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一下,問她:“你們醫院有沒有召集你們一起逃生?”

潔西卡搖頭道:“修瓦院長剛剛召集大家,要我們分散行動,說這樣逃生的機會大一些。”

我一想也對,醫院的牧師多半是女生,漂亮妹妹不少,聚在一起還不被叛軍當成活靶子來個一鍋端,逮回去再分發享用。

我輕輕捏了她小手一下,對她說:“你快去找兩套適合我們穿的平民衣服,我們換上再逃。”

潔西卡大概正在著急,也沒注意我占她的便宜,答應之後,便匆匆去了。

這家醫院雖說是專門為軍隊服務的,但也有少不了某些特殊平民前來光顧,所以並不難找到平民衣服。

換好衣服之後,我故意往潔西卡臉上抹了些灰塵,這樣她看起來就不那麽引人注目了,然後拉著又緊張又窘迫的她衝上大街,外麵殺聲震天,到處哭爹喊娘,好生淒慘!

潔西卡臉se蒼白,咬緊牙關問:“我們往哪邊走?”

那些平民大多都是趕往南門,大概是因為那裏叛軍比較少的緣故,我想起當年卡隆城的慘痛教訓,便道:“走西門。”

那個方向正是叛軍主攻的方向,沒哪個不怕死的平民敢往那邊逃,潔西卡臉se一變,沒有多說,跟著我藏藏躲躲的向西逃命。

戰爭的附產物通常是擄奪、強奸,臨街的民舍裏不時傳出哀求聲,其間夾雜著女子反抗的聲音,潔西卡臉都綠了,抓著我的右手捏得更緊,大概是怕被叛軍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吧!

一路上零星可見正與叛軍展開巷戰的小股帝**,我忍住上去加入他們的衝動,或許我可以幫他們解決一時之困,之後卻免不了力竭身亡的下場。

我的這種心理平衡在離西門隻有數百公尺的地方被打破,因為我聽到恩裏克歇斯底裏的尖叫聲,這家夥平時做事象女人,連尖叫也象女人,我真懷疑他投錯了胎,搞反了性別。

我們藏到不知哪個有錢人的大宅子裏麵,透過窗戶向外望去。

跟恩裏克在一起還有數百人,看起來都是我所在大隊的殘部,在一個小廣場被上千叛軍步兵圍攻,敵人武器精良,士氣正盛,看樣子用不了多久,這些倒黴鬼就逃不了被全殲的下場。

哭得淚流滿麵的恩裏克麵前躺著奄奄一息的蒙德爾,唉,這小子跟了我這麽多天還是沒點長進,一個大男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老流貓尿。

潔西卡輕輕拉了拉我:“那些好象是你的那些兄弟。”

我不耐煩道:“知道了。”

“兄弟有難,你都不去救?還是不是男人?”潔西卡哼了一聲。

“你沒看到我正磨刀霍霍向敵人嗎?”被她這麽一激,為了男人麵子的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我前進兩步,又退了回來,叮囑潔西卡道:“你躲在這屋裏,不管發生什麽事,千萬不要出來。”

潔西卡嗯了一聲,乖乖在屋子裏找了個床底藏了起來。

這些命不久矣的倒黴鬼眼睛倒尖得很,我剛一出現,就被其中一個趴在地上呻吟的家夥瞅個正著:“老大?”

我將疾風刀插在背後,用衣服蓋住,慢慢走近,真是諷刺,我這個隻會要人命的死亡之神現在倒做起救人的勾當來了!

十來個叛軍形成一個半圓圍了過來,其中一人大喝道:“你是什麽人?”咦,還蠻有禮貌的,沒有立馬一刀劈過來。

我滿臉堆笑道:“可否請你們的隊長出來?”聽說席爾瓦叛軍的編製跟帝**差不多!

這些家夥臉se齊齊一變,手中兵刃舉得更高,方才那人問:“你想幹什麽?”

我又前進了兩步:“實不相瞞,我是被你們圍著這幫帝**的老大。”

“老大?”一個軍人從後麵越眾而出,看樣子是這夥叛軍的隊長,年紀不到三十,不知官階是中隊長還是大隊長?他攔住蠢蠢欲動的手下:“什麽意思?你也是帝**嗎?”在他的示意下,叛軍停止了圍攻。

我沒有一點帝**人風範的嘻皮笑臉道:“以前是,不過現在不是了。”

那隊長沉默一下,問道:“你想幹什麽?”

我鄭重的道:“如果閣下能保證留下他們的性命,我可以說服他們投降。”

那隊長不露聲se道:“你的部下已是強駑之末,不用你說,他們也會投降的。”

我微笑道:“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會降的,不信你試試。”

隊長哼了一聲道:“就算他們真的這麽有骨氣,難道本隊長不會先拿下你再要脅他們?”

“如果你這麽做的話,已無退路的他們是不會屈服的,何況要拿下我,你們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在眾目瞪瞪之下,我的身體瞬時霧化,下一刻便出現在那隊長麵前不足一公尺的地方,看到這些家夥目瞪口呆,我心中頗感得意,又道:“你看我為了表示誠意,連兵器都沒帶。”

那隊長思索半天,又問:“報上姓名,年齡,籍貫,所屬隊伍及軍銜。”奇怪?他在查戶口麽?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文森.哈特,十八歲,帝國第八步兵軍團第三大隊第五中隊隊長,籍貫是雷河省斐德村。”

“這麽年輕就成中隊長了?”那隊長終於應允:“我給你三分鍾時間,三分鍾之後,你若不能說服你的部下,你就為他們陪葬吧。”

拉比看到我,本來興奮得很,可聽到我要他們投降,瞠目結舌道:“老大,你真的讓我們投降?”

在叛軍的麵前,我成了不折不扣的“漢奸”,正巧舌如簧,勸降自己的手下:“不投降就得死,你們難道想死嗎?”

勞倫施.瑞恩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我們是帝**人,怎能為了活命,投降叛軍?”村長的孫子,這時候說得倒冠冕堂皇,當初參軍的時候別哭得象個淚人似的。

而羅賓是我的第一個支持者:“老大,我聽你的。”好家夥,除開這次,將來要是情況不妙,他肯定第一個當叛徒。

我剛說了兩句,那個隊長大聲道:“三分鍾到了,你說服他們沒有?”

“再等一分鍾。”我一跺腳,大聲喝道:“我以中隊長的身份命令你們,集體投降。”勞倫施哼了一聲,顯然是不想活了。

還有些不知死活的家夥道:“我們並不隸屬你的中隊,恕難從命。”

“隨你們去吧。”我揮了揮手,對那隊長笑道:“我隻說服一部分人,其他的既然想死,就隨便您怎麽處置了。”

“好說,好說!”那隊長眉開眼笑,少一些殺起來也比較省力,向我命令道:“你讓他們棄下兵刃,脫去盔甲,離開這些頑固不化的家夥。”

當叛徒的約有兩百人,人數跟頑固份子相差無幾,多半屬於我那個中隊的,令我沒想到的是,連那個開始言詞激烈的勞倫施也猶豫著放下長矛,害我以為他多有骨氣呢,不過最厲害的是恩裏克,他不但自己投降了,還把蒙德爾的屍體也投降了。

我們順從的棄下長矛,脫去盔甲,還好那些頑固份子並沒有趁機發難。

我們站在一起,由數十個叛軍看守,旁觀將要開始的屠殺。大多數人都慚愧的低下頭去,獨有我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

拉比在我身畔以極低的聲音問:“老大,你真的不管他們了?”

我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在叛軍發起攻擊的那一刹那,也就是他們對我放鬆警惕的時刻,發動了襲擊。

“冰刃風暴”這個魔法相當於冰雪風暴的進階版,也是疾風刀所能發出最厲害的氣係魔法,在漫天寒冰形成的冰刃之中,周圍近百公尺都睜目如盲,而處於核心的那數百名叛軍更是悲慘,盔甲無法遮擋的臉部被冰刃刮過,劃出一條條血痕,更倒黴的是如果有人眼睛被劃瞎,恐怕將來都無法複明了。

而我真正幹回了我的老本行,用鋒劃的疾風刀一刀一個,短短三十秒的魔法時間,殺了超過五十個叛軍,有誰能跟我比殺人的速度?

這些叛軍遂不及防,混亂不堪,一個個抱頭伏在地上,哪還有功夫抵抗。最後,我在亂軍之中找到那個隊長,他看起來有兩把刷子,身處我魔法刃的主攻目標,也隻在醜臉添了幾條血痕,我得勢不饒人,將他手中的佩劍砍斷,用刀架在他脖子上。

等冰刃一散,怒不可遏的叛軍立刻向我手無寸鐵的兄弟們揮刃相向。

“都住手,你們隊長在我手上。”我一聲大喝,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那隊長道:“現在該我問你了吧。”

那隊長強作鎮定道:“你有種就殺了我,城內城外都是王國大軍,你們一個也逃不了。”

我道:“逃不逃得了還得靠老兄你幫忙。”疾風刃緊了緊:“報上你的姓名,年齡,籍貫,所屬單位及軍銜。”

那隊長命在我手上,隻好苦笑道:“哥特.萊爾,二十九,籍貫安大略省烏裏城,王軍第二步兵軍團第五大隊隊長。”

又是安大略省又是烏裏城的,看樣子這家夥屬於安德列斯的嫡係部隊。

“快放了我們隊長。”叛軍一起吆喝,虛張聲勢,卻不敢動手。

我嘿嘿笑著對哥特.萊爾道:“現在該你問我想幹什麽了。”

哥特不由自主問:“你想幹什麽?”

我道:“很簡單,你想活,我們也不想死,我以生命之神黛麗雅的名義發誓,隻要你掩護我們出城,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了你。”

哥特搖頭道:“絕對不行,你們這麽多人,目標太大,再怎麽掩護,也逃不出去的。”原來這家夥挺怕死,一說就動。

我笑道:“如果我們扮成你的部下如何?”

“這個…”哥特有些猶豫,我將他脖子上的刀又靠近了一點,哇,血流出來了。

哥特身體顫了一下,忙道:“我答應就是。”畢竟他年紀輕輕就成了大隊長,這麽陰溝裏翻船,英年早逝實在劃不來。

這回輪到我向他發號施令了:“命令你的部下退開三步。”這個要求並不過份,哥特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照做了。

我向那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所謂兄弟道:“除下你們的帝國徽章,隨便找個叛軍的換上。”叛軍的盔甲樣式跟帝**相差無雙,唯一不同的是胸口徽章不同,這麽偽裝匆忙之間叛軍多半認不出來。

接著我又命令哥特:“讓你的人在前麵開道。”

哥特無奈的下了這個命令,有的叛軍想磨磨蹭蹭,被我用刀子給嚇唬住了。

我又對恩裏克低聲道:“你到前麵那個大宅子裏麵將潔西卡喊出來,記得要說我的名字。”

叛軍排成前列,帝**排成後列,組成一個不倫不類的隊伍,我換了把匕首,與哥特處於核心,將可憐的大隊長牢牢控製在手中。

老半天,一臉疑惑的潔西卡才姍姍來遲,見到我方鬆了口氣,高興的道:“文森,我早知你會有辦法救你兄弟的。”

我呶呶嘴,示意她換上盔甲,扮成一個美麗的小兵混在隊伍裏麵。

臨走之時,恩裏克似死了八十老母的哭喪著臉抱住蒙德爾的屍體問:“老大,我可不可以把他也帶走?”

我沒好氣的道:“你想死啊,我們這些活人都自身難保,還管死人。”

幸好這段時間沒有別的叛軍路過,否則我這條詐降之計便功敗垂成了。

由於剛占領比蒙城,需要肅清城內城外的敵人,叛軍進出頻繁,加上守城門的幾個大隊長哥特都認識,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順利的溜出了比蒙城,這個大隊長的部下倒是夠忠誠,要不然那時一聲大喊,我們便插翅難飛。

離城走了足足兩公裏,到了一處小山前,等不及的哥特問:“這裏夠安全了吧。”

我四下張望,比蒙城成了一個小點,小山光禿禿的,看起來不象有什麽埋伏,我對他道:“你讓部下回頭朝比蒙城方向行軍,不許回頭。”

哥特又問:“那我呢?”

“你?”我笑了笑:“我既然發過誓,保證一定會放了你。”

在哥特下令的同時,我也讓己方繼續前進,隻留下我和哥特呆在原地。

半個小時後,等兩方人馬都看不見的時候,我鬆開哥特,微笑道:“今天就送到這裏吧,下次有難再找你幫忙。”

哥特又氣又怒,大概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哼了一聲,向比蒙城奔去。

我並非心慈手軟而不殺他,而是我若這麽不留情麵,難免遭到叛軍更瘋狂的報複。

五分鍾後我追上隊伍,所有人一陣歡呼,將疲憊不堪的我舉了起來,連拋三下。

拉比高聲道:“我早說過老大不是那種會投降的人。”他什麽時候說過?我怎麽不記得?

一時間馬屁衝天,連潔西卡都聽得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我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沉聲道:“我們還身處虎口,一個不慎就全軍覆滅,別怪我未有言在先。”

勞倫施心悅誠服道:“老大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那些不屬於我中隊的家夥也一陣附和。

於是我下了令軍人蒙羞的命令,丟盔棄甲,隻拿最輕便的兵刃,以最快的速度開溜。

要說上最快的行軍速度,我們現在絕對排得上頭名,生死關頭,隻穿了一件薄薄單衣的我們以吃奶的勁,撒腿狂奔,短短一個小時跑了近二十公裏,比騎馬也慢不了多少,我總算長了見識。

當然也有體力差,或者受傷落伍的,不過最差的是潔西卡,她被我生拉硬拽,開始幾公裏還勉強跟得上,後麵見她實在堅持不住了,我幹脆把她抱著狂奔。

炎炎盛夏,我們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把潔西卡身上那件薄薄的長裙淋得通通透透,誘人之處清晰可見,她羞紅了臉,把頭深深藏在我懷中,反手將我抱得更緊。

看到前麵大片茂密的樹林,我先用神念探查了裏麵沒有敵人,然後下令所有人停下腳步,躲入林中,順便等待落伍的同誌。

詢問了幾個小隊長後,我總算明白了比蒙城為何短短一日之後便即陷落,那是幾個意外造成的。

第一個意外是城內那個不到一萬人的獸人兵團突然叛變,在城內攻占西門旁的要隘,以致帝**兵力不能及時增援,以致西門被攻破。

第二個意外是前來救援的總督倫克侯爵也同時叛變,率部從腹背攻擊帝**。

第三個意外是布魯諾元帥在府邸遭人偷襲,身受重傷後,無法布署兵力及時回援,最後隻能保護帝國公主撤退,棄下了近半數的帝**。

種種意外因素加起來導致西方大陸的帝國北部要塞比蒙城被攻陷,雲頓省也近乎落在叛軍手中,沒了山多險重的雲頓省,和雲頓省當中隻隔了一條雷河的南方數省直接暴露在叛軍的威脅之下。

我們在樹林中找到一條小河,熱得臭汗淋漓的士兵們一陣歡呼,也不管這裏還有個美麗無比的女士,一個個脫個精光,將並不寬敞的河床塞了個滿滿當當。

我當然不會在潔西卡麵前幹這麽不要臉的事,而臉上仍有些紅紅的女牧師正忙著對傷員進行救治。

“嗚嗚嗚”恩裏克蹲在我旁邊不停地哭,死個人也哭成這樣,他還算男人嗎?

等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鬧夠了,我一聲大喝:“好了,起程趕路了。”

一時間怨聲載道,隻有恩裏克默不作聲,遙望著遠方的比蒙城,還在想“姘夫”?

足足花了二十分鍾隊伍才集結完畢,清點了一下人數,計有三百六十二人,這不包括我和潔西卡,我將他們重新編隊,並將羅賓、拉比,還有勞倫施任命為小隊長。

然後我發表了我的逃命宣言:“沒有國家大義,沒有為君主效忠,我們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活著回家,如果你們想活命,必須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家在雲頓省的站出來。”

見到沒有人出聲,我滿意的道:“很好,都是南方的,現在我們先穿過這片樹林。”

不知是我們運氣好,敵人追錯了路,還是那個哥特不敢上報,想一了了之?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看到一個追兵。

正午的時候,我們千幸萬苦接近樹林的邊緣,我的神念感到前方有為數上百的騎兵,我示意所有人停下禁聲,心中尋思難道叛軍神通至此,能夠提前知道我們的逃命路線,在此埋伏好了等我們上鉤?

自認為是我心腹的羅賓輕聲問我:“老大,怎麽了?”

我指了指前方道:“那裏駐有軍隊,互相問一下,誰幹過斥候,去看看。”

一群怕死鬼就是有幹過也不會承認,最後隻有我兼職了:“我去看看吧。”

作為一名獵手,我在樹林裏如魚得水,神不知鬼不覺,慢慢潛近那隊神秘的騎兵。

馬兒輕嘶,騎士圍成一個大圈,一聲不吭,在他們身上我找不到帝**的徽章,也看不到叛軍的標誌。

一個騎士突然道:“隊長。”

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大家決定了沒有?”竟是裏舍,這麽多年了,他的聲音也沒怎麽變,他什麽時候也摸到這裏來了?

“決定了,為帝國效忠,帝國萬歲。”這些家夥齊聲高呼:“為帝國效忠,奪回比蒙城。”

憑這麽些人,還想奪回比蒙城?去死吧!我暗暗咒罵,不覺壓斷了一根樹枝,發出吱的一聲輕響。

“什麽人?”裏舍一聲大喝,他依然用那柄火焰劍,不過這麽多年不見,他厲害多了,從他出劍到劍尖臨身,不過一眨眼的事情。

“鐺”在狂風烈火中,疾風刀和火焰劍撞在一起,裏舍呆了一下,立刻認出是我:“文森?”他不是劍士嗎?怎麽成了騎兵軍團的隊長?

在介紹了一番後,我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聽說你在費爾穆嗎?”

裏舍道:“奧利佛殿下派我所在的第五騎兵軍團救援比蒙城,沒想到在半路被偷襲,全軍覆沒。”

“就剩你們這幾個?”餘下的話我沒有說出來:不至於這麽菜吧?

裏舍苦笑道:“我所在大隊的隻剩這麽多,其他的不是死就是逃了。”聽起來跟我的情況差不多。

裏舍又反問我:“你呢?聽說你剛參軍,所在的步兵軍團就被派往比蒙了,如今比蒙城陷落,難道隻你一個人逃出來?”

“我跟你一樣,也正帶著部下逃命。”我一聲大喝,將手下都招呼出來,嘿嘿笑道:“我的人比你多。”

等我把幾個同村的一一介紹了,潔西卡這才露麵,喊道:“裏舍哥哥。”喲,喊得好親熱,我感覺有些酸溜溜的。

“潔西卡?”裏舍大喜過望道:“我正擔心你呢,要不是你,我也…”他似乎突然想到後麵的話不宜說出來,生生打住,噢,聰明無比的我一想就明白了,裏舍信誓旦旦的要去比蒙送死,不是為了什麽帝國,而是因為潔西卡。

潔西卡輕聲道:“是文森救我們出來的。”

裏舍有些酸酸的道:“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喜歡跟著他,比蒙那麽危險的地方你也是。”

潔西卡俏臉唰的一下紅了,什麽意思?她到比蒙就是為了跟著我?不會吧,她不是一向對我不冷不熱的嗎?騙我?嗚嗚嗚!我堂堂死亡之神竟然被個小丫頭片子騙得團團轉。

我陰沉著臉道:“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商量商量怎麽離開雲頓省吧?”

見潔西卡沒吱聲,裏舍陰轉多雲,朗笑道:“好!”

兩路人馬合在一起,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有一個騎士向裏舍反問:“隊長,你不是剛剛說要奪回比蒙嗎?”

沒等裏舍解釋,我冷笑道:“你也不照下鏡子看看,你是那塊料嗎?”我這句話將在場所有的騎士都罵進去了。

這些自命高貴的家夥個個怒目而視,要不是顧忌我們人比較多,早就發生內訌,大打出手了。

我繼續唱高調:“還是現實點,各自回家種地得了。”

那個騎士怒道:“我要和你決鬥。”

我懶得理他,對裏舍道:“你們剛從南邊過來,雲頓省的情況如何?”

裏舍道:“整個雲頓省都在那個叛變的倫克侯爵的控製之下,我們這麽大一票人很難渡過雷河,回到南方。”

我再出驚人之語:“既然偷偷摸摸的回不去,那就堂堂正正的回去。”

裏舍苦笑道:“如此招搖,無異與整個叛軍為敵,他們隻要派出一個軍團,我們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我哼道:“誰說我們要與叛軍為敵?”

隻會蠻幹的拉比猜道:“老大,你是說要扮成叛軍?”

我點了點頭,那個騎士好象存心跟我作對的道:“這也叫堂堂正正?我們都是帝國尊貴的騎士,怎麽可以為了性命而犧牲尊嚴?”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要送死就去吧,沒人攔你。”

“你…”那騎士被我貶得體無完膚,忘了他是“尊貴”的騎士,正欲破口大罵,裏舍及時附和道:“紹爾,非常時期,不必拘泥小節,哈特隊長的辦法未嚐沒有道理。”

我又道:“現在雲頓省龍蛇混雜,既有席爾瓦叛軍,也有倫克的叛軍,還有不肯跟隨倫克叛變的帝**以及潰敗的帝**,我們隻要充分利用這種形勢,平平安安回到南方並非難事。”

裏舍思索一下,向那包括紹爾在內的幾個小隊長詢問:“你們覺得怎麽樣?”

紹爾理所當然的反對道:“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主意。”

“我同意。”審時度勢,五個小隊長有四個同意。

“那就這麽決定了!”裏舍跟我握了一下手,對我道:“我們一定會平平安安回到南方的。”

我怎麽老覺得他這句話是對站在我身後,有些不安的潔西卡說的。

有裏舍那隊騎兵在前麵開路,我們這群“拖油瓶”心裏感覺安全多了,一路上走走停停,躲躲藏藏,有山進山,有林入林,有城避而遠之,有村莊就去“借”點糧食,走得雖然辛苦,卻是有驚無險,在雲頓省繞了個大圈,花了十多天時間,終於來到雷河河畔。

我們正處於雷河的上遊,這裏的河床隻有二十多公尺,跟下遊相比並不算寬敝,水流既深且急,所有人都皺起眉頭,別說現在連船的影子都看不到一隻,就是有船,也難以橫渡過去。

過去的十多天朝思暮想的就是來到雷河畔,可沒想到當夢想成真的時候卻被堵這個地方進退兩難,我們望著對岸的青山綠水,一個個都哭笑不得。

我大聲問道:“有誰知道什麽地方有橋?”

一名騎士回答:“在下遊一百多公裏的地方有個港口,那裏肯定有。”

眾皆默然,誰都知道叛軍不會放過這個港口,我們去那裏渡河還不如現在直接跳雷河更有生存的可能。

我又問:“有人幹過工程兵嗎?搭座浮橋怎麽樣?”

跟我上次找斥候一樣,沒有人吭聲,我隻好失望的問裏舍:“你有什麽好辦法?”

裏舍搖搖頭,緊張的四下張望,大概是意識到我們這麽大一票人停在河畔,萬一被叛軍發現,連飛也飛不了。

潔西卡忽然輕聲道:“我們可以找竹子做些竹筏,再將竹筏連成了一座浮橋。”

竹筏造起來簡單,又不容易被河水衝走,這麽好的主意,為什麽我沒有想到?我的命令被立刻傳達下去:“找大量的竹子。”

我沉默了一會,對正準備離開的潔西卡道:“潔西卡,謝謝你。”

大概是因為假裝冷漠的真相被揭破的緣故,潔西卡這些日子一直躲著我,我在隊首,她必定跑到隊尾,我到隊尾,她就回到隊首,十多天來,沒說上一句話。

潔西卡的臉忽地紅了:“不客氣。”剛剛說完,又想躲開。

我一把拉住她,不理她的掙紮道:“我有些話跟你說,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談談。”

潔西卡在我的半摟半抱下,走了一公裏多遠,到了一個小山坳,我看看四下無人,這才鬆開她。

十多天沒有這麽近的看她,潔西卡明顯黑了,身體也變得纖瘦了,看起來更結實了一些,這種變化讓原本有些嬌弱的她多出一份剛柔之媚。

“你要說什麽?”潔西卡不禁避開我的灼人目光。

我勾起她的下巴,強行把她的俏臉扳了過來,咄咄逼人道:“你為什麽要躲著我?”

潔西卡目光飄忽,言詞閃爍道:“我,我…”

望著她嬌豔欲滴的紅唇,我不覺俯首強吻了下去。

潔西卡雙手死命的頂在我胸口,似乎想把我推開,可是她不知道,這種象征性的反抗更能刺激一個男人的**。

不到兩分種,潔西卡便繳械投降,倒在我懷裏,不但任由我大占便宜,還下意識的主動回吻起來。

過了半晌,我鬆開她,無比羞怯的潔西卡將頭深深藏到我懷中,偶爾想偷偷看我,和我目光一觸,又避了開去。

我低頭在她仍然發燙的臉蛋上吻了一口,輕聲問:“從現在開始,你正式成為我的女人,你後悔嗎?”

潔西卡看著我,堅定的搖了搖頭,有些羞澀地說:“我好久以前就盼著這一天。”

我又問:“那你為何又裝成對我冷冷淡淡的?”

“那是因為人家…”潔西卡往上挪了挪,勉強湊到我耳邊道:“人家喜歡你。”

我啞然失笑道:“這是什麽道理?”

潔西卡嗔道:“誰讓你打小就對人家愛理不理的,人家隻好想這麽一招來對付你了。”

“看來你這招挺有效的!”還未解開愛瑪那個套子的我感到自己又被另外一個女人給套住了。

潔西卡輕聲道:“其實我那次在學校我就認出是你了。”

再挨了一次悶棍的我哼道:“那你還罵我是鄉巴佬?”

潔西卡主動吻著我,道:“當時人家看到你和那個妖裏妖氣的公主在一起,心裏嫉忌得要命,才故意那樣說想氣氣你。”

我苦笑道:“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當時氣得夠嗆,還被愛瑪拉去換了身衣服。”

潔西卡有些吃味道:“你跟那個愛瑪是什麽關係?聽說你們後來還去劃船。”

我幾句含糊了過去,奇怪的問她:“你怎麽知道我後來和她劃船去了?”莫不是當時她跟蹤我們?

潔西卡嘻嘻笑道:“別忘了,我有很多眼線的。”

我立刻想起她的眾多追求者,心裏一陣不舒服:“我差點忘了,你有一幫裙下之臣幫你打探消息。”

“你在吃醋?”潔西卡重重地吻在我的唇上,從我的懷中掙脫出來,十分優美的在我麵前轉了個圈:“好高興喔,文森因為我吃醋。”

“老大,老大!”遠處傳來羅賓氣急敗壞的大呼小叫聲。

我連忙站起,幫潔西卡將淩亂不堪的衣服整理好。

羅賓氣喘籲籲的奔近,看著我埋怨道:“老大,兄弟們在那裏累死累活,你反在這裏風流快活。”

我老臉微微一紅,隨即若無其事道:“誰風流快活了?潔西卡,你先回去,我和羅賓隨後就回。”

容光煥發的潔西卡被直流口水的羅賓瞧得早就不好意思,輕輕把我的右手捏了一下,道:“那我先回去了。”

羅賓魂回魄返,對著她的背影鞠了一躬:“大嫂慢走。”在愛瑪麵前,他可不敢這麽口花花?

潔西卡回頭又嬌又羞的看了我一眼,羅賓等她走得看不見影子,才道:“老大,什麽時候也介紹幾個,不,隻要一個給小弟嚐嚐鮮。”

“嚐你個頭。”我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以後少大嫂大嫂的亂叫,浮橋建得怎麽樣了?”

羅賓總算想起正事,道:“浮橋早就搭好了,裏舍老大讓小弟請你回去,準備起程。”

“這麽快?”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回到河畔,我尋不到潔西卡的身影,不知她又躲到哪裏去了?

“文森,你回來了!”裏舍掩飾不住心中的妒忌,此刻潔西卡高興得似唧唧喳喳的小鳥,傻瓜看了都猜得出我倆剛才發生過什麽事,他不妒忌才是怪事。

我嗯了一聲,對他道:“你帶你的騎兵隊伍先行,我的步兵殿後。”

浮橋搭在雷河一個彎角處,奔湧的河水在這裏拐過一個彎,變得比較平緩,兩個寬約一公尺的竹筏並排縛起,一直延伸對岸,形成一個長達三十多公尺的浮橋,看起來搖搖晃晃,挺不安全。

因為竹筏的負重有限,浮橋上每次最多隻能站二十來人,裏舍的騎士手下兩個為一列,並排而行,他們沉重的馬靴整齊劃一踏在浮橋上,讓浮橋向下一沉,有種隨時要沉的感覺,都什麽時候了,還要保持隊形?

一百多人的騎士隊伍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抵達對岸,接下來輪到我們步兵便快得多,人數是剛才的三倍,卻隻用了一刻鍾,已經過去了兩百。

這時候,我總算找到潔西卡,她擠在隊伍裏麵,見我呆呆看著她,有些不自然的衝我微微一笑。

一陣馬蹄聲將我從暇思中驚醒,我臉se大變,大聲喝道:“快,快去對岸,叛軍的騎兵追來了。”抽出疾風刀,對身邊十來個正準備上橋的家夥道:“你們隨我抵擋一陣,爭取點時間。”

蹄聲愈來愈近,看那黑鴉鴉的一片,最少有一個騎兵大隊,我們所有人加不起也不夠他們瞧的。

對岸的裏舍焦急的望著仍在橋上緩緩移動的潔西卡,大聲喊:“快啊。”眼下他人在對岸,隻能幹著急。

有個家夥擠得急了,一不留神跌下橋去,轉眼消失在滾滾雷河之中。

我大怒地吼道:“不要亂,不要擠,否則大家都會沒命的。”

那隊騎兵眨眼即至,果不其然,盔甲上是叛軍的標誌,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同誌們,加把勁,渡河啊!

可惜我沒身上沒帶弓箭,否則先射死百八十個叛軍還不是跟玩似的!

最前麵的那名騎士大半麵目掩蓋在厚重的頭盔之下,隻露出兩個漆黑的眼洞透出銳利的眼神,他一聲大喝,沉重的長槍筆直朝我刺來,若是刺中,我骨頭再硬,也是一個大窟窿。

我當然不會傻得同他硬拚,秉乘砍人先砍馬的原則,側身在地上打了個滾,險之又險的避開長槍,疾風刀向他**座騎那雙朝我踏下的前腿斬去。

那馬亦極神駿,踏勢倏止,人形立起,在我疾風刀斬向它後腿的時候,跳出十多公尺之遙。

我追之不及,幹脆放過這頭畜牧,向後麵的幸運兒砍去。

跟前麵的相比,後麵的就差多了,我一連幾刀斬斷數條馬腿,馬上的兩名騎士剛剛摔落馬下,便飲恨在我的刀下。

至於被我留下的那十來個倒黴蛋哪有我這麽厲害,不到一分種,隻聞一聲慘叫,一個家夥就成了騎士手中的槍下遊魂。

擒賊先擒王,雖然這個王不怎麽好擒,但為了小命,也隻好拚命一試了。

我冷喝一聲,避開絲毫不講騎士風度的三個家夥的包圍圈,騰身向正準備斬殺浮橋上“無辜觀眾”的人形畜牲砍去。

“鐺”我用手中輕飄飄的疾風刀去擋對方重達八十斤的長槍,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那時右臂一陣酸痛,連提刀的力氣也幾近沒有。

“啊”橋上傳來潔西卡的尖叫聲,我抬目望去,隻見那些怕死的家夥爭先恐後擠向對岸,負擔不住的浮橋一陣搖晃,受到牽連的潔西卡和身畔的十幾個家夥一起跌下橋去。

“潔西卡”我勉強擋了人形畜牲一槍,手中疾風刀也被砸飛,當時無暇多想,和裏舍幾乎同時跳入河中英雄救美,咦,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奮不顧身了?

也不知被河水衝出多遠,我迷迷昏昏間似乎抱住潔西卡變得僵硬的身體,接著腦中一沉,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