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娜下意識的從路奇手中接過蛋糕,但緊接著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看著手中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蛋糕,感覺在這一刻,她喪失了身為女神的尊嚴!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忽悠你?”
她擠了擠眉毛,空靈的聲音中多了幾分不悅。
路奇搖頭道:“沒有啊。”
迦娜看著他,周身繚繞著一股微風:“那你的態度能不能認真點?”
路奇無辜道:“我已經很認真了啊。難不成你需要我納頭就拜嗎?”
迦娜擺擺手:“那倒不必,我個人不是很吃這一套。”
見她還挺端莊矜持的樣子。
路奇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語氣道:“那麽偉大的風暴之怒,迦娜女神。您在我這小小的屋子裏顯靈,應該不隻是為了吃這一口蛋糕吧?”
迦娜飄在空中,渾身忽然一頓,她心虛的移開眼神,昂著頭高冷範道:“當然不是!此番現身,自然是有事而來。”
她當然不能承認被這家夥給猜中了,否則她的麵子往哪擱?
於是路奇順著這番話,問道:“不知偉大的風暴之怒,迦娜女神,想說什麽事?”
聽這家夥語氣怪怪的,迦娜忍不住道:“你還是正常點,沒必要每次都帶那麽多前綴的。”
路奇點點頭:“好的,請說事吧。”
聞言,迦娜輕輕歎了口氣:“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給你聽。”
路奇再度點了點頭,還動手給自己倒了杯酒,準備了點零食,一副吃瓜的姿態。
迦娜見狀,倒也沒說什麽。
隻是勾了勾手指,一個杯子便被風托起,接著一個酒瓶亦是如此,等倒好一杯酒,她拿在手裏。
又不客氣的從路奇那分了點零食過來,看來是準備邊吃邊說。
“我被稱為祖安的守護神。但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裏還沒有這座皮城,祖安還被稱為歐什拉·瓦祖安的時候,我是沒有名字的,大概一直都在沉睡之中。”
“直到某天,一個出海的水手,向風祈禱,希望有一個好天氣。我睜開了眼。”
“漸漸地,海岸邊、大海上,越來越多的旅行者、水手或是其他人,將各種祈禱與希望,寄托於呼嘯吹過的烈風湍流。受此影響,許多莫名的使命感開始加身於我。我開始擁有形體,開始擁有感知,開始為迷途的人指引方向。”
“後來,我擁有了第一個名字,迦恩·阿蕾姆,在一種古老的語言中,被寓意為守護者。我明確了自己的使命,再後來,人們簡稱我為迦娜。”
“而這也是我虔誠的信徒們最多的一段時間,海岸邊、港口上、島嶼中,四處可見我的雕像與神龕。”
說到這裏的時候,迦娜都已經喝完了兩杯酒,但麵色不見絲毫的醉意。隻是那雙眼中,回憶起往昔時,多了幾分落寞。
緊接著,又被一種憤慨代替,一頭白發都隨風飄**起來,氣呼呼的道:“直到某一天!那個該死的恕瑞瑪狗皇帝下令,禁止所有的‘虛假崇拜’,尤其是我!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座座雕像與神龕被推倒,我的信徒遭到鞭策,卻無能為力!”
“他就是嫉妒我!鼓動人們去崇拜那些所謂的天神戰士!”
“不過我的信徒們不會被輕易的打倒,他們開始用更小巧、隱蔽的象征來代表我。”
“歐什拉·瓦祖安,便是我大多信徒的聚集地。”
“我也沒有放棄他們,仍舊幫助著那些有求於我的弱小者。但是,任誰都無法抵住歲月的摧殘。”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眼眸中又多了幾分落寞,空靈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的響起。
“哪怕是強大的帝國,也迎來了覆滅,狗皇帝死了。而那些曾經受無數人崇拜的天神戰士,卻肆意的摧毀著這片土地。在那動**與紛爭中,我隻能庇護著瓦祖安,艱難的撐過了那段歲月。”
“雖然如此,百年之後,連那些強大的天神戰士都會被遺忘,更何況是我呢。”
“上百年的時間裏,瓦祖安的名字,簡化成了祖安。我看著這裏的居民開始擁有更為遠大的抱負與理想,他們也開始為其它事而分心。漸漸地,我收到的祈禱開始變少。城市每一日都有新的變化,運河的開鑿給祖安帶來了繁榮的發展,我的力量也開始逐漸衰弱。”
“但過分的開鑿也讓運河的一邊變得不穩定起來,於是那一天,皮爾特河邊的一整片城區都下沉到了西側海平麵以下,山崩海嘯中,我動用為數不多的力量穩住了形勢。也因此陷入了沉睡。”
“後來我偶爾會醒來一次,下沉的城區另一邊,陸地上建造起了一座新的城市。許多信仰科技的發明家們來到了這裏,而祖安絕大多數的人注意也被分散。他們眼中隻有彼此,漸漸地我被遺忘。”
迦娜仰頭,將杯子裏的酒一口飲盡,鬱悶的摔在桌上:“到了如今,就隻剩下一點可憐的信徒了。當我連這些信徒也失去的時候,恐怕也是我消失的時候了。”
路奇聽完之後,也大概了了解了皮城和祖安是怎麽來的了。
他想了想,說道:“既然你可以現身,那為什麽不直接露麵,拉攏信徒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這麽做了!”
迦娜承認自己的確有過這種想法,她無奈道:“冥冥中有種力量限製著我,身為‘神靈’,我是不能直接幹涉人間的。當我想要現身拉攏信徒的那一刻,我收到的信仰便不再虔誠。”
路奇恍然了一下:“原來如此,那你為什麽能現身在我麵前呢?”
“這個說起來,我也感覺奇怪。”
迦娜此時也打量著路奇,“你的風元素感悟要比那個金毛丫頭還要深刻許多。現在的你應該能小程度的駕馭風了,所以才能直接的看到我。我想這就是原因。”
“其實我現在這幅姿態,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她飄在空中,裙擺微微飄揚,還有些自得的樣子。
路奇又恍然了一下,想到可能是禦風劍術的原因了。
他如今禦風劍術升到了LV9,已經是滿級的狀態了。
想要學禦風劍術,最開始就需要知道如何領悟風意,如今LV9的禦風劍術,對風意的感悟自然也是返璞歸真。
換而言之,如果路奇有風魔法的天賦的話,現在想要學習恐怕也不難。
路奇看著眼前的迦娜,點了點頭:“所以你才在我這裏顯靈。”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唇邊。
迦娜見狀,露出不解的眼神。
“奶油。”
路奇簡短的說了兩個字。
迦娜這才聽懂,她粉潤的唇邊正沾著白色的奶油,想到自己一直都是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路奇眼中時,她的麵色上終於多了一抹紅潤。
這家夥怎麽不早說!
快速的用舌頭將唇邊的奶油舔舐,迦娜清了清嗓子,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的道:“沒錯,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路奇想了想,道:“這麽大的事,好像我也幫不上忙吧。畢竟我一個人的信仰,好像也不夠用。”
“你能!”迦娜飄近了些,眸子認真的注視著他:“你一個人的信仰當然不夠,但如果你想辦法,幫我多搞來一點信徒呢?”
路奇思索了下,道:“可這樣難道不算你幹涉嗎?畢竟通過我拉攏信徒,好像也等同於你插手了。”
“我幹涉誰了?我就正常的和你聊個天,你突然心有所悟,發自內心的崇拜我,想要幫我擴大信徒的規模有問題嗎?”
迦娜飄起來,理所當然的說道。
“再說了,我都要從這個世界上嗝屁了,我難道還不能想辦法求生嗎?”
她身子微微後仰,好像坐了下來一樣,兩隻小巧的玉足也輕輕抬起,散發著淡白細膩的光澤。
路奇若有所思道:“好像沒毛病。”
他是看出來了,風之精靈想要卡一波bug。
“對吧!你也覺得沒毛病!”
迦娜仿佛遇到了知音,眸子微微亮起,期待的看著路奇:“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畢竟你是我目前能在現實裏唯一聯係到的人。”
因為他身上特殊的風屬性親和,才能導致她現身在這裏,與他溝通。
否則的話,迦娜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一天天看著自己的信徒減少,那種感覺真的難受極了。
路奇想了想,道:“我倒是可以幫忙,隻不過這麽做我能得到什麽呢?”
迦娜也想了想,驕傲的開口道:“你可以成為我的頭號大信徒,我還能給你帶來氣運的提升!”
“後半句話你去忽悠小金毛倒還行,我成為頭號大信徒,除了腦袋上多了一個標簽,好像也沒啥了吧?”
路奇嗬嗬笑了笑道。
迦娜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有點太糊弄人了,她漂浮在空中,左右轉了轉,似乎正在努力的思考著能令路奇滿意的答複。
“有了!”
過了半響後,那雙眸子忽然微微一亮,她看向路奇:“作為我的頭號大信徒,我會賜予你特殊的風之親和!擁有風之親和後,你對風的駕馭將會直接進階!怎麽樣,這個厲害吧?”
路奇聞言,尋思了一下,覺得似乎還不錯,他點點頭:“好吧,那來吧。”
迦娜疑惑道:“來什麽?”
“你不是要給我風之親和嗎,來吧,我準備好了!”
路奇攤開手,說道,“你身為一個女神,總不能光畫餅吧?沒點落實的好處,就讓頭號大信徒賣力氣,很難辦啊。”
這家夥無利不起早的樣子,讓迦娜磨了磨銀牙,她一抬手,頓時間一道特殊的能量波四散而出,沒入了路奇的身體。
“給你了!”
她沒好氣的道了句,隨後又解釋道:“風之親和,你也可以理解為風元素親和。符文之地有各種各樣的元素,親和其中某一種,便意味著可以在這種元素上有獨特的領悟。”
“雖然你是被後天賜予的,但你本身也有一種特殊的風元素感悟,有了風之親和後,可以讓你的感悟進階提升。”
她其實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因為此刻的路奇,就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感悟當中,這一刻起,他似乎對風的理解更為透徹,駕馭起來也更為輕鬆了。
他周身繚繞著一股旋風,持續的旋轉著。
風之親和,其實說白了,就是魔法反應。
先天性的會對風元素有著特殊的反應,一般這樣的人習得風魔法也會無往不利,得心應手。
而此刻,通過風之親和的提升,路奇已經拉滿的禦風劍術,直接又上了一個台階。
可以說,從LV9,升級成了LV9.5。
僅是0.5的提升,就已經很是巨大了。
等到路奇睜開眼後,風才漸漸的平息下來,迦娜則是說道:“怎麽樣?感覺到了吧?”
“感覺到了,很厲害。”
路奇微微點了點頭,實話實說。
他現在隻要動動念頭,可以說風意就信手拈來,而且遠比從前要更加快速、凝實、強大。
甚至是,他通過催動體內的魔法,可以將風召喚出來。
是一種由風之親和簡單形成的風魔法。
不得不說,迦娜給的這個好處,還是很棒的。
顯然為了重回巔峰,她是猛猛出了力的。
“收到了,就要辦事知道吧?”迦娜瞅了他一眼,說道,“如果被我發現你不老實的話,我可是會隨時收回的。”
她不像是嚇唬人的樣子。
路奇覺得作為風暴之女,對她而言做到這樣的事也不難。
“放心吧,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得了好處,路奇自然也是要出出力的,他不會放迦娜鴿子的。
隻不過,要幫她重新拉攏聚集一波信徒,這件事其實也不好辦。
畢竟信仰這玩意,可不是說來就來的。
即便來,也大多不誠。
“我也不勉強你,如果到時候實在沒辦法的話……就算了。”
迦娜輕輕歎了口氣,知道這件事也不簡單,眼中閃爍而起的情緒複雜。
隻是她也的確沒辦法了,甚至到了走投無力的地步。
她不知道當真的再也沒有一個信徒時,會發生什麽。
但心裏真的很害怕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