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孔暢就帶著女朋友騎上踏板摩托車走了。
趙旭也跟著出去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小張,我和尹傑打算去西安呢,你和小邸去不去?”孟大軍問張學文。
“西安?那裏有活幹嗎?”張學文皺眉問道。
“去了再找嘛,西安活多得很,隨便都能找個幹的!”
孟大軍頓了頓又說道:“我有個親戚在西安鐵路上,尹傑有個哥們在西安上大學,你們想去,我們就一搭裏去找活幹!”
“好吧,那就去看看。”
張學文點頭思忖道。
他剛好不想回家。
母親去了簸箕溝,現在家裏沒人了,自己回去也隻能在武涼市繼續打工,還不如和孟大軍尹傑去西安看看。
西安也是大地方,十三朝古都,值得一去。
張學文這半年攢了兩三千塊錢,就算到西安找不到活,他也能撐幾個月。
“行,那我們四個人明天都買去西安的票,一搭裏去也有個照應。”
孟大軍說道。
他沒有問邸亮的意見,知道邸亮肯定是跟著張學文。
四個人就收拾了東西,早早上床睡了。
趙旭很晚才回來,也是倒頭就睡,沒有再和孟大軍尹傑起衝突。
尷尬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趙旭把張學文他們四個送到了火車站,還買了月台票,看著張學文他們上了火車。
趙旭當然不是熱心,而是擔心孟大軍尹傑去舉報。
其實,孟大軍和尹傑連Z市工商局的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打工仔們,隻要老板不拖欠工資,誰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坐了七八個小時,火車就停在了西安站。
“小邸,下車了!”
張學文推醒了後排睡覺的邸亮,和孟大軍尹傑背上包,下車出站。
“媽呀!我的錢包呢?”
邸亮掏著褲兜驚叫道。
“啥?你錢包丟了嗎?”張學文也是一驚。
“丟了!”
邸亮帶著哭腔叫道:“我的錢包就裝在褲兜裏,現在連褲兜都破了!”
“這...”
張學文仔細一看,就見邸亮牛仔褲的兜,被什麽東西劃了一道大口子,邸亮的指頭都露出來了。
“這是賊娃子用刀片劃破的!”
尹傑冷著臉對邸亮說道:“出門在外,你總得操心些,火車和車站上到處都是摸包的鉗工(小偷)呢!”
“我昨天晚上沒睡著,今天上車就睡了,誰知道有賊娃子啊!”邸亮哭叫道。
“你這勺慫,啥時候叫人偷的都不知道!”
孟大軍也板著臉說道:“說不定,在Z市火車站就讓人偷掉了!”
“這可咋辦啊?我這半年掙的兩千多塊錢都在錢包裏,現在一分也沒有了!”
邸亮淚流滿麵,滿頭大汗,渾身發抖。
“別怕,我有錢呢,先給你五百,等我們找到工作了再說!”
張學文就取出自己的錢包,取出五百給邸亮。
“張哥,謝謝你...”
邸亮感激地握住張學文的手,說道:“你給我五十就行了,免得我再弄丟了,我又不抽煙,五十就夠我吃幾天的了!”
“呃...好吧!”
張學文就抽出了五十元,給了邸亮。
“張哥,等我找到工作,發工資了,就還你!”
邸亮垂頭喪氣地接過錢。
“不著急,大家一起出來,就應該相互照顧,也是我沒有看好你,讓你丟了錢...”
張學文也有些自責。
他們的車票沒有買到一起,邸亮就坐在張學文的後排。
邸亮本來想換座位到張學文旁邊,可鄰座的人也是一起的,就沒有換。
沒想到,邸亮的錢包就被人偷了。
邸亮不抽煙,也很少喝酒,平常也不怎麽花錢,這小半年攢了兩千多,一下子都沒了...
“走吧,先到我叔叔那裏去,看看能不能給我們介紹個工作!”
孟大軍背著了包,帶著張學文他們,來到了一家中鐵建築分公司,找他的遠房叔叔。
八月的西安,熱得跟蒸籠一樣,四個打工仔走得大汗淋漓,頭發都貼在了額頭上,像剛被開水燙了雞。
走進孟大軍叔叔有空調的辦公室,張學文他們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
孟大軍說明來意,他叔叔打量著殘兵敗將一樣的張學文他們,翻著白眼說道:“西安的活不好找,大軍我想辦法...你們三個還是去城牆根下看看吧,那裏天天都有招人的。”
“呃...不行你們就先去城牆根下看看,完了有活我再去找你們。”
孟大軍也下逐客令。
“走吧!”
尹傑背起包轉身就走。
張學文和邸亮也跟了出來。
熱浪再次撲麵而來,令人窒息。
空調房和大太陽地下,差別實在太大了。
“我還以為孟哥能給我們都找上工作呢,沒想到是個大忽悠!”
邸亮一邊走,一邊抱怨。
張學文也沒好氣說道:“不靠譜就別帶我們來...弄得我們好像上門要飯的討吃(乞丐)!”
“你們還當孟大軍是啥好人啊?”尹傑頓了頓,又冷聲說道,“小邸的錢,多半就是他偷的!”
“啥?”
張學文和邸亮吃驚得停住了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尹傑。
“尹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張學文正色說道,“孟哥雖然人不咋的,可也不至於偷小邸的錢吧?”
“切,你們真是太嫩了!”
尹傑冷笑道:“孟大軍的包裏,一直藏著幾個刀片,他以前肯定就是幹鉗工的,我一直防著他呢,你們還傻乎乎的啥都不操心!
剛才在火車上,我眯著眼睛打盹,看到孟大軍去了小邸的身邊,磨蹭了好一會才回來...
不是他偷了小邸的錢,還能是誰?”
“這...”
張學文愣在當地,回想昨天到今天的事情,發現尹傑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昨天孟大軍主動邀請張學文和邸亮來西安,很可能就是打算偷邸亮的錢...
在火車上,張學文也依稀記得孟大軍在邸亮的身邊磨蹭了一會...
當時張學文也在打盹,以為孟大軍找小邸有事,就沒有在意。
現在,孟大軍一個人留在他叔叔那裏,應該就是為了和邸亮斷絕聯係。
孟大軍說以後會去城牆根下找張學文他們,完全就是屁話。
大家都沒有傳呼電話,今天分別,以後幾乎沒有再見麵的可能。
“走!我們去找他問問!”
張學文義憤填膺,轉身就要去找孟大軍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