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灰石已經成為了搜魔人的標誌性特征，每一個搜魔人胸口前都會佩戴一個灰石。
不過，近年來，像是這樣的研發，幾乎已經沒有出現過了。
就像是遇到了瓶頸一般。
人們印象中，搜魔人這個團體，似乎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什麽新的變化了。
“是嗎。”
聽完埃爾德雷德的回答，嘉文三世表情不變，繼續問道：“禁魔人兵團，如今多少人數？”
埃爾德雷德微微低著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回陛下，禁魔人兵團在職一共2486人。”
禁魔人本身就不是什麽特別大的組織，其威名是靠往年對抗法師的手段而揚名。
就和無畏先鋒一樣，要的不是數目之多，而是精華。
但其實細看，這兩千四百多人，也已經不是少數了。
他們遍布在德瑪西亞的各個地方，從事著禁魔行動，幾乎不給法師們喘氣的空間。
嘉文三世聞言，聲音平靜的道：“我上次削了禁魔人兵團一半的團費，可想而之這兩千四百餘人的待遇也都有所降級。如今國內外形勢穩定，我看就不需要這麽多人來爭搶這餘下的一半團費了。從今日起，禁魔人恢複以往，革去一半人手，發配到其他兵團，這樣一來，團費和待遇便恢複了以往水準……而且，也不必再浪費那麽多的人力資源了。”
沉穩的話音落下，卻一下子讓會議廳內嘩然起來。
就連埃爾德雷德聽到這番話，都忍不住抬起了頭，眼眸中閃爍凝光。
搜魔人的待遇的確是恢複了，可代價卻是直接少了一半的人。
所以本身就隻剩下一半的團費，正好能對上。
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三世這是準備開削搜魔人了。
上次的邪教團事件，搜魔人辦事不利，被削實屬應該。
可這次，卻是沒有理由的，上來就是一刀。
這一刀，可謂是大削了。
但要說理由……在場不少人都同時想到了，似乎也就隻有那麽一個理由了。
看著諸多大臣欲言又止的表情，嘉文三世不怒自威的雙眸釋放出了一股氣勢，鎮住了場子，淡聲道：“如此盡快安排下去，速速將被革去的一半人手，散分到其餘兵團，羅伊，喬萬尼，這件事由你二人配合搜魔人兵團長。”
羅伊與喬萬尼齊聲回道：“臣遵命。”
見到埃爾德雷德沉默，嘉文三世看向他：“你還有話要說嗎？”
埃爾德雷德低頭，躬身道：“回陛下，沒有。臣這就去執行。”
人們都能聽出，嘉文三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我意已決”的堅定，頓時明白無論再說些什麽都無濟於事。
此次與上次赦免法師那種大事不同，嘉文三世自然還是有權利調動搜魔人的人事行動的。
嘉文三世此時環顧全場一眼，接著站起身淡聲道：“既然無事，那麽本次會議到此為止，散會吧。”
這句話徹底斷了一些大臣們再想說些什麽的念頭。
會議結束，大臣們朝外散去，有些結伴而行，口中小聲議論的還是剛才會議的事。
有些行隻孤影，如埃爾德雷德般，一言不發的離去。
路奇同樣朝外走著，出了皇宮後，便看到了埃爾德雷德翻身上馬，隨即揮動馬鞭騎馬離開的身影。
這人始終給他一種，有什麽話都是藏在肚子裏說給自己聽的感覺。
或者說，深藏不露吧。
這波禁魔人迎來史詩級的大削弱，足以可見當初三世提出要赦免法師的念頭，並未斷開。
到了現在，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如果要解除法師禁令，那麽首要安排的，肯定是搜魔人了。
隻是，自然不能一刀直接給搜魔人砍廢了。
坐在馬車上，路奇忽然想到，在上一次扣除搜魔人一半團費的時候，三世或許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
隻是，一直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就正好趕上了這件事。
越想越有可能。
過去這麽久，路奇自然知道，他的父王是一個有遠見的君王。
所以早些時候就能看出，禁魔這件事對德瑪西亞有害而無利。
感受著馬車的顛簸，路奇想了想，出聲道：“順路去監獄看看。”
“是。”
外麵傳來優爾娜回應。
半小時後，馬車緩緩停在了監獄的門口。
下了馬車，順利的走入監獄，隔著很遠，路奇就看到了呼吸平穩跑在跑道上的塞拉斯。
如今他的體力似乎越來越好了，繞圈跑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難事。
以監獄並不算特別富裕的夥食，能做到如今的地步，足以說明塞拉斯的天賦異稟。
這次路奇並未走近，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就算去了，恐怕也聊不上幾句話，何必自討無趣。
等哪天心情好了，再來瞅瞅。
跑道上，塞拉斯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忽然回頭看了一眼，不過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路，並未看到人影。
他沒再多想，繼續跑了起來。
總感覺，似乎有一段時間，那皇子都沒再來過了。
微微抬頭，看著碧藍天空，塞拉斯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從秋季，跑到了春天。
這樣的日子，已經有半年了啊……
雖然時常能仰望這片天空，但對他而言，無非是換了一個更大的牢籠。
他甚至未曾踏出過這片監獄。
不知道自由之日，何時才能到來。
……
路奇府邸的客廳中。
“這麽說，嘉文叔叔直接給搜魔人一半的人廢掉了？”
沙發上，坐在上麵的拉克絲，眼神滿是驚喜。
“也不能說廢掉吧，隻是安排去了其他地方。”
路奇輕飄飄的喝了口茶。
“那這和廢了有什麽區別？”拉克絲心情一下子無比愉悅，十分開心：“太好了，我早看這些搜魔人不順眼了。”
小時候，搜魔人簡直就是她的心理陰影。
戴個破麵具，往那一站，嚇唬誰呢。
如今得到這樣的遭遇，簡直是大快人心啊！
心情很好的冕衛小姐直接狂炫冰淇淋，結果就是被凍的腦瓜子生疼，屬於是樂極生悲了。
禁魔人在德瑪西亞，其實不受很多人待見。
如今這一刀，想必很多人也是喜聞樂見的。
卡特琳娜一旁聞言，忍不住道：“我一直很好奇，德瑪西亞為什麽要禁魔？”
法師本身就是符文之地的寵兒。
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的針對他們？
像是在諾克薩斯，一名法師的待遇是極高的，尤其是那種擁有特殊天賦的法師。
哪怕他什麽都不用做，都可以少走很多路，輕易的坐上別人夢寐以求的位置。
而這樣的法師，在德瑪西亞，卻隻能淪為階下囚。
“誰知道呢？說是當年為了躲避當年的符文戰爭，而建立的一個沒有魔法的庇護所。”
路奇隨意的回道：“於是就這樣愈演愈烈，到了後來，法師就成了所有人的敵人。”
卡特琳娜不解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呢？當年受到符文戰爭災害的，又不隻是德瑪西亞，很多地方同樣受到了災難，但他們也沒有嚴禁魔法。或者說，其實魔法才有可能是對抗符文戰爭的手段。再其次，難道當初的人誰就能保證，自己的後代不會是個法師嗎？”
這裏可是符文之地，一片魔法大陸。
兩個沒有魔法的人，一樣會誕下擁有魔法天賦的人。
這些人，難免自己的後代。
所以這樣無休止的打壓、禁止，意義在哪？
在卡特琳娜看來，這和作繭自縛、自討苦吃，沒什麽區別。
這會兒恢複過來的拉克絲聽完，立馬點點腦袋：“我支持你的看法！”
“你倒是很少這麽多話啊。”
路奇喝著茶，笑看了卡特琳娜一眼，道：“德瑪西亞究竟是如何走上禁魔這條道路的，那麽久遠的事，恐怕無人知曉了。或許真的有人知道，不過輕易也不會說出來，也許在某個地方，就有一位時代的見證者。”
德瑪西亞建國已經快要七百年，七百年前的事，誰又能知道。
這期間，曆史上被無數人編輯過，最終以這樣一副曆史呈現在人們眼前。
而在這其中，被埋沒、埋藏的曆史，除了那些沉默不語的見證者，又有誰能知道。
卡特琳娜聞言，也是安靜下來，喝起了熱茶。
不由得想到，其實就這樣禁魔也挺好的。
畢竟，諾克薩斯一直以來對付的都是這樣的德瑪西亞，哪怕如此，都已經很難對付了。
若是有朝一日，德瑪西亞解開了禁魔限製，會發展成何種樣子，有些難以想象。
拉克絲這時靈機一動道：“問波比不就行了嗎？”
這丫頭忽然想到波比的原因就是後者時常吹一些不著邊際的牛，比如什麽認識先代國王奧倫，和奧倫一起屠過魔，還認識很多曆史上有名的人物，比如杜朗。
不過誰都將這當成是小孩子的戲言，從來沒有當真。
隻是此時，拉克絲忽然好奇，波比這次又會說些什麽。
雖然不信，但她還是很喜歡，波比的奇妙想象力的。
於是，她站起身，找到了四肢敞開，躺在花園裏的圓桌上，曬太陽的波比。
被推醒的波比，一臉茫然的揉著昏昏欲睡的雙眼：“啊？禁魔……我不知道啊，當年好像有兩個很厲害的人吵的很凶，然後就這樣了。”
“很厲害的人吵的很凶？有多凶？怎麽吵起來的？誰吵贏了？有多厲害？”
拉克絲就跟一個好奇寶寶似的，接連一大串的問題拋了出來。
直接給波比的腦瓜子上問的多出了幾個問號，再加上她這會兒還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回道：“我不知道啊……反正很厲害……她們打了一架……天都變顏色了……”
看她語序不清，困的不行的樣子，拉克絲也知道自己來的時機不對。
“好吧，你繼續睡吧。”於是她扶著波比重新躺下，歉意道：“打擾你睡覺了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
波比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很快又睡著了，睡臉十分之香甜，顯然續上了剛才的美夢。
拉克絲回到客廳，將波比的話轉述給了屋子裏的幾人：“該說不說，波比還挺會編故事的。”
卡欣娜歪著頭想了想：“兩個很厲害的人打架？她們打架，為什麽會和禁魔有關係呢？”
路奇喝著茶，道：“可能她們影響力很大吧，你說是吧，優爾娜。”
忽然被提了一嘴的優爾娜都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麵色不變的回道：“可能是這樣。”
“嗨，波比編的故事罷了。”拉克絲繼續吃起了冰淇淋：“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卡欣娜點點頭道：“也是。”
路奇喝著茶，沒有搭話。
在場的人之中，可能隻有他知道，波比說的話恐怕不是假話。
毫無疑問，如果說誰是時代見證者的話，波比肯定是一位。
按她所說，當年有兩個很厲害的人打了一架，然後就開始了禁魔這一係列的操作。
這兩人是誰，路奇的腦中也隱隱有了猜測。
不過，這終究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思索的再多也沒有意義。
真相該揭開的時候，早晚會揭開。
將杯子裏的茶水喝完，路奇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道提示。
【恭喜宿主資質突破至80——舉世無雙】
資質又一次突破了，來到了80大關，同時路奇記得，似乎也是資質的最高等級。
舉世無雙。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天賦，已經很強了？
打開麵板看了一眼，剛剛好好80。
略微思索了一下，路奇覺得，80點資質怕是隻是舉世無雙的門檻，對比真正的天才，還要差一些意思。
像是一旁坐著的小金毛，要論天賦，恐怕至少是90往上的水準。
天賦究竟是什麽，路奇將其理解為，一道大學的數學題，不同的人看，會有不同的解題時間和解法。
天賦絕高者，一眼就能看出答案。
天資愚笨者，解幾個小時也未必能找到答案。
這就是兩者之前的差距，而各種天賦的人，則是夾在這中間。
天賦這玩意，虛無縹緲的，就算突破到了如今的地步，對路奇而言，也不是什麽特別大的驚喜。
反正天賦再高，他平時也懶得動身。
時至中午，他將茶杯放下，坐起身，準備去做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