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一處不知名的樹林。
時值夏季,樹木上枝葉茂密的盛開,隱隱遮擋著灑落的光線,形成了成片成片的陰影。
不遠處有小溪流淌的聲音不斷傳出。
一道快速趕路的身影忽然出現,駐足停了下來。
卡特琳娜穿著一套緊致的皮衣,將她前凸後翹的曼妙身材勾勒了出來。兩肩和一些部位則是裹著輕盔。一頭紅色的秀發因停下的動作此刻還微微**漾,那雙明亮而高冷的瑩綠色眸子,此刻則是打量起了四周。
“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選擇在這裏設下埋伏。”
她忽然淡淡的開口,清冷的聲音回**在安靜的樹林之中。
“唰唰唰~”
忽然,連續幾道聲響猛地傳出,從不同方向飛速射來了幾發弩箭,朝著卡特琳娜而去。
下一秒,卡特琳娜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幾發弩箭射空,再一轉眼,她站在一處巨石上,流淌著鮮血的刀下已經出現了一條亡魂。
“暴露了,一起上!”
沒有猶豫,從一個角落傳來聲音,霎時間便是幾道身影一躍而起,共同朝著卡特琳娜撲去。
麵對這種狀況,卡特琳娜沒有絲毫驚慌,抬手便朝著一個刺客射出了匕首。
這種明顯的攻擊自然能被躲過,然而下一秒,卡特琳娜的身影憑空消失,已然瞬間來到了匕首的位置。
毫不留情的抬手,插進了一個刺客的肋骨,一陣嗆水的聲音傳出,刺客嘴中湧出鮮血。
“瞬步?!”
“都小心點!”
刺客們驚疑大叫,紛紛更加的警惕防備起來。
“既然你們調查過我,為什麽還敢來呢?”
卡特琳娜嘴角勾起一抹精致的冷笑,話音落下的時候,她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了原地。
刺客們慌張的左右張望,忽然一個刺客瞪大眼睛,大吼道:“盧卡,在你後麵!”
盧卡一臉驚懼,本能的揮動武器朝後斬去,下一秒隻覺得手臂傳來劇烈的痛楚,不禁痛吼出聲:“啊啊!!”
吼叫聲並未持續多久,因為卡特琳娜已經揮動匕首,刺入了他的脖子,在鮮血噴灑之前,又一個瞬步原地消失。
兩個瞬間,死掉了兩個人。
她就猶如鬼魅一般,使得恐懼的氛圍頓時縈繞在了現場。
一時間分不清誰才是暗殺者。
這些刺客們終於明白,為什麽卡特琳娜會被稱為不祥之刃了,因為沒有人知道她下一秒會出現在哪裏,會用怎樣的手段殺人。
同時,她還代表著死亡,這既是不祥。
這是近來卡特琳娜被冠以的名號,她在刺客界已經聲名鵲起,成為了有名的頂尖刺客。
“保持冷靜!聚在一起,我們人多!”
一個刺客緊緊地握著手中武器,忽然瞥到一抹紅發閃過,驚叫道:“左邊!”
他猛地向左襲去,同時間所有刺客都動了起來,但是卻撲了個空。
“在找我嗎?”
卡特琳娜出現在他們後麵,戲謔道。
刺客們回頭,她甩手頓時有兩枚匕首飛射而出。刺客們躲過去的同時,開始提防卡特琳娜是否會再瞬步到匕首的位置。
隻不過這一次卡特琳娜並沒有,連續施展瞬步是很耗費體力的,她不想將寶貴的體力浪費在幾條雜魚身上。
“她沒武器了!”
一個刺客發現卡特琳娜兩手空空,立即前衝,揮動手中的武器朝著她砍去。
“鐺!”下一秒,卻傳來了武器與武器相撞的清脆聲響。
刺客睜大眼睛,驚疑的看著卡特琳娜手中憑空多出的匕首,他來不及多想,連續跟進了幾下猛攻。
皆被卡特琳娜擋了下來,並且她反手一個卸力,直接卸掉了刺客的武器。
緊接著匕首直接從他的肩膀上刺了進去,緊接著一轉,攪碎了他肩上的骨頭,這個時候,刺客的其餘四個同伴也趕了過來。
卡特琳娜一腳踹在麵前刺客的身上,兩個刺客避開,兩個刺客繼續攻來。
她一手一個匕首,遊刃有餘的抵擋著兩人的進攻,一邊後退,身後是一顆大樹,馬上就要退無可退。
她借著同時彈開兩個進攻的空檔,身子一躍,前麵是兩個追來的刺客,於是她踩在一個刺客的肩膀上,借勢一個後空翻。
雙腳踩在了樹身上,猶如一隻準備彈跳起步的貓,雙腿發力,靈活的竄了出去。
“該死!”
刺客們自然可以看出雙方身法上的差距,眼下人多就是他們最後的念想。
距離遠了,刺客們就用弩箭射擊。
卡特琳娜在樹上來回的閃躲,將底下的幾個刺客戲耍的團團轉,等到沒有弩箭射來,她停了下來,淡漠一笑。
“現在該我了,我改變了想法,拿你們試試新的招式似乎也不錯。”
她抬手,將兩把匕首再度射了出去,刺客頓時緊盯著匕首,做好了進攻準備。
他們想通過匕首的軌跡來預判卡特琳娜的落點。
他們的確猜中了卡特琳娜會這麽做,但他們並沒能猜中,卡特琳娜的落點會是哪。
因為,匕首忽然間多了起來。
卡特琳娜從樹上輕盈的躍下,又是兩把匕首飛出,這兩把匕首在飛行途中,忽然變成了六把,分別飛向了不同方向。
這看的刺客們眼花繚亂,下一秒,卡特琳娜不見了,她瞬跳在了一把匕首上,又是兩把匕首飛出。
匕首越變越多,在林中不斷的飛舞,伴隨著卡特琳娜如鬼魅般的身影。
這下沒有人能夠預判卡特琳娜的落點,因為要防備的匕首太多了,她猶如索命的死神,會在忽然一個瞬間出現,取走你的性命。
四個刺客就這樣死在了絕望之中,哪怕他們四個相互依靠,也無濟於事。
地上躺著一堆屍體,卡特琳娜最後安穩的落在地上,呼吸還十分平穩,額頭上則是滑落幾抹晶瑩的汗漬。
雖然想著不浪費體力,但為了嚐試新的招式,浪費的體力似乎更多了一點。
不過這不重要,她自己倒是挺滿意這招的,最近還給它取了一個新的名字。
叫做死亡蓮華。
她四下看了看,發現了什麽。
是剛才那個被她刺入肩膀的那個刺客,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竟然僥幸活了下來。
他此刻顫抖的躺在地上,眼神驚恐的看著卡特琳娜,仿佛在說“你不要過來”一樣。
這個時候,哪怕是卡特琳娜那張絕美精致的麵容,都無法撫平他心中的恐懼。
卡特琳娜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誰派你來的?回答的好點,我會給你個痛快。”
“我,我不知道,總之是一個大人物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也不想接的,但不接也是死,求……”
刺客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卡特琳娜已經射出匕首,插入了他的腦門。
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自語道:“那看來就是達克威爾了。”
也有可能是杜克卡奧的仇人,他在這些年樹敵不少,他死後總有人想找他的家人報仇。
她現在有些擔憂遠在恕瑞瑪的母親和妹妹,但眼下還不是去找她們的時候。
因為隨著在諾克薩斯的活動增多,她越來越能看到,如今的諾克薩斯,在達克威爾的統治下,已經到了腐爛的邊緣了。
而且那家夥已經開始針對刺客協會,先後派出了好幾波刺客來暗殺她。
眼下,無論這夥刺客是誰派來的,卡特琳娜都一律當成達克威爾幹的好事。
到時候,她會將新賬舊賬全都算在這個家夥頭上。
想到接下來還要趕路,卡特琳娜加快了步伐。
半個小時後,她抵達了一處樹林中的樹屋,確認沒有其他埋伏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接著找了個椅子,隨意的坐了下來,慢慢的等待了起來。
又過了半小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外,然後推門走了進來。
她看向來人,一身灰色衣袍,臉上帶著口罩,隻露出了一雙平靜的眼眸。
她開門見山的問道:“調查出結果了嗎?”
“嗯。”
泰隆微微點了點頭,從衣袍裏取出一份記載,放在了卡特琳娜麵前的桌上:“這就是你讓我調查的梅爾莉的信息,這已經是我能調查到的所有。”
卡特琳娜聞言,緩緩拿起桌上的信息看了起來,隨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眸中則是饒有興趣的閃爍起光彩。
她自言自語的出聲:“就是不知道那家夥知道後,會怎麽做。”
泰隆站在一旁,並未打擾卡特琳娜,等到她看完紙上的信息後,才緩緩出聲:“看樣子你還不知道消息。”
聞言,卡特琳娜抬起頭,疑惑道:“什麽?這幾天我都在各處奔走,的確沒收到什麽消息。”
泰隆說道:“德瑪西亞打過來了。”
卡特琳娜微微一怔:“打過來了?”
“嗯。”泰隆點頭,說道:“帶兵的是那位二皇子,也就是你讓我調查的梅爾莉的兒子,特裏威爾已經被攻破,他們現在還在持續進軍。”
卡特琳娜聽到後沒有回話,而是低下頭,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聽到這個消息,她一時間,並不覺得意外。
從在那個家夥身邊的時候,她就隱隱感覺到,那家夥看似吊兒郎當的,實際上一旦做起事來,總要驚掉人的下巴。
他會親自帶兵打到諾克薩斯,說實話,這在卡特琳娜看來,是早晚的一天。
越是對這家夥了解,就越清楚他有多麽不凡。
所以卡特琳娜確信,這家夥遲早有一天,會讓諾克薩斯吃個大虧。
隻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似乎這段時間德瑪西亞才剛剛解除了禁魔令不久,他就已經率領大軍打過來了。
再仔細一想,這的確是個好時機。
達克威爾那個蠢貨,不顧人們的反對,執意繼續派兵攻打艾歐尼亞。
如果是她,也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不過如果是那家夥帶兵的話,達克威爾有麻煩了。”
卡特琳娜慢慢思索,自言自語的出聲。
泰隆聞言,出聲道:“那個皇子,有那麽厲害嗎?”
“他不過一破皇子罷了,不過再不濟,也要比達克威爾強無數倍。”
卡特琳娜冷哼一聲,似乎有幾分生氣的樣子。
泰隆不語,觀測卡特琳娜的表情,他得知卡特琳娜似乎與那個皇子認識。
他不知道卡特琳娜去德瑪西亞的那段時間經曆了什麽,但想來是見過那個皇子的。
靜靜的待了幾秒後,泰隆問道:“你是怎麽想的?”
“德瑪西亞打過來這件事嗎?”
卡特琳娜目光閃爍,以往杜克卡奧執掌刺客協會,他通常會發派暗殺敵方將領的任務。
畢竟刺客協會到底是效忠諾克薩斯的,想辦法為諾克薩斯排憂解難才是他們該做的。
眼下,卡特琳娜作為刺客協會的首領,自然要考慮是否介入這場戰役。
“你對現在的諾克薩斯怎麽看?”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卡特琳娜反問泰隆道。
泰隆思索了一下,說道:“理想化的虛偽帝國主義,帝國一直以來營造的人強便有出路,在我看來隻是那些高層為了忽悠底層賣命想出來的口號。”
在這之中,真正能夠出頭的,我沒見過多少。這種現象可以放射到諾克薩斯的每一個角落,權利兜兜轉轉,最後總會落在那些貴族軍閥的手中。”
這才是真正的諾克薩斯。
掌握天下的一直都是達克威爾,一直都是那群貴族、軍閥。
真正平民出頭的人,卡特琳娜印象最深的隻有一個。
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
這個男人從軍中的一個無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諾克薩斯大將軍的地位,真正靠的隻有那鎮壓一切的強大實力。
他是正兒八經,從最低層,一步步殺上來的。
哪怕是這樣的家夥,才勉強能讓那些貴族權勢接受和他平起平坐。
就更不用說,能力弱於他的了。
現實就是,有能力的人依舊要低頭,為那些無能的掌權者服務。
正應了那句話,一個家族幾百年,幾十代人的拚搏努力。憑什麽接受你一個底層輕而易舉的平起平坐?
所以在卡特琳娜看來,諾克薩斯真正的本質已經是一場假大空。
或許在很多年前,諾克薩斯不是這樣的。
但至少,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