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邊原本覺得，不管姐姐說的是什麽，自己都能夠再勸一勸。
可是聽到顧千裏這話時。
顧天邊忽然語塞了，忽然就……勸不出來了。
“我好像一天也沒為自己活過。”顧千裏低聲說道，“我覺得很對不起我自己。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
顧千裏看向顧天邊，“所以我等你來，對你說這些。是因為我覺得，就算別人不理解我，你應該可以理解我。”
顧天邊抿唇沒有說話，但輕輕點了點頭，“我……理解了。”
“那就好了。”顧千裏輕輕摸了摸顧天邊的臉。
顧天邊看到姐姐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溫柔的笑容來。
顧天邊淚眼婆娑地看著。
顧千裏說道，“說不定，我哪天就好了呢？到時候我就來看你。”
可是現在這樣千瘡百孔的自己，顧千裏自己看到自己，都覺得……太可憐了，實在是太可憐了。
顧天邊點了點頭，“你肯定會好起來的。姐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天邊哭了很久很久，哭得都累得睡著了。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顧千裏的蹤影。
姐姐好像什麽都沒有拿，什麽行李都沒有收拾，就直接從這裏離開了。
而另一頭……
遠在大洋彼岸，治療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因為陽陽的情況，比之前要差很多，所以原本的治療計劃，也得重新再製定方案。
不過不管怎麽樣，按照專家團隊的說法，陽陽的情況，並沒有到最壞的情況，還是很有希望的。
而且秦莫作為供體，也已經要開始做準備了。
所以，也就意味著，他哪裏也去不了。
王孫在視頻通話裏，沉聲說道，“你就別折騰了，再說了，你把陽陽一個人放在那邊就能放心了？你要是現在回來一趟的話，要是碰上個什麽危險怎麽辦？”
“之前的犧牲就都白犧牲了。而且我說難聽點秦莫，就算你死了，你死了就死了，你兒子怎麽辦？他還等著你救命呢。”王孫的話語內容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了。
秦莫的麵色很陰鬱，就好像，再也不會開心起來了似的。
他沒有說話，一語不發。
王孫看著他這模樣，又有些不忍心，就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王孫問道，“你在想著，回來一趟去清江苑看看，是嗎。”
視頻中，秦莫沒有說話，但是抬起了頭來。
“你去過了。”秦莫啞聲說道。
他了解王孫，王孫會想到這一茬，會問起這一茬，就代表他已經考慮過了。
像王孫這麽周全的人，肯定已經去過了。
“我原本打算讓小單去一趟就行的，但是考慮到你肯定會惦記著這事兒，所以我親自去了一趟。”王孫說道。
秦莫在視頻那頭，一語不發，等待著王孫繼續說下去。
但王孫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沒去也好。”
一聽到王孫這話，秦莫忽然就有些明白了是個什麽意思。
原本不應該再問了，因為再問肯定也是傷心的細節。
但他還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