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等人,眼看著那些裝著貨物、器械的勘探船隻就淩天翔不敢再耽擱時間,立即把肖遙、蕭慶國都叫了回來,開始策劃這次的作戰行動。萬幸的是,就在淩天翔感到有點摸不著北,不知道該怎麽下手的時候,張祖德那邊送來了好消息,他破譯了一條重要的信息。
“這是從日本的財務省發到三井能源公司的一份信件。”張祖德顯得有點得意,“多虧電子商務迅速普及,而日本又是電子技術最先進的國家之一,現在除了絕密文件之外,日本政府都是用電子信件的方式與外界公司聯係。”
“重點。”淩天翔瞪了眼有點得意忘形的張祖德。
張祖德幹咳了兩聲,說道:“日本政府撥了1000日元的專項經費,我們都知道,這筆錢是給三家石油公司的。1000億日元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就10多億美元而已。要在以往這10多億美元在三家公司來都算不了什麽,而且還得三家公司分配,那就更算不了什麽了。不過,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三井能源分到400日元,而這點錢差不多剛好夠他們在東海海域的勘探工作。從日本政府的文件中,我們發現了一點很重要的信息,即三井能源的經營已經出了問題,其下半財年的預計虧損將達到8500億日元。”
“這麽多?”袁德良微微皺了下眉毛。“差不多100美元了。”
“他們上半年度地虧損不會比這少多少,而且這兩年來一直都在虧損之中。按照一般的情況,三井能源應該通過裁員,公司改組等等方式來縮減開支,度過難關。隻是,日本采用的是終身聘用製。也就是說,如果三井能源要裁減旗下員工的話,需要支付大筆的養老賠償金,而且這對公司的名譽有非常巨大地影響。三井能源一直沒有裁員,也沒有對公司進行改組,一直通過從日本政府獲取高額補貼來維持經營。”
淩天翔等人都朝羅貴勇看去,羅貴勇是他們中間的“日本通”。
“我們都知道,日本的石油有99%依靠進口。其本國幾乎不產石油。自從上個世紀90代初,日本擴大了戰略石油儲備數量,按照日本政府在前幾年公布的數據,現在儲備在日本各地的石油至少可以供整個日本正常消耗半年,如果是在戰爭時期,通過縮減民用消耗,甚至有可能堅持1年。了煙,繼續說道,“戰略石油儲備有兩大好處,我們所熟悉的一個好處是。在戰爭時期,如同日本這類沒有石油資源的國家可以利用戰略儲備石油來維持一段時間。而另外一個我們不太熟悉的好處是,戰略儲備石油還可以其到調整價格地作用。”
“什麽意思?”淩天翔立即問了出來。
“說簡單點,就是在油價偏低的時候大量買進,在油價升高的時候就減少進口,如果油價有在短期內回落的可能。還可以高價出售在低價時買進的石油,獲得差額利潤。”羅貴勇簡單的解釋了一番,又說道,“這種調節手段在很多國家都有,比如美國的戰略石油儲備就可以滿足全美國1年以上的消耗,前年,石油價格持續攀升的時候,美國就多次通過出售儲備的戰略石油來降低油價。隻是。這種調節機製有一定地時間限製,即不可能超過戰略石油儲備的消耗周期。日本的戰略石油儲備最多滿足國內半年的消耗,而高油價已經持續4的時間,還有可能繼續持續2.額資金購買石油,才能夠滿足國內經濟發展的需求。”
這個道理很清楚,淩天翔等人都沒有提出疑問。
“負責購買石油地仍然是這三家石油公司。”思考了一下,羅貴勇又說道,“雖然日本國內的成品油價格一直位於世界前列,但是當油價上升到了200美元一桶的時候,富有的日本人也都承受不起高油價的壓力了。油價的上升,導致電力、食品、服務、工業產品、運輸等等方麵的成本都急劇攀升。日本政府又不可能跟著調高國內成品油,以及工業用油的價格,因此就隻能向負責進口石油地公司提供高額的差價補貼。實際上,這種補貼在任何一個國家都存在,美國政府,共和國政府都在向石油公司提供補貼。問題是,當油價超過了150元一桶,更別說美元一桶,任何國家的經濟都難以承受這種高油價帶來的巨大壓力。因此,日本政府除了向石油公司提供正常地差價補貼之外,還一直在秘密的幫石油公司彌補虧空,並且挪用秘密經費提供給石油公司,以滿足石油公司盈利的目的。”
“這就是醜聞。”
“對,正常的差價補貼並不算是醜聞,全世界都在這麽做。可問題是,日本政府卻拿國民的稅收滿足幾個大家族的盈利目的,這就是絕對的醜聞了。”
“那麽,你這邊需要多少時間?”淩天翔把話題拉了回來。
“至少幾個月,甚至是半年以上的時間,我們才能夠找到可靠的情報來源,然後才能夠找到辦法獲得證據。”
淩天翔沉思了一陣,說道:“那麽,這幾個月之內,不能讓那些船隻出海。”
“最好的辦法就是破壞他們的設備。”張祖德眨了眨眼睛,又說道,“這些設備全部是在幾家日本的大企業定做的,而且石油勘探設備本來的產量就不多,特別是對日本這類缺乏石油資源的國家來說。因此,這些設備都沒有多餘地。另外。訂購這些設備的資金實際上都是由日本政府提供的。隻要我們能夠破壞這些設備,那麽不管是三井,還是住友,或者三和,都沒有錢來訂購新的設備。到時候,日本政府需要重新向議會申請特別撥款。按照正常程序,議會肯定要對新的
款進行審核與調查,這肯定要花上不少的時間,最少吧。”
“議會審核要不了多少時間,自民黨一直是那幾大家族地代言人。不過嘛,重新定做那些設備就需要不少的時間了。”羅貴勇糾正了張祖德的分析,“肯定需要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如果能夠破壞掉那幾家企業的工廠設備的話。那麽他們恐怕需要更長的時間來做準備。”
淩天翔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那麽,有什麽辦法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最重要地是,要看起來像是一場意外,而不是有人蓄意破壞。就算是有人知道是蓄意破壞,也不能聯係到我們身上,最好是聯係到一些日本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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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有點複雜,不過,有一些力量是我們可以利用的。”羅貴勇又點上了一根煙,“就是現在高油價引發的日本經濟衰退。加上高通貨膨脹,低收入給日本人帶來的巨大生活壓力。”
“你是說,利用日本人?”袁德良認為自己聽錯了,就他所知,日本人是世界上奴性最強的,日本人怎麽可能造反呢?
“也可以說是利用。你們看過去年的新聞吧?某日本婦女在首相官邸外襲擊日本首相。雖然這幾乎是場鬧劇。而且事後也證明,那個婦女在陸自服役的兒子死在了伊拉克,而她是不滿首相向海外派兵,並且因為兒子的死得了精神病,所以才會去襲擊日本首相的。不過,現在日本國內地不滿情緒已經相當明顯了。以往幾十年,自命黨一直控製著眾議院80%以上的議席,而在去年的大選中。自命黨獲得的議席跌落到了69%,這是自從自民黨執政以來,所占議席最低的一次了。這也就更能說明問題。”
“也就是說,現在有很多日本人對政府不滿?”
羅貴勇點了點頭。同時又歎了口氣。“就是時間有限,我們不可能去策反日本人,而且說白了,到底有多少日本人可以策反,以及會不會碰上那些右翼份子,這個我們都不清楚。所以,我覺得,現在我們不能直接利用日本人,但是可以讓某些日本人或者是日本的民間組織做我們地替罪羊,比如日本工會。”
淩天翔與袁德良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都很佩服羅貴勇的想象力,或者說是羅貴勇對日本的了解,如果沒有羅貴勇的指點與幫助的話,恐怕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在日本展開行動。
“馬上就要到月底了,日本的企業都是每個月的25號發我大概調查了一下,這兩年來,大部分公司都將發薪的日子改成了每個月地最後一天。主要的原因還是經濟不景氣,晚幾天發薪水,總能為公司多賺到幾天的利息吧。”羅貴勇勉強笑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某家大企業的銀行賬戶被黑,或者是財務出現問題,或者是某個財務職員卷款逃跑地話,恐怕就發不出薪水了,那麽下麵的工人不鬧事才怪呢。”
這下,淩天翔等人都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羅貴勇如果是去策劃實施犯罪行動的話,那麽他肯定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罪犯。
“如果要這麽做的話,那我們就要抓緊時間。”淩天翔這次沒有表示反對,說白了,現在想不到別的更好的辦法,而且時間相當倉促。
“有沒有辦法黑掉某家公司的銀行賬戶?”這次,淩天翔是直接問的張祖德。
張祖德立即搖了搖頭。“這需要進入日本央行的中央係統,而任何一個國家的央行都有自己的備份係統,而且安全措施相當嚴密。最重要的是,幾乎所有國家的銀行都有自己獨立的網絡係統,一般情況下不會接入國際互聯網,而這套網絡在普通的端口上根本就無法入侵,除非我們去搶劫某家銀行,然後直接從銀行的網絡端口進入央行的中央係統,這也需要密碼。最麻煩的是,入侵需要時間,而我們不可能搶一次銀行,花上好幾天的時間吧?”
淩天翔笑著搖了搖頭。“那麽,就隻能想別的辦法了。有沒有可能弄出某家公司的財務報表呢?”
“辦法是有,同樣需要時間。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們弄出了某家公司的財務報表,那麽也隻有日本的檢查機關介入後才能夠起到作用,到時候政府一介入的話,下麵的工人就沒有什麽機會了。同樣的,以日本政府的一貫作風,就算公司出了問題,生產也會繼續。”羅貴勇基本上否決了這種手段。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某人攜款潛逃。”袁德良這話等於沒有說。
“一般情況下,日本公司的財務會提前三天的時間完成工資造表,然後會交由公司的總經理審批。批準之後,財務會將詳細的工資表交給銀行,由銀行直接將公司賬戶裏的資金轉入到指定的員工賬戶之中。這種發薪水的模式在所有國家都通行。”羅貴勇沉思了一下,“隻有一個環節上可以下手,那就是在公司向銀行遞交的轉帳名單上麵,隻要將員工的賬戶改成其他的賬戶,那麽錢就到不了員工的手裏。而一般情況下,銀行隻負責轉帳,而不負責審查賬戶的詳細情況,畢竟一些大公司動輒就有數千工人,沒有哪家銀行沒那麽多的人力可以逐一審核這麽多賬戶的實際情況。而且公司與銀行的合作是相對固定的,因此銀行那邊的檢查就相對薄弱一點。當然,我們不能一次性的篡改所有的賬戶,對一家有幾千員工的公司,我們隻需要改掉十分之一的賬戶就行了,如果這些沒有拿到工資的工人中,正好有大部分是某個重要車間的話,那麽自然就會出現生產上的問題了。”
淩天翔微微點了點頭,前後思考了一遍之後,他也認為這是唯一可以下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