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你見到她的時候，幫我把這些畫都給她吧？”顧星陽抹了抹眼睛。
想要讓自己不要流眼淚，可是眼淚還是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顧星陽拿了一個畫冊，“然後，然後替我告訴她，就說……我想媽媽的每一天，都畫了一張，當成送給她的禮物，希望媽媽不要因為我當時的不告而別而生氣。”
“等我好了，我會飛到她懷裏去的。”顧星陽眼淚汪汪地看著秦莫，“好嗎？”
秦莫不敢出聲，他怕自己一出聲，聲音裏的哭腔會暴露什麽端倪來。
他隻是點了點頭，朝著那邊的護士做了個手勢。
然後去詢問護士，要怎麽把那個畫冊弄出來。
從醫院出去的時候，秦莫手裏拿著個畫冊。
他坐進車裏，一頁頁地翻著畫冊。
看著裏頭一張張的畫，全部都是顧千裏。
而且看起來，每一幅畫的畫麵，都不像是虛構出來的，而像是真的出現過的場景，出現過的畫麵。
顧星陽這孩子，有圖象記憶，眼睛就像是照相機一樣。
所以這些畫裏的畫麵，說不定，真的全部都是在現實中出現過的畫麵。
秦莫將畫冊收好了，整理了一些簡單的行李。
又再三地找好了保全團隊，在國外這種地界，就秦莫找的團隊，所花的價錢。
再加上顧星陽是待在高級私立醫院這種環境相對單純的地方，還是很安全的。
宋媛的手就算再長，也不是那麽輕鬆能突圍破防的。
等到這一切都落實好了之後。
秦莫終於踏上了歸途。
飛機落地的時候，他有一種極度真實的感覺，有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就好像眼前的這一切都隻是幻覺，等到自己眼睛一閉一睜，或許自己還是躺在國外的居所裏，死氣沉沉的居所裏。
直到跟著人群走進了機場大廳，聽到了機場廣播裏的中文。
秦莫好像才總算有了明確的實感，自己的確回來了。
他遠遠看到了王孫站在旅客出口那邊等著，看到他出來。
王孫抬起手衝他輕輕揮了揮。
王孫看著秦莫形銷骨立的樣子，有些震驚，他也有些反應過來，是了鏡頭裏本來就是比較顯胖的。
鏡頭裏的人現實中會比鏡頭裏更瘦一些。
秦莫已經走到了王孫麵前。
王孫看著他這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你知道你自己瘦成什麽樣子了嗎？”
秦莫看他一眼，“一百三十多斤，我稱過了。”
王孫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一百三十多斤，就算不說皮包骨頭，那離皮包骨頭也沒多遠了。
但王孫沒說這個，隻說道，“走吧，車子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秦莫點了點頭，走出機場的時候。
他腳步停了停。
王孫回眸看他，“怎麽了？”
“沒，就是一下子才有了實感，原來我已經離開這麽久了。”秦莫說道。
王孫想，其實也沒有多久，個把月而已。
從時間的跨度上來說，的確是沒多久。
但王孫很清楚，從其他事情上來說，這些時間對於秦莫而言，可能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