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550務專機裏,淩天翔、袁德良、連豫泯與羅貴勇四人分別坐在了機艙兩側靠窗的位置上。淩天翔與袁德良麵對麵,連豫泯與羅貴勇麵對麵,兩人中間都放著一部傳真機,一台筆記本電腦,以及一部打印機。

“張祖德發來的消息。”連豫泯將一份才打印出來的文件遞給了坐在過道左側的淩天翔。“這是昨天下午排的今天晚上的海關出勤官員的名單。”

淩天翔迅速的掃了一眼,將名單給了袁德良。

“中午的時候,張祖德會盡力截獲新公布的名單。”按照法國海關的規矩,如果有人員變動的話,那麽就會提4小時公布新的出勤人員名單。連豫泯摸了摸下巴,說道:“到時候,他會對兩份名單做交叉對比,有發現後,會立即給我們發來消息。”

“讓他盡力而為。”淩天翔微微點了點頭,“我們大概在什麽時候到達巴黎?”

“還有六個小時,到達的時候,是當地時間下午2左右,比肖遙他們乘坐的航班提前了大概4小時。”

“足夠了,我去休息一下,有消息了,就叫醒我。”

躺在後艙的床鋪上,淩天翔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這幾年來,淩天翔經常乘坐飛機長途旅行,他也早就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在飛機上睡覺,這一來可以打發時間,二來可以調整時差,在到達了目地地後,就能夠立即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一覺醒來,淩天翔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5小時。飛機已經到達了歐洲上空,正在朝著巴黎飛去。

“才收到的消息。”連豫泯露出了喜色,“張祖德已經截獲了新的名單,確實有人員變動。”

“運氣不錯嘛。”淩天翔也笑了起來。

連豫泯將電腦屏幕轉了過來,上麵顯示著一個人的詳細資料。“克勞德-波士,巴黎人,37歲,有14年的海關工作經曆關職員做起,在3前成為官員,並且參與了幾起海關調查,履曆表上顯示,此人能力出色,而且善於處理國際紛爭,屬於值得提拔的那類人才。”

“是不是我們搞錯了?”袁德良也湊了過來。

“你們覺得他不是間諜?”

袁德良點了點頭,淩天翔也點了點頭。

“這就是間諜的特點,你們越覺得他不像是間諜,那他就越有可能是間諜。”連豫泯笑了起來。“我當間諜的時間不長,但是平時都與普通人一樣。老羅的經驗比我豐富,他幹了8的外勤,平時也跟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老趙就更別說了,如果不是被出賣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被CIA抓住。反正。肯定有一個堂堂正正地偽裝身份,而且作為‘釘子’,其潛伏期都4以上,有些甚至長達10年。也就是說,在這個期限內,他們就如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工作,並且融入到周圍的大環境裏麵去,誰都認為他們就是普通人而已。隻有在最需要的時候。他們才會被啟動,然後展開行動。當然,‘釘子’一般就隻使用一次,拔出來之後。就不會再放回去了。”

“那麽,英國會用上這麽一個至少潛伏了14年的‘釘子天翔問了一句。

“如果隻是普通的行動的話,恐怕不可能,說實話,培訓或者收買一個‘釘子’都需要花很多的錢,還有潛伏期的花費,其成本是你們特種兵的十倍以上。”羅貴勇回答了這個問題,“隻是,這次是英國女王直接下地命令,而且英國王室的幾顆貴重鑽石被盜,聽說其中有兩顆鑽石的價值不在‘非洲之星’之下。你們想一下,在這種情況下,MI6能不用上全部的力氣嗎?”

淩天翔、袁德良與連豫泯都笑了起來。羅貴勇說的那兩顆鑽石肯定是“馬拉紮岡”,以及那顆與“庫裏南”孿生的鑽石,如果真是英國王室地話,那麽英國女王肯定會發瘋的。雖然英國女王隻是國家名義上的元首,但是作為一個君主立憲製國家,君主的象征地位太強烈了,而且英國又是一個極為要麵子的國家,MI6作為對外情報部門,不賣力才是怪事。

羅貴勇看出了三人的神色,可他沒有多問,接著說道:“我們這次的運氣很不錯,提前知道了誰是‘釘子’。這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固安’的身份掩飾得非常好,英國方麵並不知道‘固安’地真實情況,不然他們不會這麽快就啟動自己的‘釘子’,同時更不會這麽大意,甚至有可能采用別的辦法來偷取我們的貨物。”

“可是,這也沒有排除MI6已經識穿了我們地身份的可能吧?”淩天翔還是有點不放心。

羅貴勇朝連豫泯看了一眼,連豫泯立即將另外一份文件打開了,電腦屏幕上出現了新的圖像。

“這是波士在讀大學時的一些情況。”這次是羅貴勇介紹情況,“他就讀的是巴黎大學。與大部分西方的大學一樣,學校並不提供住宿,是由學生自己找住的地方的。當時,波士與另外三個同校的學生一起合租了大學附近的一套公寓。這三個人分別是雷諾,波爾頓以及薩克奇。”

這時候,連豫泯調出了這三個人的資料。

“雷諾在大學畢業前死於一場車禍,當時波士也在車上,隻是他很幸運,受了重傷,隻在醫院躺了三個月。警方後來的調查結果是,車禍是因為刹車失靈而導致地。而且駕車的是雷諾,而不是波士,結果波士還因此拿到了一筆8法郎的保險賠償金。”

“波爾頓是一個漂流愛好者。畢業後的第二年,去尼羅河漂流,結果遭到鱷魚的襲擊,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其完整的屍體。這事本來也並不奇怪。每年在尼羅河遭到鱷魚襲擊地有數百人,其中外國遊客,漂流愛好者就有幾十人。不

此之前,波爾頓曾經找到過波士,當時波爾頓沒有任入,他卻有錢去非洲。當然,一點都不奇怪的是。就在波爾頓出發前的兩天,波士從銀行取了一筆3法郎的現金,這筆錢到哪裏去,沒有人知道。”

“是波爾頓借的錢?”

“當然不是,至少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在波士這裏借到過錢,而且當時波士的收入也不多。”

“也就是說,是波爾頓要挾波士,拿到了3法郎?”淩天翔猜得很準確。

“事實到底如何,這個並不清楚。不過。還有一點,也就在波爾頓葬身鱷腹之後不到三個月,薩克奇在從巴黎返回馬賽的途中,轎車衝出公路,墜入了山崖而喪生了。薩克奇並不是巴黎人,而且在巴黎也沒有親戚朋友。他認識的也就隻有波士,以及大學時地一些同學與老師。顯然,薩克奇去巴黎不是去找別人的,可能是去找波士了。”

“你是說,害死薩克奇的也是波士?”袁德良微微皺了下眉毛。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是法官。”羅貴勇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有一點很清楚,波士在讀大學的時候,與其他同學的交往並不多。甚至沒有談過戀愛。也就是說,最了解波士在大學期間做過什麽事的人,就是雷諾,波爾頓與薩克奇這三個室友。可是,這三個人都在2半的時間裏死於非命。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與波士有關,法國警方也沒有做任何這方麵的調查。但是,他們的死確實有點奇怪。再聯係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淩天翔與袁德良相互看了一眼,確實,情報人員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雖然無法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有罪,但同時也不需要根據證據來證明一個人地清白。

“我已經安排人去跟蹤波士,當然,現在不大可能有結果。如果波士真是我們所猜測的MI6的‘釘子’的話,那我們的人就不能跟得太緊了。”

“重點還是機場海關。”

連豫泯點了點頭。“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去了機場,並且部署在了機場周圍,形成了監視網。如果波士拿到了他要地東西的話,他會立即離開機場。另外,他不會返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會設法盡快離開巴黎,逃回倫敦。最理想的線路就是乘坐列車去敦刻爾克,然後再那裏再轉乘穿越海峽隧道的國際列車,直接前往英國。他不會選擇坐航班,航班的檢查要嚴厲得多,而列車的檢查則要鬆懈得多。另外,他還有可能自行駕車前往敦刻爾克。不過,這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同時他還不能駕駛自己地車輛,還要設法去偷一輛車。因此,他最有可能選擇的交通工具還是列車。”

“那麽,我們就要安排人監視巴黎的列車站,以及機場的停車場。另外,從巴黎到敦刻爾克應該有巴士班車吧?”

“有,每天有十多趟。不過,我們沒有那麽多地人手。所以,我跟老羅都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嚴密監視機場,特別是機場的巴士,以及停車場。波士不大可能坐巴士離開機場,他有自己的車輛。因此,他會選擇駕車前往火車站。”

“那就得重點加強對停車場,特別是機場工作員工停車場的監視。”

“這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另外,張祖德也搞到了波士那輛皮卡車的車牌號碼。到時候,我們的人員會嚴密監視這輛車。”連豫泯稍微停頓了一下,“另外,我跟老羅都認為,波士不大可能在機場冒險偷竊別人的車輛,畢竟車庫的管理人員很有可能認識他,那麽他要是駕駛別的車輛離開的話,自然會引起別人懷疑。這是間諜的大忌。所以,他最有可能做出的選擇就是駕駛自己的車輛離開機場,然後在半路換別的車,或者是搭乘出租車,或者是座巴士。反正,他不會在機場那邊就丟掉自己的皮卡車。”

淩天翔點了點頭。連豫泯與羅貴勇都是間諜出身,對間諜的想法,以及間諜在逃亡,應付敵人追蹤方麵的手段都非常清楚。也正是如此,連豫泯與羅貴勇才敢大膽才猜測波士的行動,而且說得跟真的簡直一樣了。

“照你這麽說,我們還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需要擔心的地方肯定有。比如,他有可能裝扮成遊客,在機場直接搭乘出租車前往火車站。”羅貴勇做了補充。“不過,我們已經做了一點防備。我們在巴黎的隊員已經找到了波士的住宅,並且設法在他的車輛的門把手上噴了一種肉眼看不到的熒光粉。到時候,波士肯定要駕駛自己的車去機場,因此他的手上就必然沾上熒光粉。這樣一來,不管他裝扮成什麽樣子,我們的人都可以發現他。”

袁德良聳了下肩膀,他也覺得無話可說了。

“還有別的問題嗎?”

“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還有MI6的人做波士的內應,也就是說,由另外的人把貨物帶走,而不是由波士直接帶走,這樣一來,波士甚至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偽裝身份暴露。”這次輪到連豫泯開口了。“不過,我們早就做了準備。每一包貨物上都安裝了一個小型的無線電信號發射裝置,也就是常說的定位裝置,其作用距離大概2裏。我們的人在機場的候機大廳裏麵就能夠知道珠寶的去向。因此,我們隻要跟著珍寶,就能夠找到另外一顆‘釘子’。”

“可問題是,他們也肯定會檢查珠寶吧?”

“定位裝置采用的是激發係統,我們的人會在將珠寶交給海關檢查之後大概5鍾才啟動定位裝置。一般的情況下,這時候‘釘子’已經對珠寶進行了無線電掃描了,所以不會發現上麵有問題。”

袁德良苦笑了一下,看樣子,連豫泯他們把什麽問題都考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