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單親媽媽要是沒有收入來源，連覺都睡不著，飯都吃不下。
這份壓力，使顧千裏原本還有些抵觸，此刻也硬著頭皮答應了武鳴一起吃飯的提議。
隻是武鳴定的餐廳位置，讓顧千裏心裏有些咯噔，因為那個餐廳離QS集團海城分公司所在的晨華大廈太近了。
但畢竟是人家定的位置，她也不好說太多。而且她覺得應該不會那麽寸就正好碰上。
下班後，顧千裏就匆匆趕去了醫院。
陽陽乖乖臥床了大半天之後，醫生看他太乖了，批準他可以活動了。
顧千裏來的時候，他正掛在程迦南的背上玩兒呢。
“千裏！”顧星陽看到她回來，眼睛一亮，朝著她伸出雙手來。
“阿姨呢？”顧千裏從迦南懷裏接過兒子。
“幹媽來了之後，阿姨見有人陪我了，到點就回去做晚飯了，她說醫院的飯菜又貴又不好吃……”顧星陽嘿嘿笑了笑。
顧千裏親了親顧星陽的腦門，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陽陽還是在發燒。
她的嘴唇察覺到他腦門的溫度，就猶如一柄大錘敲在心上似的，讓她瞬間笑容僵止，呼吸停滯。
但很快恢複正常，顧千裏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影響孩子的情緒。
她繼續道，“那等會阿姨來了，你和阿姨好好吃飯。媽咪等會出去一趟。”
顧星陽好奇道，“千裏去哪兒啊？”
迦南聽到顧千裏的話，猜出了她的打算，就替她答道，“當然是和幹媽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很快就回來的，放心。”
走出住院部後，迦南問她，“你還真打算和武鳴去吃飯啊？”
“我得賺錢啊。”顧千裏知道迦南是心疼她，“在外頭飯館裏吃飯，他就是再油，也不可能大庭廣眾對我怎麽樣吧？最多就是言語不尊重罷了……我這幾年反正臉皮也磨厚了。”
每一次同學聚會的言語針對，每一次伯父家的言語嘲弄，每一次母親的冷嘲熱諷，每一次陸家長輩的言語嫌棄……
顧千裏有些自嘲地想，自己臉皮還真是厚了不少。
迦南當然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說，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
“那我陪你去。武鳴這種人，其實慫得很，但凡有第三人在場，他都不敢太放肆。”
顧千裏沒有拒絕迦南的好意，笑著點頭。
到了約定的餐館時，武鳴已經先到了，看到顧千裏進來，他眼睛亮了亮，站起身來。
然後看到顧千裏身後跟來的程迦南，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
程迦南猜得沒錯，有第三人在場，他就不會太放肆。
一頓飯下來，倒還真是全程談工作和憶往昔校園歲月。
所以程迦南稍許放鬆了一下警惕，去洗手間的時候，沒叫上顧千裏一起。
結果程迦南前腳才去洗手間，武鳴後腳就坐到顧千裏旁邊來了！
言語之油膩，動作之輕佻。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千裏，聽說你離婚了？你老公太有眼無珠了。這麽幾年了，你還是這麽漂亮，隻要你向我點個頭，哪還用接什麽單子，你說是不是？”
顧千裏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又坐在卡座靠隔板的這邊，連躲都躲不開，除非從桌子底下鑽出去，說實話她已經在考慮要不要鑽桌子了。
卡座的隔板上，就傳來一道聲音，答了武鳴的話。
“我也這麽覺得，所以提過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