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顧千裏心想也是，自己當初生孩子時，都沒有緊張過，自己羊水栓塞病危時，都沒緊張過。
自己唯一緊張過的那些時候，都是陽陽從小到大突然生病的時候。
就好像除了這些時候之外，自己什麽都不怕，也不會緊張。
連麵對死都未曾緊張過的人，除了孩子的身體和病情之外，還有什麽事情能讓她緊張呢？
難道給秦莫過生日，能比陽陽生病更讓她緊張麽？
顧千裏淺淺笑了一聲，“小南。”
“嗯？”
“說實話，我覺得我已經老了。”顧千裏說道。
“……”程迦南想著自己比顧千裏還大兩個月的生日，沉默了幾秒，說道，“想挨我打就直說，不用這樣迂回。我比你還大兩個月呢，你這話在映射誰老啊？”
顧千裏被程迦南這話給逗笑了起來。
笑了片刻後，她收斂了笑容，認真說道，“我沒有說你的意思，你別誤會。我隻是說我自己的一種感覺，就感覺，我好像已經很老了。如若不是這樣的話，為什麽我會感覺，好像上一次給男人過生日準備驚喜的事情，好像在好久好久以前呢？有個詞叫什麽來著……”
顧千裏一下子想不起來。
程迦南在那邊沉默了幾秒，說道，“恍如隔世。”
顧千裏一怔，點了點頭，“是了，就是這個詞，恍如隔世。就好像，上一次給男人這樣準備驚喜慶生，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一樣。”
程迦南其實知道顧千裏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明明上一次這樣的時候，還是無憂無慮的大學生，而現在……
隻不過，這話聽起來實在是太過悲傷了。所以程迦南不想接，所以就沒有按照顧千裏想表達的本意來回答。
而是接了一句，“哪有？明明去年你給顧星陽準備驚喜慶生的時候，那模樣我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你忘了？”
顧千裏聞言笑了起來，她當然沒忘。
隻不過自己所指的根本就不是這個，顧千裏也清楚，迦南知道她指得不是這個，但是迦南會這樣說……
還能為什麽呢？顧千裏想，無非是因為太心疼她了吧？
“是是是，你說得對。”顧千裏笑著說了一句，無意讓迦南擔心。
顧千裏說完之後，長長鬆了一口氣，繼續道，“不管怎麽樣，和你聊了一通，我感覺放鬆多了，果然還得是你。”
程迦南故作吃醋地說道，“哦？你最近不是和新朋友打得火熱嗎？我還以為你早已經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了，怎麽的？還是覺得我這個舊人不錯啊？”
顧千裏笑了起來，“我倒是想和君竹傾訴，不拿這些事情來讓你這孕婦煩心，但是君竹忙著給我要準備的驚喜方案幫忙，我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她。而且……”
顧千裏輕咳一聲，聲音裏不難聽出有些不好意思來。
而且音量也變小了，小聲說道，“……而且她總會給我提出一些兒童不宜的元素讓我加進方案裏去，我實在是……我都不敢和她開口了，生怕她再說出什麽更加兒童不宜的元素來！”
程迦南在那頭聽得直笑，笑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是停了下來，停下了之後，問了一句，“到那一天，我會回來陪你，見證你的幸福。”
“所以，不要緊張，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