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貴勇選擇的“爆破手”叫黑澤宏二,是日本東京電視台新聞頻道的一個記者,年紀33歲,有8的新聞工作經驗,算不上資深記者。羅貴勇選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炸彈’我已經交出去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將47個議員的秘密賬戶稱為了“炸彈”,這也算是淩天翔的發明吧。羅貴勇又說道:“大概明天,我們就能夠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想關的報道了,如果我們的猜測沒有錯,明天東京,甚至全日本的報紙都將刊登相關的消息,就算是出號外,也算不上是希奇事。”
“那個黑澤宏二是個出色的‘投彈手’嗎?”淩天翔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太關心,他關心但是,這次投出去的炸彈能產生多大的破壞。
“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徹底調查過這名記者。”羅貴勇拿出了香煙。“黑澤宏二學的並不是新聞專業。大學畢業後,他在社會上混了三年,換了好幾個工作,在8前,才成為了一家小報的見習記者,而他也才算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行業。半年之內,他就從見習記者成為了該報最出名的記者,並且在一年後成為了讀賣新聞的正式記者,又幹了一年半。他專職做了東京電視台地新聞記者。而使黑澤宏二出名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他敢報道別人不敢報道的新聞。四年前,日本與美國的秘密交易醜聞就是他捅出來的,還有,三年前,日本首相的性醜聞也是他捅出來的。他大多數時候就像個二愣子,天不怕,地不怕。而現在。他在國內擁有很高的知名度。甚至在國際上都比較出名。那些對他恨之入骨地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也就是說,這家夥完全就是個專門找別人麻煩地狠角色?”袁德良用一句話做了總結。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將‘炸彈’交給他去處理。另外,黑澤宏二與日本地各大新聞社,以及報社、電視台的記者都有不錯的關係。他在拿到‘炸彈’之後,肯定會將消息發給其他的記者。然後同時報道,爭取達到最大的震撼性。然後,日本檢查機構自然會出麵調查了。”
“可問題是,這次我們對付的不是一般的角色,黑澤宏二不會有危險吧?”
“這就是我讓肖遙帶人去暗中保護他地原因了。”羅貴勇笑了起來,“肯定有人會去找他的麻煩,而且是在新聞報道出來之後,在他正式將‘炸彈’交給檢查機關之前。肯定會有人想奪走他手裏的證據。到時候檢查機關就可以以證據不足為由而拒絕立案。當然,隻要證據交給了檢查機關,就算日本的那些大家族再厲害。也不可能與法律對著幹。到時候,黑澤宏二就不是他們的目標,而且那些‘炸彈’已經引爆了,沒有辦法控製。所以,受到牽連的利益集團最有可能采取的辦法就是盡量淡化這件事,並且在正式審判之前找各種理由來避免遭到起訴,甚至有可能直接買通檢查機關。但是,並不重要,隻要‘炸彈’順利引爆,就算47名議員不遭到起訴,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麽損目地照樣能夠達到。”
淩天翔也不否認這一點。日本人都是愛麵子地,而作為下議院的議員,甚至還是前任議長,在麵臨醜聞的時候,其最明智地選擇就是主動辭職,避免牽連自己身後的政黨。而這也是他們保命的唯一辦法,如果他們將醜聞牽連到了政黨的話,那最後不但是身敗名裂,而且連立足之地都沒有。而隻要這些議員辭職,那麽執政黨就會向首相施加壓力,要求首相設法取消調查。到時候,首相將麵臨兩難的選擇,一是麵對執政黨在下議院的彈劾威脅,二麵臨著國內民眾的信任危機。而這就是羅貴勇要等待的機會。
“老羅,你那邊也要準備一下。”
“這個我知道,明天我就不過來了。”羅貴勇拿出了香煙,“等到有結果了,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沒有等到第二天,當天晚上,日本東京電視台的經濟頻道就專門播出了47個眾議院議員在第一勸業銀行擁有秘密賬戶,而且每有巨額來曆不明資金的醜聞。次日,幾乎所有的早報上都刊登了這一消息,而且還點名道姓的列出了47個議員的身份,以及每個]賬戶裏的資金數量。同日,日本的其他電視台也都做了相關的報道。
雖然日本的十多個大家族是日本主要電視台,以及大報紙的擁有者,但是他們並沒有掌握記者的嘴,控製記者手裏的筆。而且,這次的報道相當集中,當這些家族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醜聞的傳播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網絡非常發達,當這些醜聞在國際互聯網上炸開了鍋,就沒有一個可以蓋下去的鍋蓋了。
新聞報道的當天,日本檢查機構就收到了由記者黑澤宏二送上門的那份證據。迫於輿論的巨大壓力,當天下午,東京的檢查機關就宣布將對此案件進行立案調查。同樣的,當天晚上,日本首相也迫於國內強大的輿論壓力,要求政府機關盡一切力量協助調查。同時,警察拿著法庭開的搜查令,對第一勸業銀行東京總部進行了全麵的搜查,並且提取了其中央數據庫裏的相關信息。
當天晚上,完成了任務的肖遙等人也都回到了倉庫裏麵。
“老羅的預料沒有錯。”肖遙擦了下額頭上地汗水,“黑澤宏二送證據去檢查機關的時候。有一夥不明份子跟上了他。不過,問題都解決掉了。”
“你的傷怎麽樣?”淩天翔指了下肖遙胳膊上裹著的繃帶。
“皮肉傷,被刀劃了一下。”肖遙笑著搖了搖頭,“當時太不小心了,不過,這幾個家夥都被收拾掉了,現在都成了東京灣裏鯊魚的點心。”
“
去休息吧,這幾天不要出門。”淩天翔拍了拍肖遙“需要什麽。讓阿良幫你去采購。我們就在這裏看熱鬧。”
這場熱鬧確實非常好看。
在日本首先宣布要嚴加調查的第二天47名涉嫌議員中u議員就宣布集體辭職,放棄議員地身份,並且表示全麵配合司法調查。另外2已經離職地議員也都表示,願意配合司法調查。顯然,這混蛋早就做好了準備,知道會有人給他們撐腰。
事實也確實如此。警察並沒有從第一勸業銀行找到足夠地證據,而且也沒有從其中央數據庫裏找到任何47名議員有關的賬戶是說,在新聞公布的當天,第一勸業銀行就已經刪除了47人的賬戶記錄。
不過,這並不要緊,醜聞案已經出現了,就算檢查機關與法院都認為黑澤宏二提供的那些資料不足以成為證據,而且新聞媒體也都在上峰的壓力下逐漸改了口風。但是。絕大部分日本人都相信黑澤宏二的報道。而且幾乎所有地日本人都認為,47個議員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才是怪事。
可以說,羅貴勇的猜測非常準確。雖然45個議員辭職。但是還不足以使日本提前進行議會大選。另外警察與檢查機關的調查也都是裝模作樣,是用來應付公民的憤怒的。法院則根本沒有對此進行審理。也就是說,黑澤宏二提供的證據因為得不到第一勸業銀行那邊的旁證,所以沒有多少效力。可最重要地是,這些炸彈都被引爆了。
按照日本地法律,當眾議院有議員辭職之後,就將由該議員所在黨派臨時安排新的議員補充滿席位,恢複下議院的正常職能。而新安排地議員首先要得到首相的認可,其次還要在議院獲得多數支持。
議院的支持沒有多大的問題,本來眾議院就一直掌握在日本自民黨的手裏,隻要自民黨黨內達成了一致意見,就可以為新議員開綠燈了。最大的問題還是來自首相。按照日本的政體,首相一直受到了眾議院多數黨派的控製,而這次能夠安排新的議員,自然是首相擴大在眾議院影響力的機會。45議席並不算少的了,如果45個議席最終都安排首的人的話,那麽首相在眾議院的影響力甚至有可能超過議會多數黨派領袖!
也就在醜聞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才上任幾個月的日本首相小笠原康夫就召集了內閣大臣,議會多數黨領袖,在首相府召開了一次重大的會議。而這次會議上,討論的重點問題就是怎麽平息醜聞案風波,以及怎麽安排新的議席。相對而言,後者更為重要。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隻要司法機關最終裁定針47名議.:有足夠證據,那麽醜聞風波就將逐漸平靜下去。但是,辭職45名議員絕不可能再次回到議會,需要安排新的議員。
討論進行了一整夜,直到淩晨的時候才結束。矛盾的雙方正是小笠原康夫與眾議院多數黨派領袖村上征雄。小笠原康夫要求獲得至議席,也就是安40個他的親信進入議會,而村上征雄卻隻議席。雙方開出的價格差距太大,根本就談不到一起。結果,在爭吵了一番之後,會議不歡而散。
送走了那些內閣大臣,小笠原康夫回到了書房裏麵,並沒有上床睡覺。雖然僅僅當了幾個月的首相,小笠原康夫卻在日本政壇奮鬥了年。這幾個月的經曆也讓他身心憔悴,就如同每一任首相一樣,小笠原康夫很清楚,“首相”不過就是一個傀儡而已,如果失去了後麵政黨的支持,失去了那些大家族的支持,他明天就有可能搬出首相府,成為一介平民,就如同他的那個倒黴的前任一樣,因為一篇不太合適,卻對日本至關重要的聲明而葬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可是,小笠原康夫卻不想就這麽丟掉大權,更不想做一個傀儡。這幾個月裏,他經曆了太多,而且也做了太多的事,在他看來,為了政黨的利益,還為了那些在幕後支持政黨的大家族的利益,他已經算是鞠躬盡瘁了。可是,最終他卻連40個議席都得不到。這讓小笠原康夫很是鬱悶,也很是不爽,難道他做的那麽多貢獻,難道他這30多40個眾議院的議席都不值嗎?
“宮本!”
“在,首相大人,有什麽事嗎?”
小笠原康夫站了起來,對門邊的機要秘書問道:“野口還在首相府嗎?”
“野口君下午就離開了,他開始打來電話,說感冒了,明天要晚點來上班。”
小笠原康夫點了點頭。“好吧,沒事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野口,也就是野口信守,正是日本首相府秘書辦公室的首席秘書。此時,在野口信守的家裏,這個56歲,在首相府工作了近30的中年人正躺在**,還發出了響亮的呼嚕聲。而在外麵的客廳裏,幾個人正在忙碌著。
“麵膜已經做好了。”張祖德走到了羅貴勇的身邊,“身高也量過,隻需要把你的鞋跟磨掉一厘米就行。聲音調製器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做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讓其他人先回去。”
“幹完了工作的人都先走吧。”羅貴勇看了眼手表,“天快亮了,等下周圍的鄰居都要起來,你們留在這裏也不大方便。”
張祖德朝2還在忙碌的手下點了點頭,隨即就讓他們跟著那幾個肖遙手下隊員離開了。張祖德親自調試了聲音調製器,等他感到滿意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羅貴勇則利用這個機會去廚房裏準備好了早點。
吃過早飯之後,兩人又等了一會,確定周圍的鄰居都出門上班去了之後,羅貴勇這才戴上了麵膜,做好了所有準備,然後與張祖德一起離開了野口信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