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米君竹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因為千裏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出現了，聯係不到，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這孩子，明明應該是最難過的。卻一直，保持著樂觀的心態，在安慰著其他所有人。
安慰著秦莫，安慰著她，也安慰著顧天邊……
明明應該是最難過的孩子，從那之後，米君竹卻再也沒有看他哭過鼻子，隻不過，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偷偷哭過。
所以有時候，隻要提及顧千裏的時候，米君竹都會有些小心，就是擔心讓這孩子心裏偷偷難過。
米君竹問道，“什麽時候複查？”
“三天之後就可以複查了，但是我打算等到五天後再去。”
“五天後？為什麽？”米君竹不解。
然後就看到這小家夥，少年老成地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樣子，說道，“因為秦莫他的下一次心理療程就在五天後，到時候我正好和他一起去。”
米君竹聽了這話理解了，這孩子就是不放心他父親。
米君竹其實挺不想關心秦莫的死活。
但是看到了小家夥表情裏憂心忡忡的情緒，還是歎了口氣，問道，“他現在情況怎麽樣？都這麽長時間了，我聽王孫說，他心理療程也一直在做著吧？”
“嗯。”顧星陽點了點頭，“一直在做著。”
因為米君竹以前從來都不問，所以他也就從來沒有機會和她說。
而且，顧星陽也不知道和米君竹說這些合不合適，畢竟，這是爸爸的事情。
而爸爸或許……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所以，顧星陽的眼神裏看起來，有著非常多的猶豫，這猶豫被米君竹看在眼裏。
讓她有些擔憂，“陽陽，怎麽了？”
顧星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說道，“是我爸爸……他情況其實一直都不太好。”
米君竹看到顧星陽這麽鄭重地說這個，也覺得，他所說的不好，應該是很不好了……
米君竹的聲音認真了起來，她低聲問道，“他現在是什麽情況了？你告訴幹媽。”
顧星陽抿著嘴巴，腦子裏閃過自己不經意看到的那些畫麵……
然後才猶猶豫豫地說道，“我有時候會看到他……在和千裏說話。”
米君竹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顧星陽這話是什麽意思，“和千裏……說話？”
“嗯。”顧星陽的聲音裏的擔憂更加無法掩飾了，“我看不見，隻有他能看見的千裏……”
米君竹聽到這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抬手輕輕捂住了嘴唇，瞳眸睜大，眼眸裏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天呐……”
她聽懂了顧星陽的話。
她想過，甚至曾經對秦莫惡狠狠地說過，說他一定會後悔的。
在千裏消失之後，她也預想過秦莫的後悔和難過，但沒有想到，竟是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秦莫他……竟是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嗎？
大概是因為米君竹的震驚狀態，讓顧星陽有些嚇到了，他小聲問道，“幹媽，我爸爸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