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副廠長張滿(1/5)
清照暈車,所以一路都是睡過去的,等到了站,還是無塵叫醒了她,她才慌慌張張衝下了車,由於腦子還沒完全清醒,東南西北都找不到,無塵直接叫她往那條路走,她才懵懵懂懂走過去。
無塵十分無語:“你這種路癡以後被我騙去賣掉還要替我數錢呢。”
清照笑而不語,這個世界上誰都會出賣她,唯獨無塵不會,這是她經曆了許多慘痛得出的道理,她當年不是沒有憎恨過她擁有鬼眼能通陰陽,也很反感無塵的關懷,現在她很感激無塵幾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幾十年?呃,好吧,也就二十幾年。
清照的腦子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晨輝機電廠的門口了,看門的保安一如既往是一個狗仗人勢凶巴巴的老頭兒,看見清照靠近就趕緊衝出來大吼大叫,唯恐不能顯示出自己盡職盡責:“幹什麽?找誰?”
清照眉頭一皺,她很不喜歡這種門衛老頭,都是托關係進去的,一遇見什麽危險跑得比鬼還快,平時倒是保安氣派大過刑警去了,清照也沒什麽好氣:“找張滿。”
保安一愣,丟了一句:“你等著。”就回保安室去找,找了大半天,清照都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保安才來:“我們這兒有三個張滿,你找哪個?”
清照瞪大了眼睛。她還真沒想到這名字還有人重名的,以往不都是什麽“小梅”、“國慶”“建國”“小燕”之類的多到數不清嗎?
清照人一愣,口氣也可愛了起來:“廣、廣西那個。”
保安一聽,口氣立馬恭敬起來,笑容也可掬得讓清照的雞皮疙瘩堆成山:“你找張副廠長呀。”
清照覺得自己倒是小看了這個張滿了,五年時間就
從一無所有一躍成為了機電廠的副廠長,自己還因為提及他被這個小保安尊敬。
清照也不想浪費時間:“去吧,讓我見他,就說廣西他鄰居找他。”
保安趕緊進去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保安更加笑得璀璨地出來,點頭哈腰的模樣讓清照想起舊時候卑躬屈膝的奴才:“張副廠長說讓您先去會議室等著,我領您去。”
清照跟著保安來到會議室,才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梳著油亮的大背頭的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就出現在清照麵前。清照估摸著這個男人應該在一米八左右,年輕的時候還是很好看的,現在臉上有幾道痕跡,估計一笑起來滿臉褶。
張滿看見清照的第一眼是失望和驚詫混合的情緒,但他也算是經過風浪的,關上會議室的門就開始給清照泡茶,臉上浮出客套的笑容:“為了見我撒謊可不好啊,是哪個廠讓你來的?”
清照微微一笑,這貨果然笑起來滿臉褶——他把生意場上那一套用自己身上了,可惜自己是真的沒撒謊。
清照抱胸靠在椅子上:“我是被一個叫莫從容的女孩子拜托來找你要錢的。”
張滿的手一抖,茶水濺到了自己手上。張滿把茶遞給清照:“從容在哪?”
清照抬眼,看著舌頭伸得老長的女鬼站在張滿背後。清照知道,莫從容是吊死在賓館,但修為不夠,隻能依靠在她身上才能來找張滿。
清照也不隱瞞:“她在你背後。”
張滿回頭一看,隻看見雪白的牆壁,他的心裏升起一股恐懼感和被人嘲弄的感覺,他瞪著清照,似笑非笑:“小女孩家家的,總說謊可不好。”
“我沒有說謊,”清照道,“我是徐清照,業內人
家都尊稱我一聲‘徐子先生’,專門給鬼辦事的。你女朋友五年前就吊死在你們分手的賓館,她修為太低,不能來找你,現在擔心自己老媽活不下去,所以想叫你把錢還給她媽,順便支付請我的費用。”
蒽,好吧,她不賺死人的錢,但是為了活下去敲敲活人的竹杠還是必需的。
莫從容在對麵瞪著眼睛看清照,仿佛在回憶自己有沒有說過讓張滿支付費用的話。
張滿半信半疑:“我曾經回去找過她,可是老板說她離開了,並不是什麽上吊啊。”
清照反駁:“如果不是死了這麽多年她為什麽不來找你也不回家?她家裏隻有一個老媽難道她還會不要嘛?你們已經分手了,天大地大,她又沒有錢,如果不是死了怎麽會不想盡辦法回家?再說我根本不認識你,沒有必要騙你。”
張滿沉默良久,骨節掰了又掰。張滿拖著下巴,精神有些恍惚,但眼裏還是有不信:“如果真如你所說,你讓我見見她,我要聽她親口說。”
清照抬眼看了看莫從容,莫從容搖搖頭。也是,成了吊死鬼那慘樣兒並不好看,連清照自己都被莫從容嚇個半死,何況是張滿?哪個女人不想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麵前保持好形象?
清照道:“她不想見你。”
張滿笑了起來:“小姑娘,年紀輕輕不要騙人了。錢我一分都不會出的,你回去吧,我不報警。”
張滿說著就要走,莫從容顯得很著急,清照也氣不打一處來,著急有個屁用啊,人家張滿沒有眼見為實是不會信的。
莫從容又跑到她麵前跪下,清照對著無塵使了個眼色,無塵開始勸莫從容答應現身,莫從容猶豫了很久,等到張滿都打開門要出去了,莫從容才點頭答應。莫從容前一秒點頭,
清照後一秒就站起來,有氣勢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回**,讓張滿嚇了一跳:“站住!”
張滿定在原地看著她,等她的後文。
清照笑得詭異:“你想看可以,可是不要被嚇到哦。”
張滿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清照繼續笑,讓張滿覺得全身如置冰窖。清照靠近他,他下意識身子後仰遠離她,清照掏出一張小卡片:“晚上到這裏來,我讓你見她。”
張滿結果名片,看著上麵的字:“徐子鬼算,四五路53號。”
清照對著後方招招手,帶著莫從容離開了。莫從容經過張滿身邊時,張滿感覺到一股冷氣,若是放在平時,張滿肯定不會在意,但這個詭異的女孩讓他覺得,經過他身邊的就是鬼,就是所謂上吊自殺的莫從容!
清照走在去公交車站搭車的路上,莫從容趴在清照肩頭喋喋不休:“你說他會不會來啊?”
清照挑挑眉:“來不來無所謂啊,反正不管他來還是不來,看樣子他都會給你媽寄錢的,把你媽養到去世都說不定哦。”
莫從容不語,低著頭,長長的頭發讓清照脖子發癢。清照不忍心讓莫從容傷心,還是出言安慰:“反正知道他在哪裏,他不來,我帶你找他去。”
莫從容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清照在公交車上又是一路睡,等到站之時是無塵和莫從容一起叫的她,兩個鬼叫可比一個鬼叫有震撼力多了,清照被嚇得當場炸起,火急火燎從人群裏衝出去,跳下了車,引起一車群眾的心裏咒罵。清照渾渾噩噩朝一個方向走,無塵輕聲提醒:“反了。”
清照這才快速調轉方向,朝正確的路徑回到了自己的店。在巷口遠遠就看見自己的店燈火通明、店門大開,清照一笑,傻離魅舍得她的犀牛精回來了
?真不像重色輕友的離魅的作風。清照的腳步都歡脫起來,蹦蹦跳跳地往店裏去,房東太太在窗口吃瓜子,聲音刻薄得很:“喲,賺大錢回來買我這破店啊?”
清照也沒忍氣吞聲:“是啊,砸鍋賣鐵都要買你這破店,明天過來簽合同。”
房東太太驚訝於她的有錢,但清照已經蹦躂進店裏去了,她也沒有再叫住她,反正明天去問清楚咯,正好也有事拜托她。
清照一進店,所有的笑容都收斂了起來,她垂手侍立,目光十分局促,聲音乖巧得和平時判若兩人:“待秋。”
離魅慣常坐的那個亂七八糟的吧台已經被收拾得井井有條,長相圓潤大氣的待秋穿著一身華貴的漢服坐在吧台之後,手裏捧著漆器,喝著不知道什麽茶。聽見清照喚她,她隻是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舍得回來了?”
清照不敢則聲。離魅和待秋都是她的師父,但比起為人親和的離魅,她甚是怕這個冷若冰霜、看似什麽都不看重其實內心都計較的待秋。她親眼看過待秋管理千姿城的手段,對於那些擾亂千姿城秩序的妖和人,待秋的懲罰殘酷得令人發指。
清照自己也吃過待秋的罰,所以一看見待秋就渾身發麻。但是說實話,清照這一身本事都是從待秋那裏學來的,離魅那裏還真沒學會多少。
待秋翻著賬簿:“兩天沒回來攢了好多單子,你這幾天要忙一點了。”
清照捏著衣角,吞吞吐吐地:“我晚上要擺陣讓人見到鬼。”
待秋點點頭:“好,我去準備。”
待秋永遠都是這樣,不多問也不多說,但很有分寸。有待秋在,清照很放心,但也很不安。清照無比懷念那個嘰嘰喳喳的離魅,至少這裏她是主導,不會覺得做什麽事都心裏很懸。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