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莫這副模樣，王孫原本已經起來的高腔，音量又落了下去，他匆匆走了上來，“你這又是何苦，這不是折磨自己麽？”
秦莫一語不發。
王孫知道勸不住他，就隻能換了個話題，問道，“你不是說要打個電話？打了嗎？”
秦莫從先前沉默著發怔的狀態，略略回過神來，他伸手去抓桌麵上的手機，手上的鮮血滴滴答答在桌麵上也落下一粒粒血珠。
手機屏幕上也沾染了幾滴，而他的手指，一時之間竟是提不起力氣拿起手機，捏了好幾下，手機邊緣都有了帶著血跡的指印，也沒能把手機拿起來。
還是王孫，從西裝的胸袋裏扯出了手帕，將手機拿起來之後包在手帕裏擦了擦，擦幹淨了上麵的血跡，這才遞給了秦莫。
秦莫的手已經垂了下去，並且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麽接過來的打算，隻說道，“你幫我撥吧，開免提就行。”
王孫點開了手機屏幕，轉眸看著秦莫，問道，“撥給誰？”
其實王孫想過，秦莫會不會是想要打給顧千裏，心裏甚至已經有百分之七八十肯定這個答案了。
但沒想到，秦莫隻沉默了幾秒之後，才低聲說了句，“撥給我媽。”
王孫愣了愣，手指的動作倒是絲毫停頓，馬上就將電話號碼從通訊錄裏找了出來，撥了出去，然後點開了免提。
王孫原本還在猶豫，這畢竟是秦莫的私人通話，自己還是先放下手機出去比較妥當。
哪知電話裏響起的卻並不是什麽電話等待接通的嘟嘟聲，而直接是……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王孫沒能放下手機，隻轉眸看向了秦莫。
秦莫沉默了兩秒之後，仿佛頓時明白了什麽似的，王孫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些笑容，自嘲的那種。
他轉眸看著王孫，說道，“你拿你的手機，撥過去。”
秦莫這話一出，王孫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秦莫的意思是，並不是莫潔瑩的電話無法接通，而是莫潔瑩已經將他這個親生兒子的電話給直接拉黑了。
王孫沒有猶豫，馬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了莫潔瑩的號碼出去，點開了免提，兩秒鍾後。
“嘟——嘟——”等待接通的嘟嘟聲在電話裏響起。
王孫：“……”他完全無法去理解莫潔瑩為什麽要這麽做，秦莫究竟哪裏還不夠好了？無論是作為兒子還是作為一個男人，他都可以說是已經做得足夠了。
莫潔瑩卻是……
“喂。”
電話響了幾聲後，終於被接聽了起來，莫潔瑩的聲音出現在那頭，聽起來不冷不熱的。
秦莫沉默著，沒有做聲。
莫潔瑩聽不到這頭的聲音，似是有些不耐，又道，“怎麽不說話？王特助是有什麽事？”
秦莫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似是已經調整了情緒，隻不過開口時，聲音依舊帶著些許的啞。
“你把我的號碼拉黑了。”秦莫這話並不是問句，而是很肯定的語氣。
那頭的人頓了頓，然後就響起了一聲帶著嘲弄意思的冷笑聲。
“嗬，秦總事多人忙，哪裏有功夫管我呢？我還是主動點，不給秦總添堵了。”