耷拉在我的身側,而我的左手朝前一個立掌,一個三體式也紮在當場,兩眼微眯,寒光閃爍其中,此時的我也打出了心火。

“李瀟雲,今天不分出生死,誰他娘就是烏龜王八蛋!”劉馳兩眼血紅。

“劉馳,哥五年前能把你打成一條狗,今天就能再打你一次!”我也是怒火中燒,眼露寒光的瞪著劉馳。

我們兩人在積攢著下一次的對轟力量,下一次,必然會有一人躺下。

十幾秒鍾之後,我的身體剛要動,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哭喊聲:“姐夫,不要!”

同時我的腰被王蓉給死死的抱住了。

而對麵,劉馳被王小麗給抱住了。

“臭老娘們,給老子滾開!”劉馳吼了起來。

“王蓉,聽話,放開手。”我也對王蓉喝道。

“我不放,就是不放!”王蓉一邊哭著,一邊斬釘截鐵的喊道。

王小麗此時也是一邊流淚,一邊對劉馳溫柔的說道:“你聽我這一次好不好,別打了,隻要你這一次別打了,我以後都聽你的。”

“滾開,你這個臭老娘們想讓老子當烏龜王八蛋嗎?”劉馳掙紮了起來,但是他剛一動,左肋和左肺部就是一陣鑽心刺骨般的疼痛。

“我又不給你戴綠帽子,你怎麽可能是烏龜八王蛋?”王小麗就是不鬆手,並且因為劉馳受傷,她直接把劉馳抱了起來,朝著大門口走去。

“李瀟雲,咱倆的事沒完!”劉馳在快離開大門口的時候,對我吆喝道。

“哥等你!”我冷哼一聲。

其實在王蓉和王小麗兩人哭著抱住我和劉馳兩人腰的時候,我們兩人就沒有了鬥死之心,女人的眼淚能融化男人的心。

但是男人的麵子不能不要,所以我們兩人才會這麽大呼小叫。

其實說實話,如果再打下去,十有八九劉馳會倒下去,不過我肯定也不好過,搞不會受重傷,到時候會不會留下病根或者後遺症都難說。

……

啊……

我輕喊了一聲,隻見哢嚓,我的右胳膊被阿爺給接了上。

這種胳膊脫臼,上醫院,還不如找阿爺,所以等劉馳走了之後,我就馬上給阿爺打了一個電話,一個小時之後,阿爺帶著他的小藥箱,打車趕了過來。

“好了,最近不要活動!”阿爺給我接上胳膊之後,又拿出一塊純虎骨做成的膏藥,給我貼在上邊,手臂上青黑色的淤青此時已經腫了起來,阿爺把一小瓶秘製的跌打酒遞給王蓉,對其說道:“每天給他擦三次。”

“嗯!”王蓉恭敬的接了過去,急忙點了點頭。

過年的時候,我本來想帶王蓉回家見見阿爺和父母,但是王蓉死活不肯,她有點害怕。

這一次是她和阿爺第一次見麵。

“阿爺老了,你們兩人早點生個孩子,也讓阿爺抱抱重孫子!”阿爺看著王蓉笑嗬嗬的說道。

王蓉聽到阿爺的話,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急忙起身,說:“爺爺,我給你泡茶!”

“阿爺!”我叫了一聲。

“怎麽?你阿爺我都八十多歲了,如果再等幾年,萬一……”

“阿爺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我不敢想那種生死離別的事情。

“長命百歲,誰又能長命百歲呢?也許化勁之上,能夠長命百歲?但是那又有誰知道呢?”阿爺歎息了一聲。

隨後王蓉給阿爺泡著茶,我則把剛才跟劉馳的打鬥經過,詳詳細細的跟阿爺說了一遍。

“阿爺,太極的柔勁太難對付了。”最後我感歎了一聲。

最後一招,如果換成其他拳勁力,我的形意抖震之力,絕對可以將其震開,但是劉馳野馬分棕的纏繞雲手,用的是柔勁,讓我沒將其一下子彈開,這才阻隔了我的拳力,僅僅隻打傷了他,沒有要了他的命。

同時也讓他有機會,再次纏繞到我的手臂,硬生生的把我的手臂給扯脫了臼。

“沒有其他方法,隻能將自己的抖震勁練到入微之處,練到每一絲肌肉裏,就像當年的郭師,一記崩拳打出,什麽招式都攔不住,什麽招式碰到都會被彈飛,就是把每一絲的肌肉都使其有規律的抖震了起來。”阿爺對我解釋道。

太極的纏絲勁、八卦掌的螺旋力、形意拳的抖震之勁,其實都是同一種力量,但是由不同的拳法使出,其內在的力量變化就會不同,不過大同小異。

阿爺當天晚上住在別墅,第二天才走。

“姐夫,你喜不喜歡小孩?”第二天阿爺走後,王蓉紅著臉對我問道。

“怎麽?想做媽媽了?”我笑著對王蓉問道。

“也不是,隻是覺得阿爺好像很老了,他既然那麽想抱……”

“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我也沒有準備好,我們再等等,至少等你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再考慮要小孩,好嗎?”我用左臂把王蓉摟進了懷裏,真是一個善良的小女孩。

“嗯,姐夫,我什麽都聽你的!”王蓉在我懷裏點了點頭。

……

劉馳在醫院裏待了一個星期,然後王小麗就帶著他回到了遼東。劉馳傷到了肺部,同時左肋骨也被掃斷了二根,最少要休養三個月以上,才能恢複如初,所以在Q市醫院做了緊急處理之後,他和王小麗兩人就回到遼東療養去了。

我和劉馳之間,算是徹底結下了仇,這種仇說不清道不明,也可能就是那種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念頭。

我看到了他身上的具大潛力,同時他也看到了我身上的具大潛能。

兩人心裏都明白,隻要成長下去,兩人怕是都會在國術上有所建樹,但是我們兩人同時心裏又對對方生出一絲不服氣,於是打鬥再所難免。

這是一股銳氣,沒有這股銳氣什麽事情也幹不成,更別想在國術上走得遠。

被人挫了銳氣,就會萎靡不振,或者頹廢,甚至墮落而毀滅!

銳氣,習武之人的銳氣絕對不能被挫,你被人打敗不要緊,隻要心中的銳氣還在,你仍然可以卷土重來,但是如果心氣沒了,那一切都就完了。

人活一口氣,就是心中的銳氣!

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這口氣不僅僅指氣血,同時也指你向武的銳氣。

這口氣是絕對不能被挫的!

所以我跟劉馳都認識到了對方的潛力,又都想在功夫上壓對方一頭,這就是一個死結。

至於能不能結開,一切都隨緣吧!

昨天的打鬥,劉馳對我存了殺心,我又何嚐不是對他也存了殺心,不是最後關頭,王蓉和王小麗兩人的舉動,我們兩人現在怕是已經是另一種局麵了。

第二天,海大舉行六十年校慶,搞了大型的晚會,於是雖然我右手臂不能亂動,用繃帶吊著,但是我仍然陪著王蓉去參加了晚會。

晚會搞得很熱鬧,才華橫溢外加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們,搞出來的節目,雖然有點粗糙,但是流淌著一股青春無敵的活力,讓人看了也能充滿希望和活力。

其中跆拳道社團、散打社團和傳統武術社團都表演了節目。

雖然上一次散打社團贏了跆拳道社團,但是在海大,跆拳道社團仍然是第一大社團。

看著台上,青春活力的大學生,穿著道服,高高的揚腿,轉身後擺,高側踢,並且韓立還單獨表演了淩空連環踢,看起來很絢麗,但是其實這種淩空的連環踢,對付普通人也許還有點用,但是對付有點打架經驗的人都不好使。

韓立一直沒有從上一次被閻永鍵和王蓉兩人打敗的陰影之中走出來。

不過這一次,海大的六十年校慶晚會,韓立還邀請了Q市跆拳道館的館主李道河來做表演。

Q市跆拳道館以前的樸哲翰館主,幾年前被我打折了胳膊,治療好了之後,就回韓國去了,韓國總部又派了這名叫李道河的跆拳道黑帶六段的高手前來。

“接下來,我們有請Q市跆拳道館的館主,來自韓國的李道河教練為我們表演高超的跆拳道技能。”韓立表演完了淩高連環腿之後,就從主持人手裏,拿過麥克風,高聲的說道。

嘩嘩……

下邊海大的同學,掌聲雷動。

聽到這麽熱烈的掌聲,我心裏卻有一絲悲傷。

自己的國術,現在都不認可了,一門被閹割了的花拳秀腿的跆拳道,卻風靡國內,可悲啊!

嗬!嗬……

李道河穿著跆拳道的道服走上了舞台,他做了幾個跆拳道的基本動作之後,一揮手,後邊的學員就拿著木板走了上來。

隨後隻見他,啪啪啪……

側踢、後擺腿、下臂腿、淩空雙踢……等等,把一塊接一塊的木板給踢碎,從而引起下方海大學生的一陣尖叫聲,還有連續不斷的口哨聲。

我實在忍不住了。

於是從旁邊的林蔭小道上,挖出一塊那種鋪路的水泥方磚,然後朝著舞台走去。

“姐夫,你的手還沒有好,我不準你去!”王蓉攔住了我。

“蓉蓉,我看著那棒子的得意勁,心裏就煩,沒事,就他這樣的,我一個手指頭就能要他的命。”我笑著對王蓉說道。

“那也不行,你的手臂還沒好,阿爺說了,你一個星期都不能做劇烈運動。”王蓉嘟著小嘴,就是不讓我上台,並且還把阿爺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