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我回來了(1/3)
徐清照垂首，看著穿透自己胸膛的炁劍，那透明的劍刃上還有血液在滴著。她的氣息卡在劍刃之下，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跪了下來，向前跌倒。舒友臨就地撲了過去，接住清照，難以置信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看向劍來的方向，逐漸石化的劉準發出了駭人的笑容，他不幸、他不成功，便不讓他們幸福！
劉準這一擊是下了死手的，盡管這之後他就石化了、被永恒地封印在裏麵，可是他造成的不幸還在繼續：大戰之後體力衰微的徐清照心髒碎裂，無力回天，加上她上一次被柳之園殺了，才複活沒有多久，這次肯定是不能活了。知道這一切的舒友臨大吼一聲，對著石像連打三掌，石像碎裂成無數的小石頭，舒友臨還要再打，明月伸手握住了舒友臨的手腕。舒友臨大吼：“放手！”
明月訓斥：“笨蛋！你想讓劉準化為飛灰再去人間死灰複燃嗎？”
舒友臨冷靜下來，他抽回手，抱著徐清照哭笑不得：“人間的事，與我何幹？我為人人，人人可為我？”
“師侄？！”明月聽著這話有些吃驚，他拉過舒友臨的頭，發現他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印記，就在眉心，他恨鐵不成鋼，“你…
雷文昊湊過來一看，驚呼出來：“咦，你墮落了啊？”
師父趕緊扯雷文昊的手，雷文昊還不知死活地說著：“幹嘛啊？本來就是墮落了啊…雷文昊對上明月瞥過來的眼神之時，選擇再也不說，還很後悔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清照看著舒友臨一怒墮落的紅色印記，口唇張合：“終究……還是我欠你多…
舒友臨搖頭。是他欠她，若非她來扶他，怎會出事？若是自己先起身，她便會平安。舒友臨陷入前所未有的糾結，清照失蹤，他後悔；清照死，他後悔。他就沒有不悔的時候。永遠，永遠，永遠，他都沒有保護好清照。
舒友臨抱著清照，土地上燃氣烈火。生不能相守，死必當相陪。玄武急忙吐水，澆滅了火焰，明月一巴掌扇在了舒友臨臉上，他半邊臉都腫了。待秋走過來，伸手化去那炁劍，看著清照的傷口，淡淡地說：“還有救。”
舒友臨抬起希冀的眸：“如何救？”
待秋道：“就是我救天禧大人的老法子，讓清照的身體保持在千姿城，她的靈魂寄居在你身上，你們在這《靈錄》上集齊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靈願——‘他’吃了我半顆碧海千姿珠，我一會兒把碧海千姿珠提煉出來，再用這些石頭拿去煉炁，應該有效——還有，我們還需要找一具靈力強大的肉體凡胎作為引子、品種不限，關鍵是自願犧牲。”
待秋話音剛落，柳之亭便上前：“我來。”
清照搖搖頭。她寧願和舒友臨一輩子怪異地生活在一起，也不願意活活去糟踐一個人的性命。她固然恨毒了柳之亭，卻也還念著他來幫忙的恩，她可恩怨分明了。
舒友臨了解她，也拒絕道：“我和她的事，不
用你多事。”
柳之亭看也不看舒友臨，對待秋說：“我的父親已經離世，我的母親又有了新歡，詛咒在我這裏應該消失了，她可以過著很好的生活，用著柳家的錢。我的妹妹也去了，現在我的身體屬於我一個人，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孤家寡人，曾經的我沒有好好握住清照的手，現在，誰都不能跟我搶。”
玄武上前半步。再怎麽說，柳之亭現在算他的主子，而且柳之亭對徐清照如何，他是知道的，他不忍柳之亭去死，不忍柳之亭這麽說。
待秋沒有回頭：“你不配。”
清照不要的事情，她也不會堅持。
柳之亭揚起下巴：“不由得你們不要，你們若是不要，我便強行雜糅元神，屆時惹出大麻煩你們來解決！”
待秋瞪著柳之亭。這些混賬男人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倔？都說了不要他來犯賤還過來犯賤，這麽想死她不介意成全！待秋移到柳之亭身邊，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甩了出去，玄武和房東太太趕緊去抱著他，不讓他跌倒。待秋道：“你早該死了，悔悟得太晚！”
柳之亭一笑，繼侯耀傑之後，他也能和清照永遠在一起了，雖然彼此都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清照流著眼淚。她不要，她不想，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拒絕了。清照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果然，這輩子，她還是一事無成，愛的人未曾得到，舒友臨也沒有好好相守，朋友呢也沒有跟她打拚出事業。
等清照再度醒來，她已然是寄居在舒友臨身上的幽魂，她的靈力還在，隻是能夠為舒友臨所用。清照在舒友臨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舒友臨也入了百越宗，成為了魚勺白神的弟子信徒，而柳之亭……清照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穿著白色的紗裙躺在千年玄冰棺裏，胸前光潔無暇，根本沒有傷痕。清照知道，柳之亭已經犧牲了。
舒友臨看著清照傷心的模樣，想安慰又不知如何開口。柳之亭犧牲之前對他說：“我們再來一個約定，如果你沒能照顧好她，我便從她身體裏複活了，把她搶走。”
舒友臨眼中閃著淚花，笑著打了他一拳，就像高中時一樣友好：“那你就死透一點，別活過來了，反正你活過來，她也是我舒友臨的老婆。”
柳之亭什麽也沒說，笑著去完成他的心願了。
舒友臨在白光中看著柳之亭消失，看著偉大的百越魚勺白神現身。神、尤其是上古時期便存在的神，它的身軀大得超乎你想象，根本看不清它是什麽，隻知道它存在。不同的人之所以看見各種各樣的神跡，因為神是無形的，它會根據你的內心所想化為那個形象出現。這次第，神選擇了清照的形象，她人身魚尾，上身為長發覆蓋，十分唯美地懸在半空，迷住了舒友臨的眼睛，卻讓他覺得十分聖潔，沒有半分褻瀆的意味。
神問他：“你可願成為我的信徒？”
“我願意，我的神。”舒友臨呆呆地，驚
歎於神的包容。
神倒立下來，丹唇吻上他的眉心，保持著明眸和微笑，聲音就是四麵八方的天籟：“歡迎你，我的新子民。”
舒友臨知道，因為待秋的努力，把劉準的法力和碧海千姿珠的力量給了徐清照，所以神有了特別的仁慈：徐清照可以在一天之中保持人身六個小時。徐清照一般都選擇晚上4個小時，白天早上一小時，下午一小時，白天的兩小時用來交流之類的，晚上的4個小時用來和舒友臨鑽研**。
有的時候徐清照很怕：“你說我要是懷孕了你不就成為第一個懷孕的男人了？”
舒友臨想想也是，徐清照和他共用一個肉體，他可不想生孩子，之後再做事便采取措施了。
其她人的生活也很美滿：待秋和玄武共同管理千姿城；離魅和越彬繼續幫助他打理徐記；香憑和夏鵬煊結婚買房、過著普通人還房貸的日子；雷文昊去闖天下、繼續為奪取掌門之位做努力；老戴則和老江繼續著二十三科的事情，偶爾讓舒友臨去幫忙下墓、舒友臨也沒有推辭，可以和徐清照一起曆險，他很開心。
至於房東太太，她把所有的房子都給了徐清照，拿著柳之亭早就匯給她的錢，追著明月的腳步去了茅山。明月去茅山是去修煉隱居招弟子、盼望著和芊瑤重逢的；而房東太太，卻是為了明陽。明月把明陽的骨灰帶回了茅山，安葬的師門墓地裏，房東太太這一生沒惦念過什麽人，唯獨惦念過年輕時那個幫助過她的男人，可惜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她終於找到了她，就算是死，也要守著自己這份執念。明月常常看著房東太太的背影發呆，他沒有告訴房東太太，師兄孽緣太重，暫時不能投胎，每每都在她身邊望著她，或許他們還能有下輩子的緣分。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拆遷已經落實了，巷子不在了，越彬和離魅回了千姿城生活，舒友臨的靈願還是沒有集齊，帶著徐清照繼續在人間遊走，踏遍祖國河山，逛過外國山水，《靈錄》未滿，良人不歸。舒友臨偶然回國，和徐清照路過一條小巷，看著曾經的老同學程琅被前夫趕出家門，哭哭啼啼地罵著。前夫的新歡，就是宮妙涵。舒友臨笑著搖搖頭，徐清照現在正睡著，她不知道這一幕多精彩，若是她看見，說不定當場就蹦出來鼓掌喝彩了。畢竟程琅是傷她很深的人。
舒友臨繼續走著，又是走了好多年，他來到老江和老戴的墓前，看著他們的照片，有些感慨。他已經是二十三科的神話了，不老不死，風華依舊，出手不失手，最重要的是，他的師叔明月和手下的茅山兼並了紫金門，聲勢好得很。
舒友臨已經不記得他今年幾歲了，也不在乎《靈錄》是否超過，隻是在期盼著徐清照的蘇醒，他這麽走著，直到有一天，他的肩頭一重，他停下腳步，任由那人的熱氣撲在他脖頸、讓他淚流滿麵。
“我回來了，騷雞。”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