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浮出水麵(1/5)

舒友臨的氣若遊絲的聲音讓趙子涵十分疑惑,明明校長就是個大禍害,雖然已經動彈不得、連連告饒,不過這可是擒拿他的絕佳時機,怎麽就放了呢?趙子涵再有不解,也不敢不聽舒友臨的,從前就是不聽舒友臨的吃了不少苦,後來被舒友臨救了之後,就不敢不聽了。孔曼柔也是如此,兩個年紀比舒友臨大的、在各自的圈子都是龍頭的人,要不是舒友臨本事過人,也不會跟著他混。

趙子涵一鬆手,校長就自己慢慢地爬了起來,他扶著歪掉的眼鏡,十分迷茫。舒友臨由孔曼柔扶著,來到校長麵前:“您不用怕,沒事了。”

校長看著被擊碎的落地玻璃窗,聽著操場上學生的歡聲笑語,似懂非懂。

事情結束了,趙子涵扛著昏迷不醒的犀牛精,孔曼柔扶著舒友臨,走到了校門口——本來孔曼柔要去扶徐清照,可是清照擺擺手拒絕了、清照的自我心理認同可是男性,要是被漂亮女孩子扶著那是有損她女漢子氣概的——正因如此,才讓舒友臨平白無故挨了侯耀傑不少白眼。

大家都上了車,清照還在左顧右盼,舒友臨看見,自己走了過去:“在看什麽?”

“離魅不見了。”清照十分擔憂。

明明離魅說要去救犀牛精,現在犀牛精已經被救了,可是她還沒回來。以校長的自我暴露情況來看,離魅當時真的沒必要那麽急躁地離開,除非她發現了什麽更危急的事情。

清照想到這裏,突然覺得心裏很不安,她朝著學校衝了進去,舒友臨見狀也跟著進去了。車上的趙子涵和孔曼柔見他倆跑進去,也急忙下車,侯耀傑也要跟去,但瞅見躺在後頭的犀牛精,隻得喪氣地跺了跺腳,回到了車上。

清照一路狂奔,來到操場之時

已經頭發淩亂,她仔細看著四周,朝著離魅走時的方向追了過去。四人在學校裏狂奔,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所在,這裏顯然是剛施工建好的教學樓,旁邊還堆放著器材,一股寂靜彌漫在黑暗中。

舒友臨用手往後撥了撥頭發:“有布過道場的痕跡,剛撤去不久。”

孔曼柔的腳穿著高跟鞋跑久了有些痛,她在原地放鬆著腳:“你的人?”

舒友臨搖搖頭,眉頭皺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師伯的手筆,但又不夠他往昔的水準。”

趙子涵聲音低沉,運動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這一點路程更不能讓他心跳:“那看來是那個組織的人了。”

清照沒工夫聽他們說有的沒的,她現在隻關心離魅的死活,她嗅著空氣中離魅殘留的味道,徑直跑進了新完工的教學樓,其他三人跟著她進去,直接到了頂樓。吹著頂樓的寒風,清照不知所措。離魅的味道到這裏就斷了,而且這裏,有很明顯的布置過道場的痕跡——香案、香爐都在,還有一些燃燒過的符紙和幾個煙蒂。

孔曼柔過去看了看,給自己點了一根pink,煙身稍微瘦長,配合女士優雅纖瘦的手指,煞是好看:“抽的davidoff,有錢。”

Davidoff是女士煙,說明來人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厲害的女人,修為雖然比不上舒友臨的師伯,也在舒友臨之上,她下的陣,舒友臨都沒有察覺她也在現場,若非離魅發現端倪並且失蹤,他們恐怕就要錯過這次那個組織行動的痕跡了。

不過那個組織一向嚴謹,這次還專門留下痕跡給他們查,明顯就是要告訴他們,離魅在他們手上。他們擄走離魅是為了什麽?

清照轉身看著舒友臨,胸膛起伏很大,明顯情緒十

分激動,她正在壓抑著不讓爆發:“你們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莫名其妙我就被卷到裏麵去?離魅她現在在哪?”

舒友臨將手搭在她的肩頭,孔曼柔捅了捅趙子涵,可趙子涵還呆在原地不動。孔曼柔實在對趙子涵的榆木腦袋無語,伸手在他腰間的**一掐,便蹬著高跟鞋走了,趙子涵略微一跳,這才幡然醒悟自己是個電燈泡,趕緊跟著孔曼柔離開。

舒友臨用額頭抵著清照的額頭:“我隻能告訴你,我現在在為國家辦事,而可能抓走離魅的那個人,隸屬於一個反動勢力組織,那個組織裏有各路叛逆高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清照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舒友臨用手緊緊地按住清照的後腦勺,讓她的臉和自己的緊貼著。舒友臨閉著眼感受著清照的無力和恐懼,清照嚎啕大哭,拳頭一下一下砸在舒友臨胸膛。

清照哭到無力,趴在舒友臨懷裏哽咽著,她一哽咽一泣:“是不是……是不是當年害死我爸媽的那些人?是不是?”

舒友臨沒有說話,他緊緊地抱著清照。

有些事該來的還會來,他想瞞也瞞不住。錯都在他,當年明明可以避免,至少,也能讓清照以為父母是死於意外,如果自己當初不是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不敢靠近、不願意去引開她,她不至於墮落至今,也不至於這般脆弱逞強。

舒友臨的默認讓清照再度嗚咽起來。她緊緊地抓著舒友臨的衣擺,哭泣的聲音好像冬日的暗夜裏那無助的小貓:“幫我救她。”

舒友臨垂首吻住她的秀發:“我會。”

清照的眼神很是無措,就像她當年在大火中看著人揮著刀、帶著厲鬼朝她撲來之時的驚懼:“他們來找我了對不對?我該怎麽辦?是不是把眼睛挖下

來就沒事了?還是,還是我得回千姿城躲起來?對,我得告訴待秋讓她來接我,不然我就死,我自殺,我不要淪為他們的實驗品!”

清照掙紮起來,舒友臨摁著清照的脖頸,不讓她變成控製不了自己行為的瘋子。舒友臨突然暴躁起來,吼聲讓樓下調情的趙子涵和孔曼柔都停下動作,皺眉看著樓頂:“你冷靜一點!你現在急有用嗎?!”

清照安靜下來,不爭氣的淚水不停地流,潤濕了舒友臨的衣服。

舒友臨撫著她的秀發,柔聲安慰:“你別怕,我在,你不會死,相信我。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背叛你,我不會。”

清照沒有說話,但她也沒有相信。曾經也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曾經的允諾也那麽真實,可是危及自己的利益之時,她們都選擇背叛、袖手旁觀和惡語相向。就連這個現在口口聲聲說著不會背叛的人,當年還不是一掌打在她的心髒上,再度重逢還不是為了讓自己替他下墓?

清照輕輕推開他,自顧自走下了樓。

她要去找待秋,她要讓待秋給她搬救兵,她要救離魅!等救出離魅,她就走,走到山野之中隱居,誰也找不到她,誰也殺不了她,誰也利用不到!

舒友臨哀哀地看著清照越發清瘦的背影,一滴清淚自眼角劃過。

曾經那麽容易就被人哄騙的人,現在再也不那麽容易地相信別人了。

清照一路暴走,躥上車,一腳把侯耀傑踢到副駕駛座,踩了油門便跑,一路上風馳電掣,把侯耀傑嚇得緊緊扒住安全扶手不放。犀牛精可就慘了,本來是傷重昏迷,給顛得疼醒了。一到店裏,清照馬上就回了房間,那骨刀割開動脈,用血滴在一盤紫色的蚊香上。蚊香過了很久才吸收了血液,並且冒出一縷若有似無

的紫煙,嫋娜地飄去窗外。一到窗外,那紫煙便化為一道紫光,射向了遠方。

房東太太站在窗前,看著紫光遠去,拿起手機,摁下了發送鍵。

這個可憐的女孩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告訴那個人好好保護她吧。

還是在監控器前,女人吸了一口davidoff,煙霧繚繞在室內,男人的手不老實地在女人臀部和腰間流連,聲音有些糜:“你真調皮,玩這麽大一出。”

女人的手撫上男人的手,指尖滑出一把解剖屍體的刀,冰涼的觸感,讓男人悻悻地縮回了手:“我可是為了你背叛師門,你就這麽回報我?”

女人收起刀子,又吸了一口煙語氣極其冷淡:“你自願的,現在要是後悔隨時可以走。”

男人不語。

現在想抽身也來不及了。而且他如果現在走,依照這個女人的手段,明天他就會橫屍街頭。

女人一口接一口地抽煙,好像不抽煙她馬上就會死一般:“還以為這個丫頭有多厲害,還不是和當年一樣鎮不住場麵。跟她的蠢貨爸爸一樣,不堪大用。白浪費了那雙眼睛。”

女人轉身,一口煙噴在了在後頭垂手侍立多時的文老師臉上。文老師的頭更低了,她的身體也抖得愈發厲害,慘白的臉上布滿了棕色的龜裂紋,就像一顆在沙縣小吃店裏泡久了的茶葉蛋。

女人遞過去一個葫蘆狀的綠色瓷瓶,文老師趕緊接過,將裏麵的藥倒了出來,吞入腹中,臉上的龜裂紋緩緩消失,文老師鞠躬:“多謝主人。”

女人沒有過多的表情,她瞄著在地上躺著的一隻隱隱發光的山雞,美麗的羽毛正在一片一片脫落。

女人含著一口煙霧,說話時白煙不規則地冒了出來:“把她扔在徐清照那家店的巷口。”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