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手指的力道宛如鐵鉗,捏住顧千裏下巴,她覺得下巴一陣劇痛。

但這樣的痛,也抵不上心痛,他這些話尖銳得幾乎要將她的心髒紮個對穿,痛得她不能呼吸,痛得眼睛模糊。

原本以為已經麻木了。沒想到,隻要在他這裏,好像永遠也麻木不了。

不管任何時候,隻要他願意以言語為利劍,她都隻會無比清醒的劇痛著。

而更痛的還在後麵,秦莫湊近了幾分,近距離盯著她的眼睛,顧千裏才看到,這個男人眼裏,真的一點點能稱之為溫柔的溫度都沒有了,如墜冰窟。

“顧千裏,你也就配給我做個玩意兒,**的那種。”

秦莫嘴角的弧度透著嗜血寒涼,“這是我的唯一條件。如果不是打算答應這個條件,你,以後都不用出現在我麵前了。”

“至於謝謝我救了你兒子?大可不必,如果重新來一次,我不會救他,我會看著他死在那兒。”

不管怎麽樣說她都行,但陽陽有什麽錯?陽陽隻是個孩子而已!

顧千裏渾身的血都涼透了,身體忍不住輕輕發抖起來,“住嘴!他隻是個孩子,你怎麽說得出這樣的話?”

秦莫懶得回她這話,隻冷冷將手用力甩開,鬆開了鉗住她下巴的手,顧千裏身體因為他這力道,不受控製地撞到桌角,她的腰頓時一陣劇痛。

幾乎隻幾個呼吸之間,她的臉色就已經蒼白如紙,額頭沁出冷汗來。

不管怎麽樣,已經夠狼狽了,在他麵前,狼狽的,卑微的……起碼不能再脆弱,於是顧千裏咬牙忍住了鑽心的劇痛。

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慢慢地說道,“秦總……沒什麽事了的話,我就……先失陪了。”

說完,她一步一步,朝著餐廳門口走去。

脊背挺得筆直,除了麵色蒼白如紙之外,顧千裏臉上似乎看不出任何端倪,不見痛色,她甚至就連眉頭都沒有皺起來。

秦莫幽深的眸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看著她挺得筆直,卻在顫抖的肩背。

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想到了幾個關鍵詞:羊水栓塞,元氣大傷,後遺症,鹽酸曲馬多。

他心裏湧起一抹病態的痛快,然後這一點點病態的痛快,就很快被鋪天蓋地的煩躁給蓋過。

顧千裏走出餐廳之後,又再挺著走出去了一段距離之後,就再也扛不住了。

她扶著牆壁,緩緩蹲了下去,連蹲都蹲不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唔……”喉嚨裏這才逸出一點點輕輕的疼痛的音節,呼吸也才變得放肆起來。

她眼前都冒白光,耳朵仿佛也在嗡嗡作響,甚至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程迦南的聲音由遠及近,從耳朵裏那些嗡嗡作響中突兀的出現,“千裏!”

程迦南快速跑過來,焦急道,“你還好吧?我叫救護車!”

“不、不用。”顧千裏虛弱搖頭,“舊傷罷了,藥,拿我的藥……在我口袋,我沒力氣了。兩顆。”

程迦南馬上從她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鋁箔藥板來,掰出兩顆,顧千裏塞進嘴裏,都來不及喝水就囫圇吞下。

深呼吸著,還沒等藥效完全起作用。

顧千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韋姐打過來的電話,她就不可能不接,甚至因為怕陽陽在那頭一起聽著,顧千裏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不要太虛弱。

哪知一接起電話來,聽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